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临产
一群人找到乘警，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弄清楚了情况，乘警拿出手铐铐住两人，准备在下一站的时候带下车送往公安局。
其中一名乘警抱过孩子，准备把孩子带到广播室，寻找孩子的亲人。
不知道那位大姐现在怎么样了？她醒来没看到妞妞，肯定会很着急，希望乘警快点把妞妞送到她手上。看着被抱走的妞妞，李玉梅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车上的旅客请注意，有医生，产婆请到一号车厢，这里有一名产妇意外临产，我们需要您的帮助，有医生，产婆请到一号车厢……”
不会是妞妞的妈妈吧，列车上的广播突然响起，李玉梅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想到大嫂含着眼泪抚摸妞妞的画面，她加快脚步往1号车厢去。
“妞妞！我要去找妞妞……”刚跨进一号车厢，夹杂痛苦的喊声传入耳中。
这里是卧铺车厢，床铺相对而立，用帘子遮挡着，形成一个个私密的空间，此时最里面那个床位外已经挤满了人，旁边的乘客也三三两两撩开帘子，焦急的望向那里。
“听说是孩子被人偷了，去找孩子的时候摔了一跤，动了胎气。”
“现在的人贩子真的是太嚣张了！”
“她一个女人怀着身孕，还要带一个孩子，也是难为她了！”
……
车厢里的人窃窃私语着。
“让一下，让一下，我是医生！”李玉梅高喊着往人群里挤去。
听到是医生，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大嫂，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妞妞，您现在得先顾着你的肚子！”
掀开帘子，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果然是那位大嫂，她正努力的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列车长一边拦着她一边劝说。
“大嫂，妞妞已经找到了！“李玉梅急忙出声。
“妞妞找到了！妞妞在哪里？”大嫂眼中划过一抹狂喜，直直的看向李玉梅。
“乘警把她抱到广播室去了。”
“各位旅客请注意，刚刚在好心人员的帮助下抓获一伙人贩子，救出五岁左右小女孩一名，请丢失小孩的家长到广播室认领……”
列车上的广播适时的响了起来。
“我要去看我的妞妞！”听到广播，大嫂，挣开列车长的束缚，从床上站了起来，有一滴滴的鲜血从她双腿间滴落到地上。
“大嫂，别激动！你马上要生了，我叫人去把妞妞给你抱过来。”列车长急忙拦住她，转身朝门口站着的一名乘务员吩咐：“小马赶快去广播室把孩子带过来。”
“大嫂，你快躺下吧！”列车长双手扶着她劝说。
“对呀，大嫂，你快躺下，我是医生，我给你看看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李玉梅也上前两步和列车长一起把她重新扶回床上。
听到她要看看肚子里的孩子。她才听话的躺回床上，只是眼睛却直直的看着门口。
李玉梅坐在床边，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身体有些虚弱，有临产之相，且孩子的胎位似乎不正。
列车上寻找产婆的广播还在继续播报。
“列车长，她快要生了！”李玉梅转身对站在旁边的列车长说。
“现在还没有懂接生的人过来。”列车长无奈回答。
“拿一些热水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和一把剪刀。”没有产婆李玉梅准备自己给她接生。
列车长转身吩咐人去取热水，又从旁边的床上拿过医药箱交给她。
“妹子，你放心，我可以自己生，生妞妞的时候，我就是自己生的！”望着门口的大嫂突然开口。
“那我在旁边协助你。”李玉梅没有说出她可能胎位不正。
“大嫂，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家妞妞？”刚才抱走妞妞的那位乘警急冲冲的走了进来，把妞妞抱到她的面前。
“妞妞，真的是我的妞妞！”看到妞妞，她又挣扎着要起身。
“大嫂，妞妞现在还睡着，我帮你看着她，你专心把孩子生下来。”
“谢谢你们，真的是太谢谢你们！”听到乘警要帮她照看妞妞，大嫂才又放心的躺回床上。
列车长和抱着妞妞的乘务人员走了出去，放下帘子。
“是这里有人要生了吗？”李玉梅清洗好双手，正准备查看一下大嫂的情况，门外响起一个慈祥的声音。
“是的！您会接生吗？”列车长的声音响起。
“是的！我接生几十年了。”
“那您快请进去，里面的产妇快要生了！”
帘子被挑开，一个面目和善的大娘走了进来。
“我来晚了，产妇的情况怎么样？”看到里面还有一人，大娘直接去洗手。
