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大二这年，于渺报名参加了学校的志愿者活动，和聚集一起的校友一起去校外做公益。
外面太阳大，于渺是容易冒汗的体质，没多久脸庞便红扑扑的，额角挂着汗滴。
于渺穿了一身白纱裙，长发被她在脑后绑成一个低马尾。
“渺渺，你去歇会儿吧，我来替你。”虞星抱着几瓶冰水，沿途将它们递给同社团的成员，径直走到于渺跟前。
虞星前几年成功做了手术，近年通过锻炼，体质好了不少。
于渺接过水喝了口，随意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汗，微笑看向虞星：“谢谢。”
虞星笑盈盈与她对视，接手她的工作。
于渺去摆放着自己东西的阴凉地带，没多久又折返回来。
今天的志愿者活动是在夏天给疲惫的工作人员分发食物和水，以及给大家指路。
于渺拿着几个冰贴回来，逐一分发给身边人，然后拿着最后一个来到虞星身边：“贴着吧，好受些。”
虞星手里抱着东西，闻言想腾出手去接。
于渺扫了眼虞星怀里的那一大堆东西，低头撕开那个冰贴，认真盯着手中天蓝色的冰贴：“我帮你贴吧。”
路过的社员吹了口哨：“哟~”
虞星嘴角始终是淡淡的笑，对于社员打趣的口哨声不以为然，敛眸看于渺，语调软软的：“好啊。”
志愿者任务结束，回去的路上，车内有人举着手机说起：“快看群里照片，听说今年大一新生军训，会来一个超帅的帅哥教官，是警校来的。”
“嗐，别瞎琢磨了，那个帅哥教官听说已经有女朋友了。”
“长什么帅，也难怪。会有女朋友也不奇怪。”那个人抱着自己手机的相片看，用一种惋惜的语气。
于渺靠在窗边听歌，虞星打开手机在看。
忽然，于渺胳膊肘被人碰了碰，“渺渺。”
抬眼，于渺看见虞星笑盈盈拿起手机，翻找出群内的图片：“看，石头。”
于渺盯着那张照片，第一眼有点懵。
懵过之后，她定了定神，仔细看那张图片，“怎么……”
照片上还有汪若云。
最关键的是，汪若云还和石超手牵手。
……
于渺有种自家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复杂感。
虞星大概也觉得有意思，跟于渺说：“我也没想到，他们讨论的那个教官和教官的女朋友，就是石头和若云。”
于渺还处在懵圈和淡淡的震惊中，“石头和小云在一起这件事，我——”
于渺的话语卡在一半。
她作为汪若云最好的朋友，竟然这几年都不知道。
于渺表情呆呆的，看起来有种纯真的笨笨。
虞星笑得肩膀一颤一颤，关上手机安慰于渺，手点着自己唇角：“我也不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前面有人发出抗议，拍拍座椅：“哎哎哎，我们还沉浸在刚失去帅气教官的难过中呢，能不能别再让我们现场吃狗粮了？”
于渺和虞星被他们起哄过好多次。
于渺最先试着解释过，不过没什么用，到了后面，也就随他们去了。
虞星听到这话，瞄了一眼愤愤说话的那个人，接着看身旁于渺，含笑的眼中的温柔，能溢满出来。
虞星笑着看于渺，头靠在座椅，轮廓被阳光磨得温暖惬意：“渺渺。”
于渺偏过头，看他：“嗯。”
虞星问，挑一下眉梢：“回去想吃什么？我帮你把外卖点了。”
于渺是个挺认生的人，大学里除了虞星，没教什么别的朋友。
于渺长发垂在肩头，拿起手机：“这次我来点吧。”
虞星低眉：“好。”
周围人夸弄捂住自己的鼻子：“啧啧，这爱情的酸臭味。”
“受不了受不了，狗粮已经吃饱了，我看我中午饭不用吃了。”
“哈哈哈单身狗们，快点和星哥一样，找个于渺这种校花级别的大美女做女朋友吧。”
……
到校之后，于渺和虞星一起吃了个饭。
然后和大部队一起去操场看新生们军训。
两个人主要是想去看看石超和汪若云。
于渺和虞星前后走在一起，绕在操场边上，找寻石超和汪若云的影子。
虞星说：“石头事先没和我说过要来这里带大一生军训。”
于渺：“小云也没和我说过，会来这里陪她的‘教官’男朋友。”
