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娃娃屋30
魏子昂再次拿出了他那组实用性非常高的套娃,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捋关系这题我会。”
谭谨言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蛋糕，含糊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魏子昂学着白屿清将套娃摆成一排, 然后从大到小点了一遍道：“五兄妹。”
沈柒道：“很好，非常简洁。”
霍莉：……
为什么有种看相声的感觉？
魏子昂点点头，道：“首先我们先盘凯瑟琳的关系, 她和伊德是对手，他们两个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而且还两看相厌, 她和赫尔曼应该只是情人关系, 凯瑟琳和赫尔曼看起来相差的岁数很小, 不如她与巴伦看上去就有年龄的差距感，她和巴伦之间的关系……”
他点了点最大的那个娃, “根据当事人亲口供述，除了情人之外的最新关系应该是母子……”
吴岩扶了扶额，道：“除去凯瑟琳与伊德之间，赫尔曼和巴伦之间有嫌隙，还有乔安娜与所有人之间都没有性·关系, 他们之间各自都有关系。”
霍莉欣慰终于出现了真正简洁靠谱的话，接道：“乔安娜看上去并不知道巴伦与凯瑟琳是母子关系, 埃森却对这些弯弯绕绕习以为常，说明他应该是知道老伯爵和凯瑟琳之间有关系。”
白屿清听着他们说话, 若有所思道：“乔安娜太干净了。”
商榷面前的蛋糕一口没动，他用叉子的棱角轻戳着唇瓣，道：“有的时候太干净了反而是一种罪过，尤其是在这样毫不在意伦·理纲常的家族里。”
“抱歉余清先生，我来晚了。”埃森走到白屿清身边表达着歉意。
白屿清道：“无妨。”
埃森道：“那我们去哪里谈呢？”
白屿清道：“就在这儿吧, 我想问一下许灵灵是什么时候死的，我记不太清时间了。”
埃森似是有一些讶异，“许灵灵小姐？我并不清楚她是什么时间死亡的，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在昨天上午午饭前。”
“昨天上午？！”谭谨言惊讶出声。
白屿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他连忙捂住嘴巴，其他人也是神色震惊。
埃森疑惑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白屿清道：“没有，她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埃森道：“许灵灵小姐胸膛和腹部的位置中了好几刀，失血而亡。”
白屿清继续问道：“许灵灵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埃森思索了一下，道：“抱歉余清先生，这我并不太清楚，各位小姐少爷都与自己的好友相聚而谈，更有回到房间单独见面的，我并不能明确告诉您许灵灵小姐最后见的是谁，但是我曾看到赫尔曼少爷被许灵灵小姐拉着进了她的房间，当时乔安娜小姐想要寻找许灵灵小姐，也看到了这一幕。”
白屿清垂下眸子，指节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
吴岩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再问话的意思才问道：“许灵灵只是中了数刀失血而死吗？”
埃森转向他，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吴岩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埃森微微颔首道：“如果客人们没有什么问题，请容许我先去忙了。”
白屿清道：“巴伦少爷还在凯瑟琳小姐的房间吗？”
埃森道：“伯爵吩咐让侍女为凯瑟琳小姐整理遗容，巴伦少爷被带离了凯瑟琳小姐的房间，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间。”
白屿清道：“乔安娜小姐呢？”
埃森道：“乔安娜小姐在暗室关了很久水米未进又受了些刺激，此刻正在房间内休息。”
白屿清道：“谢谢，你去忙吧。”
埃森微微躬身离开，白屿清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闪过深思。
餐桌上有一时的寂静，谁都没想到许灵灵的死亡时间竟然不是他们认为的那个时间，在这里许灵灵死在午饭后未知的时间，而在现实，许灵灵却是死在午饭前。
午饭前这个时间点是所有人都忙于交际的时候，在这一段时间内悄无声息的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所有人们来来往往，正是掩人耳目的最好时间。
