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丫
李玉梅带着刘母来到陈婶儿家 ，陈婶儿已经杀好了鸡。
看到她们，陈婶热情的招呼，把杀好的鸡交给她们就又出去揽生意。
李玉梅拿出那半颗人参，准备和刘母一起炖鸡：“这是我上次和亦然上山的时候挖到的，我们切一些炖在汤里。”
“这可是补身子的好东西，现在山参不好找了，我都好多年没听到有人挖到了，亦然能够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妈，能够嫁给亦然做你的媳妇是我的好福气。”李玉梅抱着刘母的胳膊撒娇。
“你们都是好孩子，你就是我的亲闺女。”刘母拿过她手上的山参，切下一些，把剩下的拿给她，让她收好，就推着她往厨房外走。
“这两天你辛苦了，到院子里坐着休息一下。”
你比我的亲妈还要像我的妈，李玉梅在心里默默的说。
想到最近得到的医书还没有学习，她不再坚持，搬了一个凳子，坐到厨房门口，拿出升一级时赠送的把脉入门。
薄薄的一本书，只有不多的十几页，封面上把脉入门几个大字，没有作者，也没有出版社。
翻开书，第一页是引言：发明脉，引先贤，去芜存精几度研，纲举目张明如镜……
继续往下翻是常规脉象的讲解。
常脉：三部脉充实有力，从容和缓，不浮不沉……
沉脉：……
迟脉……
把书通读一遍后，轻轻地合上双眼，进入功能室。一眼看过去，只会觉得她在闭目养神。
把书上的内容在脑海中反复回想几遍，确认自己全部都记住了，就来到实操室。
先仔细体验了正常脉搏的跳动力度和频率，又接着去感受了沉脉，迟脉，细脉……
“玉梅，玉梅，”耳边传来刘母轻轻地呼唤声，她急忙退出功能室，睁开眼。
“玉梅，汤已经炖好了，我们回医院去吧！”见她睁开眼，刘母转身回厨房，把炖好的鸡汤端了出来。
来到医院，李玉梅让刘母先把汤端上去，她到食堂再去买一些主食和蔬菜。
来到食堂，买了几个馒头，一份炒豆角，一份回锅肉，加上那一锅鸡汤，四个人应该够吃了。
“医生，你救救小丫吧！我有钱了，她才六岁，你救救她吧……”刚上到二楼，一阵有些熟悉的哭求声传入李玉梅的耳中。
二楼的过道里，围了一大群人，那凄厉的哭求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是个丫头，孩子已经发烧好几天了，之前婆母不给钱治病，她只能自己采些药熬给孩子喝，后面眼看着孩子快不行了，婆母才勉强给了些钱，让她带孩子到医院看病。送进来眼睛就没睁开过，听说是重度肺炎，要用什么国外进口的药，才有可能有希望治好，但那药可不便宜，她那点钱远远不够，婆母却不愿意再拿钱出来，听说是去求了全村的老少才凑了钱过来，只是等她把钱拿过来，孩子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真是造孽……”
“是呀，是呀。”
李玉梅听着旁边的议论声，扒开人群，往里面挤去。
“医生，我有钱了……”里面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
是她！今天早上丢了钱的那位大嫂，手腕上手绢包着的伤口隐隐有鲜血渗出。此时，医生已经离开，只剩下她坐在地上，失神的呢喃：“小丫，妈妈的小丫，是妈妈不好，妈妈以后挣钱给你买糖吃，买新衣服穿，你不要这样丢下妈妈……”
“大嫂，小丫还等着你带她回家。”李玉梅上前搀扶起她，轻轻地说道。
“对，我的小丫还在等着我，等着我带她回家！”大嫂无神的双眼似乎亮起了一抹神采，一路呢喃着，转身朝病房走去。
“小丫，妈妈带你回家……”
见她走了，围观的人才慢慢散去，李玉梅跟着他走进病房 。
这是一间六人间的病房，其他的人都不在，靠门口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此时的她，双眼紧紧的闭着，就这样安静的躺在那里，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走到病床边，弯腰想要抱起那小小的身影，却是一个踉跄跌坐在病床上。
李玉梅猜测她应该是太久没吃东西脱力了。她走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馒头。
“大嫂，你吃点东西，有了力气才能带小丫回家。”
起初，她并没有理会，站起来又要去抱小丫。
“大嫂，你不吃点东西，等一下在路上摔倒了小丫怎么办？”
听到会摔倒小丫，她似乎受到了惊吓。
惊慌的拿过李玉梅手上的馒头，大口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呢喃：“不能摔到小丫，不能摔到小丫……”
大颗大颗的眼泪却顺着空洞的双眼往下流。
看她开始吃东西，李玉梅转身走出病房，去医院药房买了一卷绷带和一瓶毒酒精，拉过她受伤的那只手，拆开之前缠着的手帕，伤口有些裂开，鲜血慢慢的往外流着。
李玉梅先倒出酒精给她清洗伤口。
“大姐，我给你伤口清洗一下，有点疼，你要忍忍。”担心他因为疼痛扯到手臂，李玉梅轻轻地对她说。
只是她的担心全都是多余的，大嫂只是专心的吃着手上的馒头，似乎感觉不到酒精抹在伤口上的疼痛。
清理完伤口，拿出从系统中兑换的止血散均匀的洒在伤口上，用绷带从手腕儿处直接给她缠到手肘处，这样她手再用力就不容易把伤口扯开了。
找好后，他把剩下的酒精放在他的口袋里，然后又从系统中兑换了一包止血散一起放在他的口袋里，
“大嫂，你回去后记得要给伤口换药。”她的眼神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吃着。