虞星上前两步，在人群中站到她身边的位置：“渺渺，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于渺哑然失笑，注视穿了一身蓝白色的虞星：“你穿的这么小江新，长得这么白白白嫩嫩的，怎么现在这小嘴说出的话是越来越黑了？”
虞星也跟着笑。
两个人之间变得熟悉了，说出的玩笑话也多了几分互怼。
走了段路，于渺老远就认出了站在一个小方阵前一脸严肃的石超。
石超看上去比之前更黑了些，面对换好了军训服的大一新生们，板着脸正在和新生们说着什么，脊背挺得笔直。
于渺和虞星在看台的地方，找了两个空位坐下来一起看他们军训。
汪若云穿着背带裤，扎着丸子头，急匆匆抱着一堆零食走来找于渺：“渺渺！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汪若云带着灿烂的大大笑容，熟稔走到于渺和虞星中间，挤掉虞星坐到了于渺身边。
许久没和汪若云见过面的于渺，这次不吃汪若云这一套。
于渺好笑伸手，在汪若云要成功挤开虞星坐下来之前，伸手拽住脸皮薄、脾气好的虞星的手腕没让他走，“你怎么一来就欺负他？”
于渺笑盈盈抬头，丈母娘审视般的姿态，看着面前略显窘态的汪若云：“小云，从实招来吧。”
汪若云滴溜溜转了眼珠子，笑嘻嘻地打哈哈：“哎呀，我也不是非要坐这个位置。”
汪若云选择干脆放弃虞星的那个位置，在虞星边上坐了下来，隔着一个虞星将零食递给于渺：“渺渺，你快尝尝，我来的路上新买的。”
于渺眯起眼。
一瞬间，忘记了放手。
虞星手腕处的温度滚烫，触感柔软。
他微微低头，坐在于渺身边，不知所措地抿起唇。
汪若云笑嘻嘻拍开于渺抓住虞星的手，身子努力往于渺跟前凑：“渺渺，那件事情我真的是事出有因啊！”
汪若云眼珠子咕噜噜转。
于渺双手环胸，隔着虞星看汪若云，显然不信的模样。
汪若云赶紧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到于渺自己身上。
汪若云指着虞星，表现的夸张，惊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你还说我欺负虞星，分明你才在欺负虞星！你看他，都被你欺负的脸红了！”
汪若云的嗓门大，周围的人又多，于渺和虞星又长得实在出众好看，算是校园内人人羡慕的“模范小情侣”。
乃至于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众人掩着唇瓣，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磕到了磕到了！”
“果然真糖就是好磕！”
“真是甜死我了！”
于渺望着汪若云一脸八卦的笑开花的样子，摆摆手，打个预防针，跟她解释：“我和虞星不是这种关系。他们会觉得我和他是那种关系，是因为最开始，他们有认为我们是那种关系的那种苗头的时候，我试着解释过，但是失败了——”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汪若云不想听于渺绕口令一样的话，打开三罐汽水一瓶一瓶递给于渺和虞星。
最后一瓶自己留着喝。
汪若云喝了一大口汽水，摇晃双腿，坐在位子上看操场上荷尔蒙气息浓厚的新生们军训。
尤其看到穿着军训服装，一脸认真，帅气十足的石超时，和周围人一样，激动朝石超的方向挥了挥手。
于渺和虞星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小声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晚上几个人约好一起出去吃饭，聚一聚。
于渺先离开，还有兼职的家教需要做。
汪若云不放心她，“这么晚？”
于渺看着手机中的信息点头：“学生下课有点晚，我给那个小同学上一节晚自习就来。”
于渺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背包要离开。
