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插肩而过
十三年前
繁华的街道上，小曦脚步匆忙地穿过周围人群跑向公交站。
公交站旁的广告屏幕上，两个穿着学生制服的靓丽女孩儿，手握着冰淇凌，甜美笑着的广告画面。让小曦突然想起了那天和杜鹃坐在洒满午后阳光的学校运动场的阶梯上，两个人眺望着无比蔚蓝的天空。
那天的小曦明媚地笑着对杜鹃说：因为拥有的比别人少，所以才要努力的飞往广阔的天空。学业是唯一可以依靠的翅膀！
现在那双小曦可以依靠的翅膀，却被眼下的生活禁锢了
小曦凝视着广告屏幕，轻轻地深呼吸！怀着迷茫又复杂的心情，抬头仰望着刚刚那场雨后，蓝的十分耀眼的蓝色天空。天空一语不发的沉默着，却以宽广的胸怀包容着尘世的一切！小曦突然想到了诗人普希金的那首著名的诗句：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这句带着激励意义的诗句，似乎包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令小曦陷入迷茫的世界，逐渐鲜明了起来。小曦的嘴角，也如冲出乌云露出笑脸的太阳般！对着耀眼的天空漾开微笑。并调皮的修改了普希金的诗句。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那么就灿烂的笑着，然后努力的奋发图强去欺骗生活。
是要灿烂的笑着。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很快将会来临！”
此时正值下班的晚高峰，街道上行来驶往路过的司机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在公车站的附近放慢了车速。有的还特意降下车窗玻璃的对小曦投来瞩目。
今天为了得到工作机会，小曦特意为自己化了淡淡的妆。并把平时一直扎起来的长发，垂顺的披在腰间。与周围一同等车的人们，站在公交车的站牌前，她像高雅的小天鹅般！充满朝气与美丽的身影，总是频频地的吸引着街道上的司机和路人们的注意。
一辆黑色的私家车，老远就将四面的车窗玻璃同时降下。几个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男子，几乎同时从车窗中挤出脑袋，目光如炬的对小曦包围过来。其中一个还故意吹来了尖锐的口哨。
听到从车道上飞来的口哨声，小曦诧异地回过神来。便吓了一跳的注视着拥挤的街道上，几乎同时放慢车速，特意对自己投来目光的司机们。和特意绕行开过来的一辆黑色轿车，几个年轻男子，正从车窗里极力的挤出身体。笑嘻嘻的对自己招手。小曦顿时感到惊讶又尴尬的，往公交站牌的另一边，没人的位置移动了脚步。
袁彬的车也缓慢的行驶在交通逐渐拥堵的车道中央，在接近和旭胜约好的蓝湾酒吧附近的路口时，由于塞车关系，袁彬将车在公交站站牌前的路口掉头，驶入了辅路车道。
那是袁彬和小曦的第一次擦肩而过
那辆因后面的车不断的按喇叭催促，才加速经过黑色轿车。那几个还在极力的争先恐后，从车窗里挤出身体和脑袋，向小曦招手的年轻男子。因后面突然驶来的一辆交警车，又极力的相互按着脑袋，迅速的钻回车里的情景，让小曦觉得好笑。
可是，由于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此刻，小曦的肚子正叽里咕噜的发出了滚动的声音。
小曦咬住嘴唇，扭头偷偷看了一眼，公交站牌前和自己同样等车的乘客。人们似乎并没有关心公交车什么时候到站，而是将眼光也聚集在自己身上。小曦突然有一种自己哪里一定是出错了的感觉！于是又移动身体，从公交站牌的广告屏幕上，利用反光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好像并没有哪里不对！只是略比平时学生打扮的自己，看上去成熟也好像美丽了许多。
小曦尴尬的回头，对那些对自己投来瞩目的人们，报以微笑。便将像是从动物园跑出来，被人围观的大熊猫的感觉！抛之脑后。就迫切的凝视着公交车踪影的拥挤车道。
虽然没看到公交车驶来，但看到街道对面的行道树路旁，一个推着铁桶推车在卖烤红薯的老人，正好在行道树的树阴下停驻。
于是小曦趁着路口的交通指示灯，由绿灯变换了红灯时，准备先去买一个烤红薯来垫垫肚子。
可是就在小曦跑向人行道准备过马路时，一辆突然闯了红灯的私家车，从车道上风驰电掣地行驶过来。小曦几乎来不及做出反应，那辆车就如脱弦的箭一样，从身边飞驰而过。把上午刚下的那场雨路旁还没有退去积水，“唰”的一声！迅速碾起一道水柱，水柱毫不留情的扑溅上了小曦的连衣裙。
“喂”
由于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小曦本能地惊叫着向后退了一大步。身上的裙子，也被雨水弄湿了好大一片，紧紧的贴上了小曦的腿部。等她反应过来，抬眸注视那辆不遵守交通规则，故意闯红灯的野蛮轿车。那辆车早已疾驰地涌入了前面的车流，不见了踪影。
因为没带纸巾，小曦就只好跺了跺脚，让贴上腿部的裙子散开后，用手拍了拍裙子上的水珠。用力地深呼吸让自己定了定神。懊恼的低喃：
“这个世界疯子真多！”
是的生活即便糟一点，也不过如此了！
这样宽慰着自己，小曦又洒脱的甩了甩头发，将差点又突遇横祸的自己也丢在了脑后。趁着路口的红灯指示灯还在倒计时，就快步的穿过马路来到行道树荫下的烤红薯摊位。
小曦从那种铁桶为烤炉的一堆烤的十分诱人的烤红薯里面，挑选了最大的一个烤红薯，递给卖烤红薯的老人。
“麻烦您，谢谢！”
老人看着小曦开朗的脸庞，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也马上露出了笑容。接过小曦手里的烤红薯，老人一面称秤，一面打量着小曦问：
“姑娘是学跳舞的？气质真好啊，长得就像电影明星一样！真漂亮。”
