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
我一咬牙,转就出去了,出到了门外,然后泪水就滑了下来。
“娘娘。”缘由轻声地叫。
我吸吸气:“没事,回宫。”没必要呆在这里,没必要让他骂。
外面雪冷,身上热着很是不舒服,回到宫让宫女煎好药喝下就捂着被子睡。接着几天,传来了他宠别的女人的消息,我想想就笑,这样跟我斗气,你夏君蓝也太不入流了吧,这又不是第一次的事儿了。
体热过了好几天才好,那已经快是上元节了,栩又开始去上着课,天天可怜兮兮地回来给我看他那写字写得红红的手。
我又心痛又无奈,给他吹着:“栩现在学会了,以后就好了。”
“母妃,父皇要要栩学剑。”
他脑子有问题啊,现在叫栩学剑,想叫他横检自杀不成。有什么事,有什么气,往我身上撒就好了,何必这样拿孩子撒气儿。
以往好的时候,他可以什么也不顾,可以就只对我好,他说我是一个很倔的人,其实有一点他也错了,他也是同样很倔的人,我们就像是尖尖的二块石头,不是你刺穿我,就是我刺痛人我,谁都没有去磨掉凌峰,才会落得今天这样。
洗净栩的手,装来汤小口地喂着他喝,外面的灯笼都吊了上去,照得这暖心殿盈润生辉。马上就是元宵了,我去找些有意思的小灯来给栩和宝宝。
我虽然心情不好,可是我也不想让孩子们感及了。
他是很尽心尽力地在培养着栩,可是我觉得他太急了,他不能因为他是那样的,就要求栩也和他一样成长的方式。我心痛栩,可我无可奈何,现在和他还在吵架之中,谁也不肯低头。
他就像真的每一个帝王一样,总是喜欢宠幸各种美人,今天是这个,明天是那个,偏得与我走得近的一些妃子,从来不会和他在一起。
漠然地叹息,轻轻地抚着肚子,让肚子里的孩子安静下来,上次是得了风寒,御医说我的身体不怎么好,现在要多走走以后生产才不至于难。
我不知道栩长大了会不会恨他,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落到和林尚仪一样的境地,一碗无力的药足以要走我的命,我想如果我遇上和她一样的事,我也会选择要孩子生下来的。
元宵节是宫里的大事,天气没有那么冷了,宫里的人都把精力投奔在这个节日里,一大早的各式各样的宫灯就摆了出来,后宫诺大的花园里处处挑起了灯,栩和宝宝乖乖地依在我的身边睁着眼睛看花灯,那最辉煌的地止,围着的便是皇上了,那也是猜灯谜的地方。
妃子们都围了过去,我不想见他,在那明亮的灯火下,他是和那明媚的玉棠公主在一起的,牵着二个小家伙的手转到那偏落的地方去。
那竹子做的宫灯引起了我的兴味,走近那棵树下看着灯,做法十分的普通,就像是一个水壶一样,可是上面的字,却很美,苍劲有力: 一片冰心在玉壶。
真美,这是夏君棠的字,他是不是也来了。
我转头看着,果然是看到他了,他双手搁在胸前,悠闲带笑地望着我:“果然只有你才会喜欢这些,才会看得懂的。”
“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年年的元宵节,他都是快要离开,想着日子就是那么过去的,真快啊,这一年我又给他留下什么?
他轻轻地点头:“就要离开了,可是有些不舍,这一次回来我发现我放下的很多东西,忽尔又放不下了,知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放下会让自已过得更好一些,那就选择放下。”记挂着我,对你又有什么用呢?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的了,不如放开啊。
他苦涩地笑,看着地的肩头似乎有千斤重一样。
“知秋,我还是想把你带到西北去。”这一句话坦荡得让我心酸。
我也叹气:“无法再给的结果,我不想再让你失望了,君棠,到了西北给意太妃问个好,到了西北,好好地保重自已。”
他点点头:“自然是的,可是知秋,我觉得有些时候缘份不会那么浅的,你相信吗?”