“现在继承人还剩下巴伦与乔安娜，不是发条人偶的佣人只有管家，老伯爵从未露面，凯瑟琳说他谁都不见，唯有管家传达他的指令，许灵灵上午死亡，胸膛到腹部中了数刀，我不认为老伯爵会下楼只为了这样杀死一个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小姑娘，所以我认为老伯爵可以暂时排除契约者的身份。”
吴岩在一段寂静过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他又看向白屿清，见他兀自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就没有开口打扰。
霍莉道：“一般来说蓄意谋杀都会准备好工具找到目标，下手快准狠，非常具有目的性，可是如果许灵灵是在胸膛和腹部之间连续中了很多刀最后导致失血而亡的话，更像是激情杀人。”
谭谨言问道：“你是说许灵灵的某种行为刺激到了杀人者，所以才导致了她的死亡？”
霍莉点点头，“是这样的。”
“第一个死的继承人是赫尔曼。”白屿清突然道，“赫尔曼曾将巴伦推下楼梯，这是巴伦的杀人动机，赫尔曼有恋·童·癖，这是乔安娜的杀人动机。”
“许灵灵是士动拉着赫尔曼进的她房间，期间被乔安娜看到了，如果乔安娜对赫尔曼有杀意，骤然见到自己的朋友士动接近想杀的人，会产生背叛感与愤怒从而激情杀人。”
“同样，如果这一幕被巴伦看到了，会不会也让他想起凯瑟琳从而激情杀人。”
“埃森完全没有杀许灵灵的理由，但也许他有杀继承人的理由，那么，两者相悖，埃森不构成契约者的身份。”
“至于老伯爵，他从未在人前露过面，一场游戏马上要走到结尾，幕后之人未见其声也未见其人，这不符合常理，既然ta舍了一半灵魂用来运转异空间，而且不想让我们发现不对，ta就更应该出现引导我们融入这里，让我们以为这就是真实，而不是躲起来闷不作声。”
吴岩道：“这么一来，契约者就在巴伦和乔安娜之中。”
张章远微微蹙眉，然后摸了摸肚子，有些迟疑道：“你们没发现，许灵灵真实的死亡方式有点儿熟悉吗？”
谭谨言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你也是被捅了肚子和胸！”
张章远：……大可不必说的这么直白。
霍莉道：“许灵灵的死亡方式与她角色的死亡方式不一样，张章远对应的是玩偶，也就是说有人伤害了玩偶所以他才没有办法躲过乔安娜的刀，而且以乔安娜的身高她最多只能够到他的胸，如果是巴伦故意做障眼法呢？”
商榷忽然抬头看向楼梯的方向，鼻翼微微动了动，唇角紧接着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好像，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了血腥气。”
白屿清也看着楼梯的方向，然后站起身，“会是第四张碎片吗？”
商榷道：“在这栋房子里的npc，能被称为人的，会流血的，也只剩下那几个了。”
白屿清道：“那就走吧，去看看到底是谁。”
一上了楼梯，那血腥味就被所有玩家所感知，先是浅淡的一丝，随着楼级的增加变得越来越浓重，走到三楼，那血腥气甚至将整条走廊包裹在其中，堪堪能在人忍受的范围之内。
走廊上只有一间房门是虚掩着的，血液顺着地板流向走廊，在廊灯的照射下闪着暗红色的光泽。
那是巴伦的房间。
玩家们站在门前，浓重的血腥味冲击着他们的感官，不用开门都知道门后究竟是怎样惨烈的景象。
“契约者……”谭谨言的嗓子有些干涩，“是乔安娜？”
吴岩推开房门，看清房间内景色的一瞬间，忍不住转身扶墙干呕。
白屿清被商榷捂住眼睛抱进怀里，可那一瞬间的视网膜停留仍然让他清楚的知道里面究竟变成了怎样的炼狱。
血红的，碎裂的尸块儿不满房间的各个角落，粘连的肌肉组织在墙上，在地毯上，在沙发上，在桌子上，到处都是鲜红的痕迹，甚至找不到完整的头颅。
血迹喷溅着洒满了墙壁，一个人的身体里竟然可以拥有那么多血，像是刷漆一般，又像是故意留白的血腥艺术品。
掌心之下的睫毛颤抖地厉害，商榷低头看怀里人的发顶，魔方骤然出现在另一只手的掌心，然后迅速被抛入空中，将两个人罩在隔绝外界所有视线和气味的异度空间里。
商榷把白屿清转过来，然后捏起他的下巴，“害怕？”
白屿清抬眸看他，黑眸中带着些隐忍，然后忽然拽着他的领口吻上了他的唇。
许久，就在魔方时间再次耗尽的时候，他才微微移开喘息。
“只是有些不舒服。”
商榷怔了一下，扶着他的后颈揉捏，“亲我就能缓过来了？”
白屿清由着他做小动作，应了一声，“嗯，能舒服些。”
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又道：“还有最后一片，三选一。”
商榷微勾唇角，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选不出也没关系，一起杀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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