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野枣沟

    一睁眼，第二天。

    张弛一骨碌爬起来，先找机会偷看了一次吴芸的手机。然后做了三件事：

    一、搜索了解了一下身边能买到的各种彩票的基本信息，记下了最近几天开奖的彩种和期号。

    二、在手机备忘录里建立了一个问题清单，把能想到的有价值的“问题”记录上去，按照优先级排好。

    三、把短信铃声音量调到最大，设置了一个特别的铃声。

    早饭后，两人双双打伞出门。吴芸去接小虎回家。

    无论明天怎样，今天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张弛开车去接上李娜，然后直奔野枣沟。

    一路上，张弛始终在皱眉思考。李娜坐在副驾，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心情沉重，也没有开口聊天。

    九点钟左右，他们赶到了度假村。虽然名为野枣沟，其实地处半山腰，天雨路滑，张弛也是第一次来，小心翼翼绕了十分钟狭窄的盘山路，眼前才豁然开朗。

    景区门口的停车场上已经几乎停满了各种特种车辆。

    现场救援指挥部的帐篷扎在约三百米远的洞口外，他们并不需要过去。小赵，老林的父亲，还有另外那家人的亲友都被安排在临时客房里。

    白天大家基本都一起在一间大活动室里等待消息。旁边院子还驻扎着一些后勤人员。

    小赵先给他俩同步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市局特警队和本市的消防、救援、医疗队伍已经就位，但雨一直没停，甚至比市区还要大一些。洞口内十米处的广场平台已被淹没，周围岔路很多，无法追踪到脚印。

    由于没有洞穴救援经验和专业的潜水设备，现有人员也无能为力。外省市的知名救援专家，某专业洞穴救援队伍和某部队的潜水专家正在赶来本市的路上。

    目前实施的救援工作是今天早上调来五台大功率水泵，挤满了洞口，正争分夺秒的向洞外排水，但水位涨落反复，效果并不明显。

    小赵已经累了一天，带他俩和派出所的李警官打了个招呼，就返程回家了。

    张弛和李娜向领导电话汇报了目前的情况，除了安慰老人、等待消息，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张弛继续思考各种可能的“问题”，并偷偷的把两个问题插入了自己的清单：“老林还活着吗？”“老林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

    傍晚的时候，一个救援队员举着一个塑料水杯跑来叫大家辨认，一群人围上去，李娜立刻认出这正是老林的专业户外水杯。

    这个水杯在平台水面被发现的时候里面还装着一个揉成一团的小蛋糕包装袋和五根头发。

    所有人都很兴奋，指挥部判断，这种有意识的求救行为说明人还活着，而且暂时应该安全。

    现在有利条件一是老林丰富的户外经验，二是他们应该随身带着少量食物和水，不利条件是洞内氧气含量未知，还有两个八岁以下的孩子，所以到底能坚持几天谁也说不好。

    ……

    第一组救援专家赶到了，分析现场情况以后，指挥部决定派一支精英队伍连夜冒雨上山，试图找到一些灌入溶洞的水流，争取将其引开，以减轻水泵的压力。

    老林的父亲听说后也要跟随上山，被李警官劝住了。

    ……

    第二天上午，专业潜水员队伍终于到达。简单准备后，他们开始对照景区提供的地图，由近及远，逐个探查各个已知的岔路。

    午后，张弛正提着一个塑料袋帮李娜一起收集大家吃完的餐盒，李警官推门进来，身后跟了另外一位警官。 后者很年轻，外表英气，眼神锐利，右臂夹着一个公文包，站在门口打量众人。

    李警官对立刻迎上前来的老林父亲说：“叔叔，别着急，肯定能找到。”

    然后对大家说：“这位是市局刑警队技术科的周敏警官，中午刚到。为了辅助救援工作，周警官需要和各位挨个单独谈几分钟话，请大家尽力配合一下。”

    轮到张弛的时候，聊了两句他搞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蛙人已经下水，不过洞内通道曲折狭窄，而且积水中夹杂着很多泥沙，水下能见度很差，所以进展非常缓慢。

    周敏是技术科的心理专家，他们想了解一下失踪者的生活和运动习惯，特别是老林，因为他可能是领头人。如果能运用心理学推断出他们进入各条岔道的概率，就有可能大大减少搜救的时间。

    【启发式搜索】，张弛心里冒出了这个熟悉的计算机术语。张弛和老林也算熟，他认真的回忆了自己能想到的关于老林的各种细节，周警官认真的都记录在笔记本上。

    ……

    这天张弛仍然未能等来他想要的信息。

    下午，领导带着另一个同事赶来。张弛载李娜回家休息，明天假期就结束了，除了排好的值班人员，其他的人还要上班。临走时，张弛去要了周敏的联系方式，

    “我也许能帮上忙。”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