汪若云追着问了一句：“渺渺，你是不是钱不够啊？我让我妈再给你打点？”
“没有，够的。”于渺笑笑，手握在把手上，开门出去：“我先走了，你们好好吃。”
石超训练了一天，正坐在位子上大快朵颐，不停往嘴里塞吃的。
汪若云咂舌，在桌下踢了一脚嘴巴满是油的石超：“你就不说点什么？”
石超腮帮子鼓鼓囊囊，艰难咽下口中食物，昂着头反驳汪若云：“宝，我能说点什么，人家星子都还没说什么呢。”
于渺走得快，没听见石超肉麻的一声。
正在拿餐盒打包一些食物的虞星倒是听见了。
虞星低眉笑笑，又夹了一筷子凉拌黄瓜后，盖上塑料盖子起身：“我送送渺渺，你们慢慢吃，我马上就回来。”
“啧。看，果然还是人家虞星靠得住。”汪若云骄傲抹了把鼻子，指指远去的虞星和于渺背影。
石超好笑，将一口食物送到汪若云唇边：“那是因为人家虞星老喜欢老喜欢于渺了啊。”
汪若云愤愤吃下那口食物，懒得再与他辩驳其他的。
于渺站在马路等车，虞星捧着餐盒三两步跑过去：“渺渺，坐我的车吧。这些你带着，饿了的时候吃。”
“没事，这路公交车直达我学生家门口。”于渺想拒绝，不好意思麻烦虞星。
车来车往，夜晚还算安静，远处又热热闹闹的，难得的好风光。
虞星点点头，背着手站在于渺身边，“那我送送你吧。我正好也没事。”
话是这么说。
但于渺给别人做家教的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虞星接送的她。
街上灯光璀璨，大城市里的车站处五光十色，挂着彩灯，led广告牌准时准点亮着。
远处大楼恢宏映出这寸地方的名字——长野。
石超和汪若云在远离长野的地方念大学，鲜少才能见一次面。
于渺搓了搓手，长发披在肩上，上身穿了一件牛仔外套，“我们明天再和他们好好聚聚吧。”
“行。”虞星点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眼中始终追随着于渺。
能和于渺一起念医科大学，他挺开心的。
于渺和虞星等了会儿公交车，车还没来。
两个人就处在这样子的安静中。
于渺双手在跟前交握，试图找寻话题。
偏头，她看见虞星嘴角挂着笑，脸庞被昳丽的灯光照亮。
于渺忍不住跟着弯唇，“你笑什么。”
虞星闻言回过头，乖乖巧巧的学生头被风吹起，五官长相都是柔和温婉类型的，声音也清润软软的，“就。”
虞星看着于渺的眼睛，说，“就是感觉有点开心。所以想笑。”
车来了，于渺和虞星相继上车。
于渺径直走向后排，坐下，摸出耳机来听歌。
虞星背着包，挺熟稔坐在于渺的身边，问她要了一只耳机。
这个点的公交车上没什么人，整个车厢也就寥寥几个人。
于渺和虞星并肩坐在最后排，在同一时刻，分享同一对耳机中的同一首歌。
“到了叫我。”于渺揉揉眼睛，抱着背包感觉困，“我先眯一会儿。”
虞星帮她关小一些窗户，免得着凉：“好。”
车子摇摇晃晃，像是摇篮，催着人熟睡。
于渺没多久便进入梦乡。
虞星缓慢、悄悄地伸手，将于渺靠着窗户的脑袋拨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嗅着于渺身上专属的芳草香气，看着窗外闪过的夜景。
有那么瞬间，他以为这就是他和于渺的永远了。
长野最繁华的都市中心，整个城市的经济命脉处。
南兴路划过一道又一道劲风，领头飚着机车的少年一身黑衣，戴着头盔，远远将这个世界抛在脑后。
擦着火花追来的豪车的副驾驶，坐着衣着性/感的美女。
美女一弯红唇，对着这风、这肆意咆哮的热烈青春喊：“帅哥！加个微信啊！”
车上的伙伴似乎对那个美女说了什么。
红唇美女弯唇笑的样子明艳娇媚，她举着手机，勾一勾手指，趴在副驾驶的车窗：“帅哥！你就是杭大的那个神话校草，江代清吗！”
江代清身子紧贴重型机车，衣服外套猎猎作响，引擎轰鸣。
他一拧油门，加快速度远远超过那辆跑车。
……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