“”
小曦忍俊不禁的垂眸审视自己。此刻，叽里咕噜的发出滚动声音的肚子，被雨水溅湿的裙子。这样的自己明明很狼狈！而且，平常只要别人这样面对面的夸奖自己。小曦就会立刻红了脸颊！为了掩饰难为情。小曦笑着用开朗的声音回答老人：
“是，是跳忐忑舞的。”
老人弄不明白忐忑舞，是一种什么舞蹈？迷迷糊糊地笑着。把用纸袋包好的烤红薯交给小曦。
付过烤红薯的钱，小曦折回公交站。公交车正在另一条拥挤的街道上，慢吞吞的行驶过来。由于突然觉得在马路上吃东西，实在很不雅观！于是小曦转身面对公车站牌的广告屏幕，用手揪了好大一块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偷偷放入口中。
那又甜又糯的烤红薯，就像极大的安慰一样。安抚着小曦饥肠辘辘的肚子，也安抚着她最近寥落的心情！
“怪了！这个资本繁荣的时代，明明生活的这么狼狈！像独树一帜的人一样。大学没办法念，又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刚刚还那么倒霉！差点就遭遇横祸，还弄湿了一身水。这样的我简直是糟糕极了！这狼狈的样子，大概换谁都不会高兴的起来。
喂～李小曦你好歹也配合一下狼狈的心情才是？李小曦？看来你该改名字了。”
小曦皱着眉毛，在心里这样嘲笑自己的洒脱。一面又调皮的吹飞了沾在脸颊上的碎发，在嘴角满不在乎的漾开耀眼的微笑。
等公交车在公车站前行驶而至，小曦上了公交车，在车厢内，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注视着车窗外，那繁华的街道，商场，拥挤的车道，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突然又失落起来！
是的，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似乎都与她无关！有关的是她必须要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来重新定义生活。小曦轻轻的吁了口气！百无聊赖的倚着车窗。不想再去想，也不想思考！因为这几天到处去碰壁的找工作，已经让她觉得精疲力尽。
公交车跟着拥堵的车流，慢吞吞地向新华路上行驶着。
车道上一个开私家车的男人，慵懒而倦怠的模样，靠在驾驶座上，单手掌握着方向盘，混迹在车流里。不断叭叭的按着喇叭，引起了小曦的注意。
男人驾着车，一面跟着车流挪动，一面张着大嘴，打着相隔一辆车，也能听的到的怪声的哈欠。一会儿呲牙咧嘴的发牢骚，一会儿又烦躁的揉着脑袋，和眼睛的样子，让小曦觉得好笑。
是的，生活还是生动而有趣的！不是吗？
蓝湾酒吧，旭盛往袁彬面前的高脚杯中蓄了酒，由衷地为袁彬庆祝。
“恭喜你！这么快就拿下了盛兴的半壁江山。了不起！”
袁彬拿起酒杯和旭盛碰了碰杯。饮了一口酒后，便沉默的注视着酒杯中晃动的液体！因为并不觉得值得高兴的庆贺，而嘴角布满着淡淡的忧郁。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出去透透气！”
“什么时候？”
“下周”
“下周不是容胜庄园的开盘酒会吗？你这个主角临阵缺席行吗？”
旭盛惊讶之余，由于想到前阵子那次饭局，在走廊里无意听到袁江海和郑市长在休息厅的谈话！又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说：
“看来和那位郑小姐的事，当真要慎重考虑了。”
看着袁彬一语不发的忧郁表情，独自饮了口杯中的红酒。旭胜又问：
“准备怎么办？逃避也不是办法！”
袁彬对旭盛淡淡的笑了笑说：“你了解我！我的人生里没有逃避两个字！”
“其实，那位郑小姐不错！不说家世背景，就论外在条件，也是别的男人梦寐以求的结婚人选。而且无论哪一个方面都会让其他的女人暗淡失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袁董好像对你寄望很高！而且”
旭盛想说服的口气，只是开了个头，马上就被袁彬用手里的红酒杯打断了。
“你说的这些俗套，在我这都构不成标准！”
旭盛似乎知道袁彬一定会这么说，所以点头笑了。开玩笑的又问了一句：
“一直有种好奇，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就像那句话，男人的事业。一半是来征服自己，一半是来征服女人。事业以你的能力，就算没有盛兴，也早晚会有一个盛兴。那么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激起你的欲望？”
在旭盛认为，袁彬不只是有才干，有作为，真正德才兼备事业型的优秀实干者。就算除了这个理由！光袁彬出众的外表，也是会让所有女人都会为之倾倒的对象！甚至连同为男人的同性，迎面遇到袁彬也会自动避开。可是袁彬的身边，却从来不见有女人。终然那位郑小姐，是唯一一个围绕在袁彬周围，将女性的热烈追求，和精心布局，做到极致。袁彬却不为所动。所以旭胜难免好奇，袁彬究竟会被什么样的女人吸引！
袁彬好像并不打算回答似的！低头笑了笑。看着旭胜并不打算放过自己的样子，袁彬举起酒杯和旭盛碰了碰杯说：
“喜欢的女人还没有遇到！所以没有喜欢的标准。那些条条框框的标准对我没有用。喜欢就够了！所有理由就都不是理由。”
“不要小看女人的能力，特别是郑小姐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想法，要事先好好想想怎么脱身，不过，以袁董的意思你想摆脱这件事，恐怕比想象的费力！”
旭盛担忧的语气提醒说，袁彬苦笑了一下，独自喝了一口酒杯里的酒说：
“不过是又多一件身不由己的事。没事！我擅长这种事，顺其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