“有出血现象，羊水已经破了，身子有些虚弱，可能胎位不正。”有产婆进来，李玉梅赶紧把知道的情况告诉 她。
“我给她看看。”大娘洗好手就开始查看。
“出血情况不算太严重，体内羊水已经不多，孩子胎位不正，头上脚下，宫口才开二指，照她这情况，起码还要一个小时宫口才能全开，但羊水已经不多，孩子等不及了，会出现窒息的情况，现在需要快速催产帮助她迅速开宫口。”大娘边检查边说。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已经失去了大山，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听到孩子胎位不正，大嫂的坚强瞬间崩塌，抓着李玉梅的手哀求。
“大嫂，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顺利生产！”
“闺女，别怕，我老婆子接生几十年，什么样的情况都见到过，你一定可以安全把孩子生下来的。”大娘也安慰她。
“598给我兑换中级催产药一包。”听到大娘说要催产药，李玉梅想到系统出产的中级药品可以很快产生效果。
“好的，姐姐，中级催产药一包500积分，可在五分钟之内帮助产妇打开宫口，只是在这过程中，产妇疼痛会翻倍。”598尽责的向李玉梅介绍药效和副作用。
“我会一套催产的针法，可以加快一半宫口打开的速度！”听了598的介绍，李玉梅打算放弃给她服用中级催产药，拿出了银针。
“半个小时也还不行，孩子最多20分钟就会窒息，孩子生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最好能在十分钟内打开宫口，胎位我有一套手法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回正，只是这个过程会比较疼痛。”看着李玉梅拿出的银针，大娘冷静说道。
“大嫂，我这里有一包催产药，服下后可以帮助你在五分钟内打开宫口，但在开宫口的过程中，你的疼痛会翻倍！”李玉梅拿出催产药，一字一句的对大嫂说。
“我吃！我不怕疼的！”大嫂一把抓过李玉梅手上的药包就往嘴里倒。
“你喝口水！”李玉梅急忙起身，拿起旁边的水壶，扶起她喂了一口水。
“先等她宫口开了九指，我再把胎位给她推正！”看她服下催产药，大娘侧过身抹了抹眼泪。
药效很快发作，她躺在那里，两手紧紧的抓住床单，本就干瘦的手此时青筋凸起，牙关紧咬，双眼大睁，豆大的汗珠布满脸颊，很快汇成小溪滑落，她却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大嫂，你喊出来吧，喊出来会好受一些。”李玉梅双眼含泪，努力压抑声音中的哽咽。
大嫂僵着脖子摇头，却还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五指，七指，九指，我要开始正胎位了！”大娘声音冷静，说完按在她肚子上的手，瞬间用力。
“啊！”大嫂发出一声惨呼。
“很快就好了，孩子已经转过一半。”大娘脸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轻轻的揉着她的肚子。
“啊！”随着大娘又一次用力的向上一推，她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好了，闺女，胎位已经回正，宫口也已开到十指！”大娘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只是此时，她躺在那里，已是浑身虚脱，抓着床单的手也松了开，就这样软软的垂在那里。
“不好！她的脉搏虚弱，已经虚脱！我要给她施针，激发她的潜力！我还有些何首乌粉，可以给她服下，应该可以在五分钟之内让她恢复一些力气！”李玉梅拉住她的手腕，给她号了一下脉，迅速的打开银针盒，扎向她的几个主穴位。
随后端来一杯水，掏出一包何首乌粉，扶起她的头，试图倒一些进她嘴里，灌水给她冲下腹。
只是此时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连眼睛也只是微微的半睁着，见状，大娘急忙上前掰开她的嘴。
何首乌粉倒进她嘴里， 灌进一些水，只是她竟已是连吞咽的力气也没有了，水混着何首乌粉，从嘴角流下。
大嫂微睁着的双眼里流下一行眼泪，闪烁着绝望的光。
“大嫂，别急！时间还来得及！说着，李玉梅伸手在她颈部两边扶突穴上以用力一按，
“咕咚！”嘴里的何首乌粉连着水一起咽了下去。
按照这个方法，又连续给她喂了几次，直到把那一小袋何首乌粉喂完才停下来。
大约过了三分钟，她的力气恢复了一些，抬起头轻轻地向两人说着谢谢。
“闺女，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再休息两分钟，你好好积蓄力气，争取一次把孩子生下来！”大娘上前替她理了理鬓边汗湿的头发。
大嫂感激的看了两人一眼，闭上眼睛，积蓄体力。
