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娃娃屋7
“她们……”
一人惊诧恐慌的话音刚起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等到最后一个侍女消失在楼梯转角才放下手。
商榷走到白屿清身边像是不经意地将视线从上到下在他身上过了一遍，然后才瞥了一眼又自动靠过来并且瑟瑟发抖的谭谨言。
白屿清目光沉沉，娃娃屋,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逃离这栋房子，可是这些侍女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伤害呢？难道侍女和侍从也分为了每个继承人的阵营吗？还是，即使刚刚最后来他房间看似是他真正阵营的伊德也根本不是他最后要效忠的继承人？认错了继承人是死亡条件之一吗？
“师父, 她们就是游戏名字里的娃娃？”谭谨言小声问道。
白屿清道：“大概是。”
谭谨言摸了摸手臂，道：“原本我以为她们只是面瘫, 没想到小姑娘还有两副面孔呢。”
商榷抱着臂倚在身后的墙壁上不发一言, 异瞳盯着有问有答得两个人深如寒潭。
白屿清眉梢微动, 侧头看他, 视线从额间的发丝一直扫到没有一丝褶皱的领口，然后才道：“吃完午饭交换一下？”
商榷扬了下眉, “两个？”
白屿清道：“暂时三个。”
商榷笑了一下，把手放下来道：“走吧。”
谭谨言看他们一起朝楼梯口走去，一脸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他们在说什么啊……”
餐厅已经飘满了饭菜的香气，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与烛台，吊顶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让盛满红酒的水晶杯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光显得更加晶莹。
凯瑟琳坐在长餐桌的一端, 身边两侧坐着巴伦与乔安娜，而长桌的另一端坐着的是伊德, 身边只有一个赫尔曼，但是在赫尔曼身边坐着的, 却是那个一直说害怕的新人许灵灵。
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处印着几个鲜红的吻·痕，锁骨处还有明显的咬痕，头发微微散乱落在脸颊旁几缕碎发，藕粉色的晚礼服外披着白色丝绸披肩，但是还可以看见胸前的布料被抓出了片片恢复不了的褶皱, 唇瓣微肿，甚至比之前涂口红的样子还要娇艳几分，一看就是经历了某些事情之后的状态。
没人看见她是什么时候下来的，也没人注意当是谁的房门前没有侍女，这些好像是不怎么重要的细节在过了一遍视网膜之后就全然消散，等到看见匪夷所思的事情再回想时竟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吴岩和李旭对视一眼，一个走到了许灵灵身边坐下，一个走到了赫尔曼对面坐下，霍莉眸子闪了闪，直接走到了许灵灵对面的位置坐下，显然认为她和赫尔曼发生了什么也获得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信息。
白屿清看了许灵灵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下，这个女孩子从他见到的第一眼开始就在表现柔弱和胆小还有逃避事实的疯癫感，可是他总觉得她的行为有哪里不太对劲，如果游戏的开始叫做筛选卷的话，更像是从随机拉进来的人里面筛选适合游戏的玩家，虽然不一定会有多么标准的规定，但一定不会太过异类，就比如谭谨言他也非常害怕，但他仍然能时刻提醒自己这里的不同，即使再恐惧也会保持着一份理智，甚至用正常的行为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因为他已经通过了一场游戏。
根据老虎给他科普的游戏知识来说，就是已经出了新手村，这时候的人不管再怎么不能接受现实都会对现实了解几分，可是这个叫许灵灵的女孩子却完全表现出了一种几乎发疯般的胆怯，虽然不排除会有漏网之鱼千里挑一这样幸运的存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判断玩家是否真的对这些难以接受，玩家的人物信息面板上san值就有了很大的判断作用了。
san值，又称理智值，当看见某种超乎寻常的，恐怖的事物或者发生某种无法接受的事情从而让精神产生震荡的时候就会开始下降，世界评定san值是根据玩家本身精神强大程度从而压缩为100个点，也就是说玩家心理状态，精神力和接受程度越强大，他的san值压缩的也就更加密集，每受到的刺激下降点数也会更加小，反之，如果一个玩家的接受程度很小或者根本拒绝接受超出自己预知的事情，那么他的san值就会很空，也就是呈现出一个虚高的状态，一次惊吓或者其他的刺激性事物就会让他的san值直接跌到底陷入永久性疯狂的状态。
