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深夜对策2
李世民看着侃侃而谈的儿子心想道:“计划布局,思想格局如此庞大,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看他的样子,感觉此次我举事必定成功。”
李世民疑惑的问道:“看乾儿你的态度,为何如此笃定为父定会成功?”
李承乾喝了一口茶微笑的看着李世民说道:“且不说当今天下背后的局势,光光以父亲个人能力而言,上至陛下,下至皇亲国戚,文治武功谁能与父王你比肩?”
李承乾信誓旦旦的继续说道:“太子大伯是有些政治素养,但也是靠嫡长子之势才得以生存,齐王李叔叔更不用说,野心虽有,但能力不足,据我了解过他的过往加以分析,所以才敢说出此话。”
李世民笑了笑:“孩儿这是在夸我啊,为父真就这么厉害?”
说他胖他就喘上了,但是接下来李承乾的嘲讽来了:“父亲虽文成武德,但也非完人,你还是弱项的。”
李世民疑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李承乾卖了一个关子说道:“父亲容孩儿问你一个问题。”
李世民答道:“乾儿且问。”
“回答问题必须出自本心,容不得掺假,需第一时间心里所想才准。”
李承乾继续说道:“若父王经过一座桥上,发现湍急的河流上驶来一条小船,如今这船处境异常凶险,恐有侧翻之势,船上有五名乘客亦有性命之忧,这时候你发现桥上有一名胖子,若推他下去挡住河口,即刻可以救出五名乘客,父王是推还是不推?”
“本王不推,若推了本王就是杀人凶手,此五人生死有命非本王所致。”李世民立马答道。
“好,若此时船上有娘亲呢?”
李承乾反手一个灵魂摆渡,直接给李世民的内心来了一次友谊的小船侧翻。
刚问完李承乾就笑了,眼神中透露着柔情,他想起了前世父亲的提问,他看着李世民就像当年自己父亲看着自己一样,也像自己当初看着周致仁一般。
李世民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陷入沉思,随后看到李承乾面带微笑,眼神带着柔情看着自己,一时间给李世民整不会了,伸手过去在李承乾额头摸了摸:“乾兒是否脑疾犯了,眼神为何如此痴呆。”
李承乾想掀桌,感性的一面立刻被拉回现实,心想,“你才脑疾,你全家…,算了,他不懂事,得原谅他。”
李承乾推开李世民的手说道:“别闹,爹,快回答。”
李世民答道:“从本心而言,我会推。”
李承乾问道:“若那人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杀人犯,船上是五个小孩呢?”
“会。”
“调查过后杀人犯是见义勇为才杀人,拯救你的恩人呢?”
“…这。”
“若我和青雀在船上,母亲在桥上呢?”
“……。”
李世民这回有点烦了说道:“这和我弱项有什么关系?”
李承乾喝了一口茶说道:“情绪和欲望会让父王你迷失方向,若有一人在旁时刻提醒父王,父王你还能做到理性,那若没有此人了呢?”
李世民看了看李承乾说道:“此言妙矣,可有解释?”
李承乾答道:“父亲是法律的制定者,若国无法则不安,就如同锁,一箱财宝搁置在房间一处敞开着,人若见了就会被勾起了贪欲,若此时箱子有锁,则人会根据自身的道德来制衡贪欲,所以锁只是防君子,而非防贼,因为贼心是纯粹的,是不死的。”
李世民低头沉思说道:“为父有些懂了。”
李承乾说道:“父亲要想大唐昌盛,你连自己的内心那关都过不去,怎么跟士族财阀斗争呢?拱桥问题父亲都有所疑惑,那些士族会比您高尚?所以说侠以武犯禁也是这个道理。”
李世民惭愧的说:“乾儿说的是,可千百年的历史,祖制深深刻印在百姓和士族心中,若想颠覆这种固有的思想那可是艰难险阻啊。”
李承乾认真的说道:“所以我才说这是百年大计,非一朝一夕,且回到原点问题,民以食为天,百姓不管皇家是姓什么的,谁给他活命,吃饱穿暖他就奉谁为天,所以我们的目标根本不是讨好士族门阀。”
李世民赞同的道:“那如何得到百姓的信任?”
