第44章 往事如风
目前从龙之国前往鱼之国，一共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坐飞机，直达，很方便，但是上面禁止顶尖玩家坐飞机出行，为他们的安全考虑，也为同行乘客的安全考虑。
所以林风他们只能先走陆路去象之国，然后从象之国出发走海路到达鱼之国，龙之国和鱼之国之间的专属海路想要打通，还差着相当数量的海洋卡片呢。
林风……不是很想跟儿岛谦这个家伙呆在一起，也没什么讨厌他的理由，就是单纯地想要离这个人远一点，他跟带队的负责人讲了一下，了解清楚坐船的时间地点，然后说自己想办法过去跟大家汇合就是了。
正好张雷不是去不了嘛，他有一辆高级房车，带自动驾驶系统的那种，林风直接去借过来了，报酬就是林风给张雷跳了一段嘲讽之舞，上半段的大意是我们要出去玩了，你猜谁没有受到邀请，下半段的大意是张郎色胆包天下，赔了钱财又丢人。
张雷的回应是……把车钥匙挂在中指上递给林风。
张雷的这辆房车真的是特别高级，外面看起来像个大巴车，里面却是别有乾坤，卧室，盥洗室，客厅，小厨房，ktv，调酒的吧台，上方的观景台，可以供至多五个人正常生活使用。
而且最骚气的是，这车是无人驾驶，除了加油和清黑水需要人员辅助操作，其余全部由电脑控制，你只需要跟控制台讲清楚，送我去哪里，或者什么时间到什么地方来接我，这辆车就会自己完成任务。
“高级是很高级……”程珑研究了一下，“但是有一个问题，这里冰箱酒柜全都有，为什么没有衣柜？”
“怎么可能……”林风不相信，但是他自己找了一圈以后发现，真的没有衣柜。
“张雷的二老婆，请问你的衣柜在哪个位置？”林风问控制台。
“收到，我的衣柜在……本车没有配置衣柜，您可以自行改装。”
“为什么没有衣柜？”
“……”
“张雷的二老婆，为什么你没有衣柜？”
“收到，考虑到购买及使用本车的用户之身份，应该是不需要换洗衣服的，基于这种考量，所以没有设置衣柜。”
“流批，它以为我们是那种一路走，一路买衣服，然后一路再扔衣服的土大款了。”程珑说。
“我查了一下，这款车型在网上的评价是……暴发户的入场券。”李清说，“售价为四千七百万信用点不含税。”
“我突然觉得没有衣柜不是个什么问题了。”程珑把行李箱直接扔到吧台，然后就去享受价值四千七百万的房车的淋浴系统了。
“张雷的二老婆，我们要去这个地方，不能晚于这个时间。”林风将一张手写的纸条对准了控制台的摄像头。
“收到，正在分析行程……可以完成任务，车辆即将启动，请享受您的旅程……如有紧急需求请按下控制台上方的红色按钮。”
“……”林风对着张雷的二老婆沉思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舍得下决心也买一台，毕竟自己和程珑平常根本不怎么出门。
……
入夜，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林风在看别人的通关视频，程珑在看窗外的景色，李清在做平板支撑。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象之国？”程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早呢，有五千多公里呢，所以我们才要提前出发啊。”林风说，“控制台屏幕上面有个表盘，你看那个数字什么时候走到零，我们就到了。”
“好无聊啊，我们去找笔仙们玩吧。”
“不能在交通工具上进副本！”
“诶，有这回事吗？”
“那当然了，惊悚游戏确认玩家位置是以经纬度为标准的，如果现在进副本，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就会以当前的速度在半空中飞行，然后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
“唉……平常这个时间，我应该已经在逛街血拼了吧。”
“你在这里也可以上购物网站呐。”
“没有那种感觉啊，旁边的大妈大姐还在跟老板讨价还价，而我已经在刷卡付钱的那种爽快感，是购物网站所无法给予的。”
“你可以跟张雷讨价还价，把他酒柜里面的酒都买下来，这是我给你下达的任务，去吧，珑卡丘。”
程珑像是立即找到了主心骨，拿出手机给张雷发消息去了。
“林先生跟太太的感情真好啊。”李清说。
“嗯……我们认识好多年了。”
“你们有小孩吗？”