而在世界中评定san值也有着一个界限，跌破35点san值玩家会陷入焦虑难安的负面影响，这算是一个警告界限，而跌破10点san值则会行为失常并且具有攻击性，此时若是再不用san值净化球来恢复状态就会直接到达san值为零，也就是游戏通关失败。
以上关于san值所有的行为模式都有着一个前提——玩家被动。
也就是说玩家会在san值小于35点时会不受控制着精神陷入焦虑不安的状态。
可是许灵灵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行为就可以算得上是san值35往下的模式了，甚至强拉着谭谨言的时候行为更加疯癫，若是在现实生活中这种行为可以算得上是人类精神力自我调节的暂时性·行·为，可是如果以san值来区分人类的精神状态，那她这样的行为可就是非常值得深思了。
白屿清看着自己的生命状态栏。
【生命值：100】
【san值：995】
掉的那零点五点san值是在伊德说出令人作呕的话来白屿清本能厌恶排斥的行为，这被游戏判定为他难以接受，所以下降了零点五，如果他这样都能够导致san值下降，那许灵灵在一开始行为疯癫到角色扮演这段时间不可能还维持着安静的状态。
对，是安静，不是呆滞，她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用手指拨弄着手腕上的钻石手链，这个细微的动作是人在思考时惯有的下意识的行为，她低垂的眸中也大概清明。
即使在现实生活中女孩子被陌生人这样对待都会陷入精神崩溃，更何况这里是依据san值区分人类理智的游戏，而且，据他和凯瑟琳的对话行为模式可以看出，如果玩家表明出哪怕只有零点零一的拒绝npc都不会再做什么，完全是以对话为主，可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许灵灵满身的痕迹却这样明显，除了赫尔曼是即使被拒绝也不管不顾之外，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许灵灵根本没有拒绝，是她默认了这一切的发生。
心中千回百转，可于现实不过是几秒的时间，他长久落于其他人身上的视线终于引来了刚消停下去的不满。
“就那么好看？”
身旁男音暗沉阴鸷，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冰凌碴子，视线落在许灵灵身上，平白让她打了个哆嗦。
白屿清回过神，有些迷茫道：“什么？”
商榷的视线盯着许灵灵，“她啊。”
白屿清皱了皱眉，反问道：“你喜欢？”
商榷收回视线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那双纯粹的黑眸深处看见了一丝飞速掠过的不满。
嗤，原来他们根本就没在一个频道上。
“不喜欢。”他干脆利落的说，脸色缓和了几分，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问：“想到了什么那么入神？”
白屿清也跟着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道：“她身上发生的……”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哀怨又委屈的看着他的谭谨言，莫名道：“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谭谨言：……
他看看身边都坐了人的那两个人，压根就没有他的位置，于是只能委屈巴巴地跑去对面坐下。
商榷拉回他的注意力，问道：“发生的什么？”
白屿清注意到身边伸长脖子想听墙角的人，冷了一双眸子道：“回去再说。”
商榷没有异议，只是视线再一次扫向了许灵灵，她身上的痕迹鲜艳明显又暧昧不清，他虽然对这样的情景见过多次而且无感甚至厌恶，但是如果这些痕迹是在白屿清身上，他支着下巴打量着白屿清的侧颊和那一截脖颈，脑海中又浮现出他被吻的潋滟的唇，光是代入一下，他就感觉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兴奋。
那种为领地盖上所属印章的快·感，再一次的压过了等待他死亡的念头，他似乎非常享受被白屿清纵容的感觉，更加享受白屿清只纵容他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美妙，美妙到他一想到白屿清有一天呼吸冰冷再也睁不开眼睛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了无生趣起来。
这种思想有点危险啊。
商榷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瓣。
这可怎么办呢？
白屿清察觉了他的视线侧头，刚好瞥见他似是意犹未尽收回的舌尖，那双异瞳中充满了侵·略·性的盯在他身上，像是要将他扒皮拆骨吞入腹中那般强烈。
商榷毫不掩饰自己流露言表的渴望，把手放在桌上微微凑近了他，问道：“清清，我该做什么才能进一步扩大我们的交易内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