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意料之外的收获
自那日救下钟雪凝后,沈彻便察觉到了她对他的抵触。
在他看来,钟雪凝讨厌他还来不及,绝不可能为了他特意搬出那首诗来。
因此当旁人误以为钟雪凝今日的言行都是为了他这个未来夫君时,他却满腹疑问的念道:为什么?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直到钟雪凝说出她选这首诗的由头,说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赤云军的伤兵时,沈彻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据沈彻所知,从钟雪凝抵达御安院到比赛开始期间,她统共就见了那么几个人,要说有什么人跟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也就只有许如玉有这个可能了。
至于那个被侮辱的伤兵,除了谷烽还能有谁呢?
于是他低声问道:“谷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烽本来还沉浸在钟雪凝的那一番言论中,突然听到沈彻叫他这才恍然拢回了思绪,定了定神,回道:“启禀侯爷,是属下的错。”
“因为属下的缘故,钟小姐才……”
果然……沈彻心道:还真是够出人意料的……
紧接着谷烽将当时的情景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沈彻,正如沈彻所料,钟雪凝是因为为谷烽抱不平才整了这么一出。
而此时坐在一旁的曹卓也将谷烽的话悉数听了去,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出精彩的大戏居然都是拜他的妻妹所赐。
怪不得沈彻一早说找他算账呢,原来因为许如玉的缘故。
于是曹卓忙说道:“如玉这孩子素来被惯坏了,如今竟闯了这么大祸,回头我定要如莹好好管管她!”
只见沈彻目不转睛的朝中场上说道:“她是口不择言,但也算不上闯了大祸。”
“哼,”沈彻一声冷笑,“真正闯了祸的那位还在台上呢。”
沈彻话音刚落,周宴便以扰乱秋风宴为由叫钟雪凝自己讨罚。
曹卓见这情形,不觉一脸愁苦,小声说道:“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说拿她没辙了。这何止是鬼精的很,简直是胆大包天嘛!”
“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待会儿该怎么替她收场吧!”
沈彻:“谁说本侯要替她收场了,她自己惹出的烂摊子,只能自己来收场。”
曹卓听到这话,望着台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你就在这嘴硬吧。
此时看台上的钟家父兄相继站了起来要替钟雪凝领罚,钟雪凝见状,连忙说道:“今日之事皆由雪凝一人所为,与钟家人无关。雪凝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陛下责罚!”
只见周宴一脸戏谑,不紧不慢的说道:“孤还没说要怎么罚你呢,你们倒先争起来了。孤且就放话了,这罪罚今日只能由钟雪凝你一人领。”
紧接着他又说道:“既然你说营中将士操练辛苦,不如孤就罚你替孤想个犒劳众将士的法子如何?”
钟雪凝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拉出去暴打一顿的准备,没想到周宴所谓的责罚竟是如此轻巧。
钟雪凝顿时心花怒放,思索了片刻后,开口道:“雪凝看营中将士们每日操练着实辛苦,再加上营中禁酒,日子难免枯燥无趣。”
“既然如此,陛下可否下令让将士们畅饮一天,就当是犒劳将士了!”
“哈哈哈哈!”周宴大笑了一声,“你这丫头,自己喜欢饮酒,就犒赏别人喝酒,你这小心思呀!”
钟雪凝:“那陛下可依?”
“罢了!就依你所言!”
周宴于是下令:“来人,将西域送来的那些葡萄酒送到营中去!就说孤要同众将士们共饮佳酿!”
周宴紧接又唤道:“明隐啊!”
“臣在!”
“今日你就依雪凝所言,让你手底下的兵也畅饮一番吧。”
沈彻:“臣领命。”
沈彻一落座,曹卓连忙悄声说道:“看来你这个小娘子对你还是不错的,连带着你军中的将士都沾了光,你回头可得好好……”
曹卓这话还没说完,一抬眼见沈彻那张脸黑的都滴出墨来了,连忙识相的闭上了嘴。
心下叹道:这钟家小丫头还是自求多福吧……
此时钟雪凝终于被下令平了身,心想这一波操作总算是有惊无险。无论如何,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哼!钟雪凝忍不住心里念道:看以后许如玉那臭丫头还敢不敢到处胡说八道!
钟雪凝本打算就此退下,没想到周宴还没打算翻篇,而是说道:“如今将士们已经得了赏赐,孤不赏你这个功臣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钟雪凝刚刚死里逃生,没被罚已经是偷着乐了,哪还有心思求赏啊,于是连忙回道:“雪凝不敢讨赏!”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孤,孤尽可能满足你?”
“雪凝……雪凝想不出有什么……”
周宴笑了笑:“既如此,那孤先应下你,等你回头想好了,再去讨要也不迟。”
钟雪凝:“当真?”
“孤还能骗你不成?”
钟雪凝立即面露喜色:“那雪凝就先行谢过陛下了。”
钟雪凝没想到还能有预料之外的收获,于是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赛场。心想,回头可得慎重考虑一番,绝不能随便浪费了这么好的讨赏机会。
接下来,台上裁判宣布了作诗比赛的成绩。童紫云的诗因意象新奇获得了此次比赛的一等,而钟雪凝因为没有作出诗来而被取消了成绩。
钟雪凝得偿所愿,眼下正美滋滋的考虑回头该向圣上讨什么赏,谁知一回到看台上就被自己的兄长给揪了去。
钟凌风气势汹汹,钟雪凝的手腕都被他给攥疼了,一路上都不停的喊着“疼疼疼……”
可钟凌风丝毫不为所动,直到他将钟雪凝带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这才松开了手。
钟雪凝停下后连忙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刚要开口抱怨,却看到钟绪和孙意茹都在此处等着她。这才想起来方才家人欲为她顶罪的事。
钟雪凝立马愧上心头,慢步走到钟绪跟前,低头说道:“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钟绪没有当即表态,嫂子孙意茹却率先开口道:“凝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方才都担心坏了!”
“嫂子,事实就是你们亲眼看到的那样啊,我刚才在台上说的句句属实。”
钟绪现在显然在憋着火,但还是忍了口气问道:“爹先不跟你计较那首诗的事,爹就问你,此事永安侯可是知情?”
钟绪看今日赛场上发生的事不像是钟雪凝一个人能想出来的,由此猜测是沈彻在背后出的主意,当下就想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他在利用自己的女儿。
只见钟雪毫不犹豫的摇头说道:“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我躲他还来不及呢!”
钟雪凝虽不知钟绪所言何意,但她眼下倒是有些好奇沈彻听到陛下给将士们赏酒时的表情。
心想:不是不让大家喝我送去的酒吗?这下看你还管不管得着!
想到这里,钟雪凝有些忍俊不禁,却见钟绪一脸郑重的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钟雪凝想说“此话自然当真”,却不成想被别人抢先了一步。
只听身后一句低沉的声音传来:“此话自然当真。”
钟家人转头望去,才发现说出这话的不是旁人,而是永安侯沈彻!
钟雪凝正纳闷儿他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却听沈彻又说道:“钟大人可算是冤枉本侯了。本侯可没这胆量,敢在圣上面前献计。”
只见沈彻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笑意,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钟雪凝,说道:“钟大人,您可真是养出了个好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