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能哄得他通体舒畅
“味道还蛮好的。”阮陵咬了一口小包子,只觉得嘴里瞬间被这香味给填满了,于是索性直接把小包子塞进了嘴里。元宝小说
没得吃相!
可安阳骁看着挺愉快的,管他黑蛋白蛋的,能开开心地看着她吃东西就是好蛋。
“其实吧,后面几年……我把好些爱好都藏起来,也不大笑,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做荒唐的事了。可如今这日子,倒开始像我小时候了。”阮陵又塞了只包子到嘴里,小声说道。
为了当好小宫主,她必须沉稳,必须时时像个宫主,成为鬼医宫中可以拿定主意的顶梁柱。她在那条路上舍弃了许多自我,直到最后躯壳和自我一起被寒风湮灭。
“嗯,”安阳骁这时拿起了筷子,夹了只小包子放进嘴里,低声说道:“一时有一时的命罢了,譬如我,若不是你,也不会涂了张黑脸坐在这里吃这包子。”
“快吃,吃完去下一家。”阮陵吞了小包子,拿起小勺喝汤。
“你还想吃几家?”安阳骁好笑地问道。
“其实吧,宫中御厨虽好,但吃多了也腻。而且那里人太臭,也会玷污了食材。狗东西只配吃……”阮陵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停下了,那字也恶心,不适合在吃饭的时候说。
“你慢点吃,这些全都给你。”安阳骁习惯性的掏帕子,却发现这身打扮里并不包括一张锦帕。于是捏着自己的袖口给她擦去了嘴边和脸上沾的油渍。
“你不多吃点,今天得到晚上才有饭吃哦。”阮陵说道。
“知道了。”安阳骁笑笑,平静地说道:“不过挨饿是我擅长的事。”
阮陵猛然想起他小时候可没她过得快活,两三天吃一顿都是常事。
“来,多吃点,你一定没吃过。”阮陵把包子喂到他的嘴边,鼓着腮帮子说道:“以后咱们把之前缺的全补上。”
安阳骁张开嘴,咬住了包子。
“你们兄妹二人感情还真好啊。”老板娘用大汤勺盛了一个水煮蛋过来了,笑呵呵地说道:“过生辰就得吃元宝,来,吃个煮的大元宝,来年顺顺利利。”
“谢谢老板娘。”阮陵接过水煮蛋,啊呜一口咬了一下去。还未煮透心的蛋黄淌了出来,在唇里融化开,舌尖爽快得在唇上连连舔了好几下。
“小哥儿,你也吃。”阮陵把咬过一半的蛋喂给安阳骁,笑眯眯地朝他挤了个眼睛。
安阳骁又乖乖地张开嘴,接收了她的投喂。
“这个妹子真疼哥哥,鸡蛋都要分一半。”老板娘站在煮面炉子前面,扭头看向了小两口,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小夫妻呢。”
“老板娘,我一定会找天下顶顶好的夫君。”阮陵脆声说道。
阮陵刚刚故意少说了一个“到”字,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呀!
“当然,一定会。”老板娘恭贺了几句,继续接待客人。
安阳骁特别喜欢听她夸自己,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就能哄得他通体舒畅。
“当然,我是最好的。”他长眉轻扬,夸了自己一句。
“啧……”阮陵朝他摇了摇头,埋头干饭。
街道的另一头是卖茶的小店,浔墨白和弈川王坐在小桌前,双双看着包子摊前的两个人。
“是她吗?”弈川王小声问道。
“好像是。”浔墨白点头,乌幽的眸子里闪过了一点寒光。
“他不是被禁足在府里,怎么跑出来了。想必,是这骁王妃关不住吧。”弈川王拿起茶碗,抿了口茶,小声道:“这骁王对妻子倒是很宠爱。”
“呵,宠爱也就那样,不是一样三妻四妾。”浔墨白淡淡地说道。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何况他是皇族,开枝散叶是他们的责任所在。”弈川王浅浅一笑,轻声说道:“莫说是皇,这民间但凡有点家底的,有几个男人不想讨小妾。”
“我便不讨。”浔墨白拧了拧眉,有些嫌弃地说道:“女人实在麻烦,若是再多几个女人,便更麻烦了。”
“你连妻子都没有,还想到小妾了。”弈川王苍白的脸颊上笑出了一抹红晕,许是笑厉害了,下一刻便捂着唇咳嗽了起来。
“喝点水。”浔墨白立刻起身,绕过桌子给他拍背喂水。
弈川王缓过来,笑着朝他摆手:“没事,就咳几下。”
“这咳症一直不好,不如,再找一下骁王妃,看看以她的医术是否可以帮殿下彻底根除咳症。”浔墨白低声问道。
“你到底是想治我的咳症,还是想见骁王妃?军师,我不止一次看到你一直盯着她看了。”弈川王摆了摆手,转头看向了对面的包子小摊。安阳骁与阮陵已经站起身了,并肩往前走去。
“她走路的样子,真是可爱啊。你看,她像不像从山林里窜出来的一只小梅花鹿?活泼泼的。”弈川王看着阮陵,忍不住又说道。
“不像,人怎能像动物。”浔墨白垂下了长睫,波澜不惊地回道。
“人与动物有什么区别,都有眼睛鼻子嘴巴,要吃要喝要生要死。”弈川王反问道。
“动物无情,人有情。”浔墨白又道。
“真是这样吗?真是动物无情,人有情吗?”弈川王看着浔墨白的双眼,低声问道:“军师,你到底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呀?”
浔墨白握着茶碗的手微抖了一下,慢慢抬眸看向了弈川王。二人对视良久,浔墨白勉强地扯出一抹微笑。
“身为四象世家,生来便要遵祖训,依祖训,不得违背,不得悖逆,不得退缩。”
“可你是人,你应该有自己的感情,不是为了祖训而活着。”弈川王喟叹了一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浔墨白的手,小声说道:“动物尚且知道自由的可贵,你不要把自己锁进牢笼里,不值得。”
一阵沉默之后,浔墨白慢慢地挣开了弈川王的手,再度转头看向了外面繁华的长街,低声说道:“当然值得。每个人对于自由的定义不一样,我的自由就是守在殿下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