李承乾说道:“百姓目光短浅,一般只顾眼前利益,从未想长久之行,特别是经过皇朝更替的人,更多的人只想囤积粮食,吃饱喝足有屋有田,所以均田制是前期百姓最需要的政策,所以我们得以均田制为虚,实则为了部署新的政策做基础。”
李世民继续说道:“嗯,这百姓心理固然如此,但若要百姓信任,必须让百姓获得更多实质性的东西,只有这些东西到手,他们才信任我们。”
李承乾继续说道:“所以实现政策的首要任务就是让百姓提升自己手里粮食的产量。”
李世民赞同的说道:“此话说的不错,既然这样,我们应该给百姓什么看得见的利益?农具?还是牲畜?”
李承乾说道:“西汉时期赵过发明了一款耧车,我只要加以改进,即可使用,改进播种技术,加强播种速度,第二个水车灌溉技术,加强稻田灌溉技术,提升粮食质量和产量,第三雾网收集水技术,解决旱期贫瘠饮水问题,改善百姓生活质量,第四、基础牲畜瘟疫防治技术,降低病害造成的人员和牲畜被瘟疫、病害的死亡问题,第五,普及水泥火砖建设工程,解决百姓的交通以及房屋居住问题、第六,培养肥料技术提升肥料利用率,提升粮食产量,这六项着重的解决百姓的衣食住行问题。”
李世民听了李承乾的初步想法,对他政策的可行性,抱有很大的期待。
李世民哀叹道:“道理已经明了,可如何解决官员的执行才是最大的问题,若是执行之后怎么实施又是一个问题,其中若有一点点差错,肯定又是功亏一篑,这简直如履薄冰。”
此时的李世民已经对李承乾佩服的五体投地,句句在理,句句戳心,让李世民觉得真登上皇位,也不是很容易的。
李承乾听了李世民提出的问题说道:“此事还需缓慢进行,前期我先通过聚集老一辈的官员,提出此农耕技术的推行,人老了他们注重的是名,而非权与利,此行利国利民的政策,父王给他们属上姓名,以青史留名为诱惑,使他们在朝堂上大力推行,此政策把他们利益和百姓利益捆绑在一起,他们必会认真对待,此法可行之后,过后的新政策他们想拒绝,那就得掂量掂量,我们在通过报纸大力宣传,呵呵。”
李世民疑惑的问:“报纸?此为何物?”
李承乾说道:“报纸之后再解释。”
李承乾继续说道:“此番过后,法律和制度的改革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而对抗士族的方法,只能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当下的朝政还是得靠这些士族门阀,但制度能实施之后,将会大大降低士族的能力。”
李世民拿起茶盏在手中来回旋转,像似在思考什么,然后说道:“乾儿,可有良策?”
李承乾自信的笑道:“那肯定。”
李世民大喜说道:“乾儿教教为父。”
“父亲可还记得隋朝的科举制?”
“当然。”
“其实这是可以很好制衡朝堂的手段,不过方法太激进,触及了士族门阀的利益,如今朝堂都是士族门阀的人,举荐制都是由他们选拔自己的人,隋朝灭亡的原因也是其中之一,二就是若推荐者带有私心,把庸懒无能之辈放在地方做官,那祸害的自然是当地的百姓,三是、他们结党营私,让高智商的高坐庙堂,从上至下都是他们的人,一旦皇帝的政策实施下去,若是损害士族的利益,就不会有官员去执行皇帝的政策,大大降低皇权的作用,所以父亲,你觉得先从哪开始解决问题?”