“暂时……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林风感觉再让她问下去可能要露馅，改变话题问道，“你呢，我看你年龄好像比我还大一些，谈对象了吗，需要我给你介绍吗？”
“没谈，因为我不喜欢男人。”
“到头了，姐姐你这话到头了……”
“……也不喜欢女人。”
“……我并没有准备给你介绍女孩子，说实话我也根本不认识几个女的。”
两个人都属于话题终结者，再强聊也是尴尬，便各干各的事儿去了。
……
深夜，林风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程珑也醒着。
“算算距离差不多要到你家了，要不要顺路去看看。”
“不用。”程珑的脸色非常冷漠。
“好。”
……
程龙的身世不是很温馨，小时候出生在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因为吃饭的嘴太多，父母就把他卖给了同村的一对无子的夫妇当儿子。
他的养父母对他刚开始挺好的，后来不知道是程龙给他们家带来了福气还是怎么着，这对夫妇又生出儿子了，程龙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养父母说我们已经有儿子了，为什么还要养别人的儿子，找你亲生父母去。
亲生父母说这个儿子我们已经卖出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找你养父母去。
年幼的程龙有两对父母，但他依旧是个孤儿，好在村口有个小时候抱过程龙的拾荒老奶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天天站在村口骂，天打雷劈，阎王都不收的畜牲……类似的话。
程龙的两对父母虽然没有心，但多少还要点脸，每年各出一点钱，让程龙自生自灭去。
年幼的程龙喝着村头的井水，把一头黑发喝成了灰发，吃着村口小卖部的过期方便面，吃到严重营养不良，东边晃悠一天，西边晃悠一天，就这么长到十几岁，唯一对他有所关照的老奶奶也死了。
程龙那时候也懂点事情了，知道这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人了，给老奶奶哭了几天坟，程龙就背着个包去城里谋生路了。
那时候城里也不好过，惊悚游戏当时正在经历一次重大的版本更新，大批大批的玩家短时间内集中死在新副本中，全社会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情绪，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完了，惊悚游戏终于要灭掉全人类了。
上面为了遏制这种悲观思潮，推出了许多强力举措，其中一项就是建立面向全社会的强化学习班，免费，包食宿，还给一点儿生活补贴。
虽然这项举措最后没能形成惯例，但当时程龙就是靠这项优惠政策扫了盲，并且第一次进入了副本，也就是说，他成为玩家要比林风早得多。
只不过他始终抱着一种小富即安的思想，天天在副本里面刷低保，水平也一直在原地踏步。
饱暖思那啥，程龙勉强能养活自己以后，又听说大学里面的妹子多，就很努力地学习，最终考上了一所普通高校的本科，同时争取到了助学贷款，还跟林风成了室友，不过大学里面的妹子很明显看不上个子矮小，长相抱歉，又没什么家世的程龙，倒是林风当时颇受欢迎。
程龙很不爽，有一天故意找茬要揍林风一顿，林风什么也没说，就站在那边让他打，程龙打了半个多小时，林风愣是眼皮都没抬一下，程龙当时就觉得，姓林的太狠了，压根不是凡人。
就这么的，程龙拜了林风当大哥，从此跟着他混，一直到现在。
……
“你当时为什么不还手？”程珑也想起了这件事。
“因为你当时太瘦弱了，打得根本不疼。”林风选择实话实说，“我怕还手把你打死了，要吃官司的。”
“那我现在打你，你还手吗？”程珑问。
“你试试呗。”林风说。
程珑突然出拳，速度极快，但在林风眼中还是太慢，小小的拳头停在了林风鼻子上方一点点的位置，停住了，林风还是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想哭就哭吧。”林风说，“我们俩之间没什么好掩饰的。”
……
程珑趴在林风的怀里，也不知道是哭了还是没哭，反正是没有动静。
“等天亮了我陪你去给奶奶扫墓吧。”林风说，“放心吧，你现在的样子，村里没人能认得出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