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少年，老年
“放心，我早说了，这次任务，就是对你们的考核，只要顺利完成，你们就是皖圣域的人。”
听到这话，几人眼神都是大放异彩。
其实。
雪见，冯玉，山痕，这些互不对付的人，之所以能凑到一块儿，就是因为能加入圣域。
这四帝大庭之外的流放区域，其实并不安稳。
流放之修，大多心狠手辣之辈。
纵使仙人，寿元无尽，却也很容易被杀掉。
毕竟仙人也有三六九等！
最普通的燃灯仙，以古灯数，分上中下九境！
往上，才是天仙！
天仙境杀仙境，虽说不是捏蚂蚁，但也极其轻松！
所以，想要真正在流放区域安定下来，只能寻找庇护，在此方天地，七大圣域，就是一流的庇护圣地，他们分别有一位山海境天仙强者坐镇！
天仙境，也分上中下三重境界。
从下到上，分别为宫廷境，山海境，星辰境。
如重岳，方才身后有宫殿显现，正是下重天仙，宫廷境！
阮府。
阮丘性格孤僻，在府中除了一些杂役，唯一有身份的就是一位元婴境界的记名弟子，阮丘给其取名为‘器蝉’。
府中上下，其实对这蝉小姐极其尊敬。
为了得到师父赏识，对方几乎都在锤炼星铁，府中下人每每见到器蝉时，对方的手都带着血。
如今。
器蝉倒是出奇地没有打铁，而是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色长衫，一动不动守候在阮府门口。
少女神色中带着些许骄傲。
手中拽着一物。
星光闪烁。
阮师说，千锤百炼，凡铁也能造就辰铁，等到她打造出辰铁，就收她为真正弟子，如今，她做到了！
只是，少女显然不知晓，阮丘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真正的阮丘，早就准备带着楚枫去领赏，而诺大一个阮府，也被他当成了弃子！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
蓦然。
少女抬首，看到眼前出现的男人，她眸子一亮：“阮师！”
她毕恭毕敬，取出辰铁：“我，我做到了！”
面前的‘阮师’，取过辰铁，皱了皱眉。
“你的锻造锤呢？”
少女忙将小锤取出，楚枫只是简单瞥了一眼，轻轻一扫，其上的寄生蝉纹路消失。
寄生蝉。
那阮丘着实是个冷血之辈，这小女娃不过是元婴境而已，打铁打到死都不会有多少灵气，阮丘之所以让对方打铁，并非是想汲取什么，他只是单纯没打算留少女性命！
于仙人而言，凡人生或死，不过一念。
这女娃，还不知道自己早就是弃子！
器蝉。
弃蝉。
“以后别炼了。”楚枫随手将辰铁扔回给少女：“遣散阮府所有人，你也回去吧。”
后者如遭雷劈，眼底茫然。
阮师是什么意思……
“阮师，您……不要我了？”少女口中喃喃。
“嗯。”
器蝉面容，一瞬间灰白。
武九眉宇轻佻，忽然一手抹在后者头顶：“我们以后会很危险，你阮师是为了保护你。”
器蝉这才恢复了呼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显然，刚才受惊不小。
“主人，我喜欢这丫头，让她先跟着我学吧。”武九笑了笑。
“随你。”
待到。
两人离去。
楚枫一手拿起那颗蓝色星球，忽而闭上眼，一缕神识探入。
武九说过。
飞升之后，地球外除了那颗月球，再也没有星辰，所以她制造了一颗假的太阳。
如今的地球，比从前大了太多太多，但却没有多少生气。
大地龟裂，随处可见狼烟废墟。
很少看见人。
只有远处月球之上，还有点点星光，那是灯火。
通过那道分身的记忆，楚枫了解，当年天庭一战，武王殿在月球上建立最后的防线，而自己那具分身，更是在月球之外设下了重重禁制。
但……
仙与凡，差距太大了。
等等！
踏足到了地球之上的楚枫，忽然愣住。
长久以来，他，似乎忘了什么东西！
不对，不对，之前他其实一直不大担心地球的情况，因为在他看来，除了自己那道分身之外，地球对付天庭，就算差距大，但应该还有一战之力才对！
所以他才比较放心！
地球外的关羽骸骨？
郑姓古人？
白起？
不对，这些还不够。
得了荒土儒仙传承的陈岁？
不对，陈岁那老狗能不倒戈都不错了。
都不对。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良久之后，楚枫眼底浮现一抹茫然，这缕神识降临地球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遮盖了他的记忆！
是什么……
楚枫完全记不起来。
只记得，自己在荒土，借着白蛇的仙门穿越修真界，而神器在那时便遗失！
带着一丝茫然。
他一步踏出，越过脚下万里废墟，来到了月球上一座石像之前！
他想再试试问问，那具分身！
这里。
当初那具青丹分身，早已油尽灯枯。
好死不巧。
分身前，竟坐着一个老人，眉发苍白，一身华贵绒服，尽管坐在轮椅之上，依旧能看得出来，此人在地球上位高权重，身份尊贵。
他的身边，还有几名与东方面孔略有不同的人，显然是子嗣。
毕恭毕敬，站在其背后，对着石像毕恭毕敬，再三鞠躬。
只有一个眼神灵动的小女孩儿，上前拉着老人，糯糯道：“太爷爷，您一直教我们君子不救，可是圣人他还是放弃了成仙机会，救了我们，为什么呀？”
那老人摇头：“确实，君子不救，但他是圣人，圣人当仁不让！”
身后一众人，神色愈发敬重。
对于地球的幸存者来说，那位武王殿殿主，是当之无愧的圣人！
“太爷爷，您很了解圣人吗？”
良久，那老人一阵咳嗽。
他摸了摸身边，小女娃脑袋：“丫头，当初你太爷爷，和他是死敌，更是国仇！我们曾为一个女人，打得不可开交，天昏地暗！大道崩灭！”
小丫头满眼星光，显然跟着有些骄傲。
老人呵呵一笑：“当然，南荒不存在了，我也早已不是什么南荒皇子，他死之后，那些仇恨也都散了。”
“太爷爷厉害！”
身后一众人也躬身：“凯皇千古！”
老人一阵咳嗽，走下轮椅，颤颤巍巍来到那石像前，艰难地抬手，做出了一个少年刺拳的动作。
当年南荒皇室，他被楚枫抢走未婚妻茹妃，一直不敢打出这一拳！
那一年。
他眼睁睁看着爱妻被带走，只敢放话：‘莫欺少年穷！’
之后就不一样了。
天庭降临，南荒投降，却被武王殿打得顷刻覆灭，那时的他求饶之后，又说过，‘莫欺中年穷！’
老年时期，他提出想见一见茹妃，被拒绝之后羞愤难当，他还说过狠话……
‘莫欺，老年穷！’
如今。
他大限将至，在最后时刻，终于敢站在对方的石像前，打出那一拳！
当然，老者并没用多少力气。
老人眼神唏嘘。
他的寿元已经不剩几息了。
“我熬死你，就像是司马懿熬死孔明，我凯凯……赢了！”
就在他想安详闭眼时，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声音，自打石像旁边传来。
“哦？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