李世民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道:“先通过新的制度分离士族门阀的权力,让他们在朝堂上不能形成一言堂,先让左派和右派形成对立,然后在从中一起降低两方的权利,制衡他们,当他们想同仇敌忾的时候,压制他们的就是武力,若我兵权在手,他们就翻不起风浪。”
“没错,实行科举制,不但要科举,还要武举,考得前三的进入殿堂由皇帝出题再考核一次,考核完之后再外派至郡县乡镇治理当地,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推出考核制,由当地人口、税收、治安、犯罪率来考核当地官员的能力,先给予十分制,发生什么事没处理好,扣多少分,多少分可以进入晋升预备官员,扣完的分数或者分数不及格的,取消或者延长、降低该官员的品级以及晋升机会。”
李世民微微低头思索道:“考核制真是妙哉,此策不仅能上下制衡,还能涤除了尸位素餐。”
李承乾继续说道:“回到科举,科举的进行要糊名制,然后进行抽签批阅,防止科举舞弊,而科考前三名的下派锻炼,考核制就是要他们明白若不认真去做业绩,那么就会被取代。”
李世民李承乾认真的说道:“此法可行,要如何实施?因为会有高官包庇下属,若此策想要实施必然被群臣反对。”
李承乾认真的回答道:“文成武逆,许诺武官的福利,文臣自然反对,双方僵持不下之时,由皇帝决策,决策可以实行年限制,一是可以有效的让皇帝决定是否要实施,主动权都在皇帝手上,这里的要注意提出政策的尽量多使用拆屋顶效应,这样我们的政策实施起来就没有那么困难,而官员们也更加容易接受。”
李世民对于李承乾飙出来的新词感到疑惑,皱眉的说道:“拆屋顶效应?是什么?”
李承乾说道:“我们的大唐人大部分受儒道的思想影响,大多数会选择折中委婉的方法,尽量靠近自己利益的中心,如你想在屋顶开一个天窗,你若提出大家都不会同意,但是你一开始说想把屋顶拆了,大家就会建议你开一个天窗算了,这个就叫拆屋顶效应。”
李世民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为父学到了。”
李承乾拿起茶杯说道:“所以刚开始的时候,由孩儿提案直接取消举孝廉和举茂才,然后父王安排一人直言反对,然后提出可以科举,但是也要举孝廉举茂才,然后父王再提出这些人都要科举,但是推荐的人不需要参加乡试,直接可以参加会试。”
李世民点头道:“乾儿此法甚妙。”
李承乾说道:“但是此法要实施,这个就要牺牲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是谁,我想应该是我。”
李世民疑惑的道:“这是为何?”
“秦有商鞅变法、吕不韦等变法之人,但下场后果并不好,若父王登基称帝之后,为保您的名声和权威,牺牲我即可,若变法之难时,可废除我这个太子为筹码,即可继续执行政策。”
李世民立刻霸气的说道拒绝道:“不行!坚决不能,大唐有你在,百年可安定,此等雄韬伟略旷古绝今,我不同意,谁都不能动你。”。
李承乾无奈的道:“父亲也知道我如此优秀,那些士族门阀会不知?正因为如此,贬我才是上上之策,我又非完全脱离朝堂,只是退之幕后而已。”
“不行!我还是不同意,你的孝心我懂,我让杜如晦,房玄龄提都行,让你牺牲如此之大,我于心不忍,不行!”
李世民脾气上来了,听到自己这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居然为了他,要牺牲这么大,一是欣慰,更多是心疼,憋屈的一口饮尽茶水,但是坐在那左思右想又想不出解决方法。
李世民的计划一旦实施,这弑兄逼父之名是怎么也改不了的,若再实施承乾提的政策,他将会被满朝文武攻击,李承乾的决策的确能大大改善大唐目前的局面,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可是房杜二人终究是外人,他们都会有自己的利益和感情,再说了就算他们封侯拜相位极人臣,但是能扛得住全天下的士族门阀攻击吗?唯独我身份特殊,若父王为帝,我为太子,以废太子为筹码贬藩王如此大的牺牲,还不足以堵住他们的嘴?”
李承乾继续说道:“父亲的弑兄逼父之名,我已有对策,所以父亲莫要再为我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