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她的心软软的
“我去看看。”熊年立刻抓起佩刀,往外奔去。
“没事的,隔几天就有会人烧屋子。”楼上,女人手拢在嘴边,朝他们说道:“我帮你们看着。”
“多谢。”阮陵抱拳,朝女人作揖。
女人靠在窗口,看着他们,面上又露出了迷茫之色。
她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生机勃勃,生龙活虎的人了。每天、每天,都在苟延残喘,等着死亡的来临。但心里头,又忍不住滋生出一点对生的渴盼,想要活下去,想要走出这个牢笼。
院子里。
莫凡劈了几条凳子,烧了把火,把水壶放上去煮。等了没一会,水便开了。阮陵从陈璟玥轮椅匣子里取出一小包药茶,给几人沏了几杯滚烫的药茶。
“姑娘,下来喝杯茶。”阮陵朝楼上招招手。
女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下过楼了,她犹豫了一下,扶着墙慢吞吞地往楼下走去。平常很快就能走到的地方,她走了好久,气喘吁吁,好几次都差点瘫到地上。但她真的也想喝一口热茶啊,于是挣扎着,一直坚持到了院子里。
“来,喝一杯。”阮陵把还有点烫手的杯子放到她手里,微笑道:“喝了我的茶,你便能撑过去。”
“多谢恩人。”女人眼眶一红,干涸了好久的眼睛,居然有了湿意。
她看向手里热汽腾腾,茶香扑鼻的茶水,眼泪缓缓淌下。
“这两桶水,是已经过滤好的,我给你藏在这角落里,起码能让你坚持七天。”阮陵指着院角用破栏木头藏好的两只木桶,轻声说道:“坚持住,日子必会好起来。”
“恩人,你们是菩萨吗?”女人一把抓住阮陵的手,嘴唇颤抖着,激动地问道:“是菩萨来普渡众生了!”
“快趁热喝吧。”阮陵拍了拍她干瘦的肩,走到了井台前,端起了自己的那碗药茶。
“早上就随意应付几口,准备去衙门。”安阳骁把干粮分给大家,沉声道。
阮陵拿了两块面饼给了那女子:“姑娘,你拿着。”
女人哭得厉害,端着茶,拿着面饼,泪水涟涟地看着阮陵,一个谢字都说不出来。
熊年这时候回来了,阴沉着脸色,气愤地说道:“这些狗杂碎,他们把还没死的灾民,投进了火里。”
“走。”安阳骁放下茶碗,转身往外走去。
“保重。”阮陵朝女人点点头,跟上了安阳骁的脚步。
女人一直送到了门口,眼睁睁看着几人朝那片火光走去,扶着门慢慢地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
天光已亮。
惨况映入几人眼中,倒塌的屋子,掏空的小店铺,随处倒下的人……
阳光让一切无所遁形,比昨晚看到的,还要触目惊心。
“这么小的孩子……”阮陵停下脚步,看向街边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婴儿,长长地叹了口气。
生平最看不得人间疾苦,偏让她见到满目疮痍。
“就是那儿。”熊年指着火光燃起处,义愤填膺地说道。
几人看去,只见大火旁边,围着十数汉子,手里握着染血的刀,正看着火光里燃烧的人影发笑。这时有人看到了安阳骁一行人,马上拔出了佩刀。
“你们是什么人!跪下!”那人挥佩刀,气势汹汹地大叫。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举着兵器,瞪着安阳骁几人。
许是中间有人坐着轮椅,所以这些人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有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爷们在问你话,你们是聋的?”到了面前,两个人举着刀指向了站在前面的安阳骁。
“他们有兵器!”这时他们看到了莫凡和熊年手里的佩刀,立刻大叫了起来。
火堆前的十多人立刻变了脸,朝他们围了过来。
“摄政王在此,还不跪下。”陈璟玥怒斥道。
人群静了会儿,爆发出一阵大笑。
“什么玩意儿?摄政王?”
“你们听到了吗,他说,摄政王?”
“我还是皇上呢。”
“不不,我是骁王,镇夜王。”
安阳骁被封摄政王的时候,渭县已经落入了贼人之手,政令压根没有传递进来,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骁王即摄政王。一阵猖狂的暴笑声后,一群人开始发癫寻死了。
“好吧,你们中间谁是摄政王,出来走几步,让兄弟们见识见识。”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走出来,刀尖从安阳骁胸前慢慢地划过,再是陈璟玥,沐岭……绕了一圈,到了阮陵的身前。
肮脏的刀尖即将落到阮陵的身上时,安阳骁飞起一脚,重重地踹中那人的小腹。
就连惨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他飞出去,坠进了大火里。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待那十多人反应过来,他们的头儿已经烧成了一团火。
“你敢……”一伙人吓到了,抖着手把刀朝向安阳骁:“拿下贼人,绑去见县令大人。”
“县令早就跑了,县丞被你们杀了,现在谁是县令?”安阳骁迎着他们的刀尖,一步步往前走。
莫凡和熊年在后面跟着,阮陵推着轮椅走在后面,一行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骁王即当今摄政王,你们在摄政王面前造次,真是活到头了。”莫凡威严地呵斥道。
“什么、什么摄政王,你们冒充皇族,是要灭九族的。站住,你们站住,停下!”
兵士们更慌了,在这里称王称霸一月有余,还从未有人敢公然与他们对抗,那些曾经敢站出来的人,都被他们投入了大火。
“是自己去火里,还是本王踹你们进去。”安阳骁抬手,两指夹住顶在身上的佩刀,暗劲注入,锃地一声,刀尖被他给折断了。
那伙人又是一阵死寂。
徒手断刀,这内力已经浑厚到可怕了。
他还自称为本王,难道他真的是摄政王。
有人已经怕了,咣地一下扔了刀,原地跪下。
有人转过身,撒腿就跑。
安阳骁手腕一掸,方手被他折断的刀尖飞掸出去,穿透了逃跑者的心脏。
这回再没人敢乱动,一伙人僵硬地站了会儿,一个接一个的跪下。
“真好笑,遇到比你们强的,就跪得比狗还快。比你们弱的,你就往死里欺负,人命在你们眼里,都算什么?”阮陵捡起地上的一把佩刀,慢慢走向了那些人。
“贵人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是宫里来的旨意,让我们这样干的,我们不敢违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