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你敢毁了我的海棠林
“可我的师兄还在那儿。”阮陵扭头看向了那几位师兄弟,迈不开步子。
她既然看到了,就一定要带他们走!
“先走!”安阳骁抓住她的手腕,挥手放出一枚袖箭,果断地说道:“我保证救他们回去。”
袖箭在半空中炸出一朵璀璨的亮光,砰地一声响。
阮陵回头看了一眼,跟上了安阳骁的脚步。安阳骁说能救,那就一定能救。
安阳霁这时候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摔脱臼的胳膊,踉跄地跟上了二人。
沐岭眼珠子动了动,看向了跑远的三人,嘴角慢慢地溢出血来,委屈地看着浔墨白说道:“你选他们,不选我,对不对?”
他的样子很委屈,很可怜,很无助。
就像那日浔墨白把他从锁骨潭救起来时一样。
他真的太会装了,他的可怜劲儿,任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地同情他,想要保护他。保护欲这三个字,不仅会对女子滋生,也会对沐岭这样可怜的男人滋生。沐岭真的是摸透了人的心思,把每一个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别装了。”浔墨白垂了垂眸子,再缓缓抬起,哑声说道:“我选过你,我对你的承诺也做到了。现在,我不许你再伤她。”
沐岭双瞳骤缩,随即嘴角咧起,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来。
“不,你没有做到。你的四象世家门徒若干,可不止一个得到了我的冷玉。你想四象世家像鬼医宫一样,死绝吗?”
浔墨白的身子震了震,瞬间五指掐得更紧了。
沐岭的双瞳渐渐充血,脸也憋成了紫红色,他又笑了,艰难地憋出一句话:“不想救你的陵儿了?”
四目相对片刻,浔墨白松手了。他紧抿着唇角,死死地盯着沐岭看着,好半天后才说道:“你玩够了吗?不够的话,以后我陪你玩,别再、害她了……”
“咳……”沐岭咳了起来,他抚着脖子看向了浔墨白,好半天后又笑了起来,“你装什么好人呐?不过,看到你们这些伪君子难受,真的很意思。”
说话时,前殿突然响起了一阵巨响。
沐岭脸色一沉,飞快地抬眸看向了前面。只见海棠林处正燃起了熊熊的火光,已然成了一片火海。
沐岭脸色大变,马上朝海棠林冲了过去。
那些白衣男子见状,也赶紧跟着沐岭往外跑。
浔墨白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一手一个捞起了倒在地上的鬼医宫人,挥起剑,斩断了他们身上的铁链。
“大师兄,真的是你吗?方才那女子,可是小宫主?”几人围在浔墨白身边,激动地问道。
“先离开这儿。”浔墨白沉着脸色,转身往外走。
几人拽下了蒙着眼睛的布,却被扑面而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他们太久没见到光了。还没来得及适应,又是几声爆炸声响了起来,几人互相掺扶着,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海棠林外,沐岭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脸庞扭曲。
“安阳骁,阮陵,你们竟敢烧我海棠林!”他怒吼道。
“我找了许久,想不明白为何不见药炉。刚刚踏进林子时才想明白,海棠林才是你炼药的地方。你不是想毁掉天下吗?我就先毁了你的海棠林,滋味如何?”阮陵站在火海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沐岭。
沐岭死死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又开始笑,“烧了我便再种,烧了这一片,我还有千万片。”
“哄谁呢?若这么好种,你为何只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种小小的一片海棠林?当然是因为,这底下是天下难得的冷玉岩。”阮陵慢慢往后退,脚在地上轻轻跺了跺。
她只要再退一步,便要踏入火海了。
沐岭看着她,笑容慢慢地消失。
“我烧了这里,炸了这片岩,你的玉人便能入轮回。你也别想再炼出更多的玉人。”阮陵说道。
“你拿什么炸?”沐岭嘴角抽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就你们区区几人,我驭使玉人,便能将你们碎尸万段。而你,会成为我身边永久存在的玉人。”
“我当然是靠我相公呀。”阮陵笑笑,脆声道:“我家阿骁从来都是走一步,提前想十步,他怎么可能只带着熊年就来犯险。对了,你就不问问莫凡去哪儿了?”
“莫凡去哪儿了?”沐岭问道。
在渭县那小院里,他亲耳听到安阳骁让莫凡回京找太监徐海,难道并不是?
“他当然是在看着你呀。只有我们人在暗处,才会认真地看着你,跟着你,一步一步地找到这个地方。”阮陵笑容消失,转头看向了浔墨白,“你们两个啊,现在终于可以向我还债了。”
浔墨白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只听到一阵火药爆炸声接连传来。
沐岭转头看去,那动静竟是从后殿立着玉人的方向传来的。
“安阳骁!”沐岭怒吼一声,拔腿就往后殿方向跑去。
“我们走。”安阳骁冲过来,一把揽起了阮陵的腰,带着她往崖前冲去。
“皇叔……”安阳霁捂着剧痛的胳膊,脸色铁青地跟上了安阳骁。
走了一路,他发现自己简直像个蠢货,像个二百五,像个脑中空空的木偶。原来安阳骁和阮陵早就在暗中排兵布阵,他们要的是找到冥王的老巢,永绝后患。
崖前的机关全部打开,几道链子从天而降,他们抓着链子一跃而下。
不时有烧断的海棠树坠落,炸开的冷玉岩一块一块地往下滚,砸出隆隆的巨响,那些烧成火团的海棠树在半空中急速地旋转着,狂舞着,一株一株地掉进了下面的小潭。
安阳骁紧紧地搂着阮陵的腰,将她护在怀里。待落到崖底时,正有一块冷玉岩砸在几人身边,瞬间地动山摇。守在附近的熊年带着人冲过来,或搀或扶地把几人拖到了前面的林子里面。
冷玉岩砸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天空全是粉尘在飞舞,大火燃起的黑雾盘旋不散。
“没事吧?”安阳骁低头看向了阮陵,紧张地问道。
“还好。”阮陵呛到了,咳了好一会儿,掀起咳得满是泪水的眸子看向了身边的几个师兄弟。他们也在看她,一脸的震惊。
“方才……听到那人叫姑娘……阮陵?”稍年长的一位走上前来,犹豫了好一会,小声说道:“姑娘也姓阮?”
阮陵看了他一会儿,微笑:“对,我也姓阮。公子贵姓?”
“在下,陆鸣。”他抱拳行礼,一脸的失落。
老十九,年纪比她大,但在排资论辈的比赛时,只排十九名,性格最为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