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那里想要做什么
叮叮叮叮叮，一串清脆的声音响起，短发女孩欢呼起来，她双手在pad上快速滑动，把一堆金币收入囊中。
pad固定在一个特殊的架子上，女孩也站在架子里面。她四、五岁的样子，双眼皮大眼睛，长得很可爱。
“现在雯雯能站超过十五分钟了啊。”旁边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看看墙上的挂钟，问一个老太太。
“是啊，有进步就好。”老太太回答，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一段时间没来，这家机构又想出新点子了。”张弛心想，“游戏用在这里倒还挺合适的。”
小孩子的天性决定她们不可能老老实实长时间站着，所以静止训练的时候需要什么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以前，短时间的话家长就得一直保持跟她说话或者玩玩具什么的。
电子产品的使用不止如此。教室另一边有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在练习爬行，终点处也立着一个播放着花花绿绿动画片的pad，孩子努力向目标一扭一扭爬去。
现在，部分家长和老师是真不用那么累了，效果也不错。
整个教室里是大家习以为常的氛围，老样子。但是，压抑的感觉无处不在。这是那种张弛下意识的一直想逃离的感觉，其他家长应该也是如此吧。
运动课包括身体的按摩、站立训练和核心训练，现在小虎已经完全适应，非常配合，所以基本不需要家长参与。
张弛坐在大教室的一个墙角的垫子上，静静的看着儿子。装着食物、水杯和玩具衣服的背包靠在旁边墙上。
小虎习惯了来上课，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并也不清楚同龄的大多数小孩子都在做什么，教室里的伙伴们才是他所熟悉的。
乖乖训练，得到老师和奶奶的奖励，让爸爸妈妈夸赞自己，就是他在做的事情吧。
这段时间小虎还是没有明显的进展，独立能站一秒多点，很难继续往前一步。对此，与其说张弛失望，不如说是有预期，他只是在期待奇迹的出现。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康复的含义，只是尽力去恢复，提高生活质量。机构不会签合同保证什么效果。毕竟，来这里的每个孩子的病因不同，个体条件也不同，恢复进度也都不同。
偶尔，张弛也会和吴芸讨论：“会不会其实训练没大用？还是靠孩子自身的情况在发育恢复？”
但是，这是一个无法用实验验证的事情，万一有用呢？谁能放弃这一丝希望？慢慢的，不少家长内心都是抱着“总比不做强吧。”这样的心态来坚持上课。——如果他们财力精力还允许的话。
所以无论如何，拼命赚钱来保持这一丝希望，是张弛主要的目标。儿子还在努力，自己怎能放弃。
当然，还可以寄希望于现代医学的进步，比如出现新药或者新疗法？可以想象——那时一样需要钱。某电影里不是直说了吗：“这世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
“又过了一个多月，该去医院复查了。趁自己现在有空赶紧去吧。”张弛想起来，他发信息提醒吴芸，看她哪天能请假挂个号一起去。
……
昨晚电话里张弛向王总询问案发细节，但王总说他也不是很清楚。据他回忆，客户来电时的口气确实像是在外地，但出事的具体时间地点并没有说。
王总认为现在处于敏感时期，客户身边可能有警察，最好不要主动联系她以免惹麻烦，并说如果有新消息会同步给他。
张弛也表示理解。但他心里的疑虑无法消散，总不由自主的想着这件事情。
……
周二下午，警方终于发出了正式通告。
通告基本确认了谣言的内容，大致就是 “某公司职员万某，于5月25日晚在怀江市xxxx酒店坠楼身亡，经勘察、鉴定、走访、调查，排除他杀嫌疑，已得到家属认可……”。
并且通告中明确指出了事发时间：“周五，25日23点45分左右”。
尽管他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心里发慌。
经过了几次验证，他毫不怀疑“他”的准确性。自己提问附带了身份证号，也不会是同名巧合。如果通告时间是周六凌晨4、5点，如他所想的那样，还有赶过去的可能。
但23点45分……跳楼身亡的人二十分钟后出现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这怎么解释呢？难道像某些灵异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回去的不是人？
还有，回那里想要做什么呢？什么样的执念带他回去？想到这些，他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背升起。
很快，金鑫公司也放出了公关声明。
除了引用警方通告阐明事实哀悼员工以外，着重说明此次事件为员工个人原因，暗示公司严格遵守劳动法，绝不存在压榨、逼迫、纠纷等情况，并且已就善后工作同死者家属达成协议。
最后强调公司的正常生产经营情况未受影响，请投资者放心。
并对恶意造谣者保留追诉权利。
……
晚上，心神不宁的张弛翻出前几天下载的《犯罪侦查学》学习。
找到辨别他杀和自杀的六点因素看完以后，他深深感到警方能出错的概率太小了。还是应该相信科学啊。
翻到书里提到侦察心理学的分支，他想起了周敏，如果是他会怎么办呢？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心理陷阱？
这时，王总来电带来了额外的消息。
首先，他告诉张弛：小李想起了那张面孔是谁。
“是三目鹰的人。”他一字一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