等她吃完一个馒头，李玉梅再次拿出一个递给她时，她却不再理会，又转身要去抱那躺在床上的小女孩。
“大嫂，我帮你把小丫扶着，你背着她走吧！”李玉梅上前帮她把小女孩扶到她的背上。
六岁的小女孩却轻飘飘的，伸手摸到的都是骨头。
跟着她走出医院，目送着她蹒跚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秋天的风还带着一丝丝热意，吹在身上，却感觉心中一阵阵的悲凉。
重男轻女……她帮不了她，也改变不了国人根深蒂固的思想。
“玉梅，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传来刘母的声音。
“啊，没事儿，妈，走吧，我们上去。”李玉梅回过神来，转身和刘某一起回到三楼。
馒头和菜已经有点凉了，还好汤还是热的，一人乘上一碗热汤，在这初秋的天气里吃着还是很爽口的。
李玉梅却没有什么胃口，勉强的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热汤，就放下了筷子。
“玉梅，你刚才碰到谁了？”看她没什么胃口，刘亦然询问。
沉默了一瞬，她还是把刚才二楼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真是造孽，女娃有什么不好？都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刘母听她说完，拍着大腿说道
“现在不光是农村，城里不少家庭也还是重男轻女，但是时代在进步，社会在改变，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刘依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是啊！社会需要改变，需要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我相信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想到明年就会恢复的高考，想到以后改革开放带来的变化，李玉梅心情恢复了不少，眉眼也舒展开来。
“我问过医生了，我的伤口没有什么危险，只要按时换药就可以了，我想下午我们就回去，在家里休养就可以了。”见她心情恢复不少，刘依然接着说道。
“回去要转两次车，你腿上的伤禁得住这么折腾吗？”听他说下午就要出院，李玉梅皱起了眉头。
“早上梁局过来的时候听他说张健已经被抓住了，为了尽快找到那批文物的下落，县局会派车去把他带到县公安局进行审问，正好我们可以搭车顺路回去，在医院终究没有在家里方便。”
“车子什么时候来？”
“应该很快就要来了。出院的手续爸已经办好了，收拾一下下就可以走。”
“妈，你帮忙收拾一下，我去把陈婶儿的钱结给她。”
“你去吧。东西我来收拾。”
等李玉梅把钱交给陈婶儿回来，已经有一个年轻的小公安等在这里
“这是公安局刑警队的小王，他今天顺路带我们回去。”
“嫂子回来了，那我们走吧。”
“麻烦你跑一趟。”
刘父要去背刘毅然，小王一个箭步上前，蹲在了病床前，“叔，让我来，刘连可是大英雄，我们小队的人都想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抢到这个机会的。”
一行几人出了医院，街边停着的一辆警车，扶着刘亦然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刘父刘母第一次坐小汽车，还是有些紧张。刘父一动不动的坐着，刘母找着话题闲聊。
“这四个轮子的就是跑得快。“刘母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不由感叹。
“呀，那人背着一个孩子，还走路，要是离得远的话，这得走到什么时候？。”
李玉梅顺着刘母的视线看了过去，从车窗边划过的是小丫母女。“小王，你停一下车。”
“嫂子，有什么事吗？”小王，把车停了下 。
“这是小丫母女。”李玉梅又把小丫的事给跟小王说了一下，期盼的望着他，“你能不能带她们走一程？”
“没问题，这个方向出城，都是一条道，周边的乡镇都不是很远。”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小王立刻说道。
李玉梅下了车，大嫂低着头，还在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走的很慢，脚步却很坚定。
“大嫂，你住哪里？我们可以送你一程。”
“我住在庆云镇的和平村。”她抬起头来，看清楚是在医院帮过她的那个好心人，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小王，刘父，刘母都下车来帮着她和小丫一起坐进车里，她紧紧的搂着小丫，脸上没有悲伤之色，只剩下一片麻木。
车子启动，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很快到达庆云镇。往和平村的方向只有小路，车子无法抵达。
下了车，她重新把小丫背在背上，也许是到了她比较熟悉的地方，她的脸上似乎恢复过来一丝生气。
“谢谢你们，好人会有好报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暗哑，平静得犹如一湖死水，没有一丝波澜，说完她转身向着那崎岖的小路走去，她的身影是那么的单薄，前面的路还很长，她却只能独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