“闺女，我们开始吧！孩子等不及要出来见你了！”眼见着已经过了十六分钟，大娘站起身。
大嫂轻轻的点了点头，李玉梅上前握住她的手。
“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闺女，你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出来，只这一次，孩子就能出来，来！先深呼吸一口气，用力！”
随着大娘的一声用力，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下。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大娘拿起旁边的剪刀剪断脐带，把孩子倒过来，拍打他的屁股。
“哇！”孩子发出微弱的哭声。
听到孩子的哭声，躺在床上已经脱力的大嫂眼里闪过光芒。
“是个男孩。”大娘迅速扯过准备好的毛巾，把孩子裹起来，递给李玉梅就转身去做产后清理。
“大嫂，你看看，孩子很健康！”李玉梅把孩子抱到大嫂床前，给他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虽是身体有些虚弱，但并没有大碍。
强撑着看了一眼孩子，她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闭上双眼晕了过去。
李玉梅连忙给她号脉，幸好只是脱力晕了过去。
“姑娘，我快要到站了，要先走了。”大娘清理好后又看了看躺在大嫂旁边的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大娘，你先走吧，我要明天下午才到站，我在这里守着她！”李玉梅站起来送大娘出去。
“孩子和产妇怎么样？”掀开帘子，列车长和几名乘务员围了上来。
“孩子和产妇都平安，只是这铺位……”
“我们让给她！”李玉梅还没说完，旁边站着的几个乘客就齐齐表态。
妞妞也被带了过来，她还不知道她的母亲经历了怎样的磨难，带着甜甜的笑，睡得正香。
大嫂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一点过才醒了过来，睁眼看到妞妞正在逗弟弟玩，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大嫂，你醒了。”在对面床上看书的李玉梅，听到动静走过来。
“妹子！”听到声音，她急忙伸手擦掉眼泪，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李玉梅连忙扶起她。
“妹子，谢谢你！要不是你和大娘，我和小宝可能就没了，妞妞就成孤儿了！”她回头看了看小宝和妞妞。
“嫂子，这是我作为一名医者应该做的事，你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吧？列车长给了一些红糖，我给你兑点红糖水。”说着起身从桌子上的一个小包裹里拿出一块红糖，又往里加了一些何首乌粉，倒上开水冲泡。
又从桌上的碗里拿出一个用热水泡着的鸡蛋，剥好递给大嫂。
“妹子，鸡蛋你自己吃，我行李里还有些饼……”看着递过来的鸡蛋，大嫂抬手拒绝。
“我和妞妞已经吃过了，小宝还需要你给他喂奶，他本就是早产，没有奶吃，怎么行？何况这鸡蛋也是隔壁床位的好心人送给你的。”李玉梅打断了她的话，把鸡蛋塞进她手里，又把红糖水也递给她。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儿子，她默默的就着红糖水往嘴里塞鸡蛋。
李玉梅又给她剥了两颗鸡蛋，才停下来。
“大嫂，你在哪里下车？下车后有人接你吗？”扶着她躺下，李玉梅问道。
“我在景市下车，到时会有孩子她爸的战友来接我。”沉默了一会儿，她微红着眼眶回答。
“原来大山哥是一名军人，我爱人也是一名军人。我们算是一家人。”
“是呀，现在他完成了他的最后一个任务，我去接他回家！”大姐双眼带着笑，眼泪却是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想到她之前说的，她已经失去了大山，李玉梅知道她的丈夫是牺牲了。
“嫂子……”李玉梅抬手轻轻地为她拭去眼泪，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
“妹子，不要难过，他是为了让所有的老百姓都过上安宁的日子，我为他骄傲！“泪痕还未干，大嫂却坚定的说道。
“我一定会好好的把两个孩子养大，然后告诉他们，他们的爸爸是英雄！”她转过身，一手抚摸着小宝的小脸，一手牵着妞妞的小手，嘴角带着笑，脸上散发着光芒。
明年我要考军医大，我要做那个守卫英雄的人！让嫂子们不再面对这样的别离！看着眼前的母子三人，李玉梅转过身，擦干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