我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宁愿他能真正地放开我的心。
“这相灯笼是送给你的。”他笑着站好:“我过二天就要出发了。”
“君棠。”我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他也很温和地说:“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我不在道要说什么,可是君棠,你且行且珍惜。”就是这样吧,努力地绽出一抹笑。
他无比的惆怅,却一低头掩在那黑暗之中去:“知秋,你带着灯笼离开吧,我不喜欢回头有人守着我,让我总是丢不下。”
我转头走,走得那么的落魄走得那么的沉重。等我回头,看到他还倚在树下笑,再回头,他还在,他似乎一直一直都在,直到我什么也看不见为止。可我知道如果跑回去再找他,他还在。
和他相爱并不是没有理由,喜欢他的这种耐心和细心,喜欢他的珍惜他的唯一。
我提着灯笼离开,出了这小道,听到那热闹的地方阵阵的嬉笑,皇上心情大好,有人猜出了灯迷,就大方地在打赏着,我看了一眼拉着二个不情愿的孩子回去,
且行且远且珍惜,你一片冰心在玉壶,我是活该,这就是选择皇上的痛与错,即然走了这条路,就不可能再回过头去,苍天惩罚我错过了他的倾情,惩罚我不该跟皇上斗气。若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这样,孤单守着那盏宫灯,你一片冰心在玉壶,我一片叹息埋风中,如果不是怀着孩子,我真想喝酒,喝得很醉很醉,喝得什么都不去想。
那夜。却不知是谁的歌声,在窗外一直一直地响着,唱着凤求凰,诱惑着一颗悲伤的心,早上看那外面,北风依然呼呼,柳尖儿冒绿,却不见有人,原来风也会唱歌,明天的他,就要离开了。
他猎来的狼牙,让我埋在白玉兰树下,他送我的香珠,我甚至不敢戴在手上,情意太重我受不起。
我这一个自私的人啊,我坐着就笑。
“娘娘今日心情甚好。”缘由进来看到我在笑。
“呵呵,笑,并不代表心情好,缘由你去忙二个孩子吧,我坐一会我得起来走走,雪融之天越发的冷寒,你多给孩子穿二件衣服。”
气生得似乎是越来越过头了,元宵之后他对玉棠越发的迷恋,一下朝就往玉棠公主那里去,奇怪的是,太后娘娘居然去念经诵佛,不管后宫之事,仔细想想好像从过年的时候开始,她就没有再插手后宫的事了。
元宵之后狼腾送来了很多的狼皮狐皮,他将三品以上的妃子都赏了个遍,也唯独缺了我。
想想我就好笑,唉,说是斗气,还是你不了解我呢?罢,我怎么能要求你来了解我,你是皇上,你的面子和自尊是高高在上的,你可以随意踩着别人的,而别人却不能动你半分。吵架之后需要冷静,冷静后想想,还真的是可笑,当初怎么就会那么气愤呢?
清晨好冷,我不想出去,这些天也没有四处去走动,直到雪融之后已经是三月初了,那日头照着,也不再是冷冷的,缘由说外面的春光可好了,柳儿也绿了,水也吹醒了。
五个多月的肚子越来越是大,缘由说:好了,春眠的时间过了,现在开始不积极地走,生孩子的时候就真的会很难。
我诧异地看她:“缘由,你真的是万能的。”
好厉害我无限神往地看着她,缘由却是气定神闲地说:“在宫里,可得什么都知着点。”
我转念一想,也好啊,现在可以去接栩了,解救一下他的痛苦生涯,带他去放风筝好了。
带着宝宝出门,她可兴奋了,许久都不曾出玩过啊,腻着我直要:“抱抱。”
我偏得走快一些,让她在后面追上来,浮光掠影从枝头上洒下来,春的味道,春的嫩绿像轻烟一样,已经来了。
栩在御学院那边,走过去正好要经过那观月殿的大湖,湖边那枝冒绿迎风而扬,树下那草绿芽初萌,看得心里喜悦,一湖的水啊,千条百伏的折皱。我看到人影绰绰地在走在观月殿上,有些好奇地问:“缘由,是哪个妃子住进了这里啊?”
缘由低下头去抱宝宝走:“娘娘还是不要问了。”
我叹息地笑,依然和颜悦色地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了,是她吧,他真的要把玉棠公主当妃子养着吗?”
我也迷糊了,也不清楚了,他这样做是为了气我,还是真的有那么在乎玉棠公主,又或者这一直是仿着玉棠公主清幽的气息来打造的宫殿呢?
心中那看春景的喜意又消沉了一些下去,带着宝宝走得快了一些去御学院里接栩,初脱下厚厚棉衣的身子让宝宝快乐地伸着手脚,一上御学院的宫廊,马上就跑起来,甜甜腻腻地去寻找和她朝夕相伴的栩:“哥哥,哥哥。”
朗朗的书声传来,我在窗口看到御吏大夫在教几个孩子念着书,那可爱的宝宝在门口寻找着她的哥哥,看到了兴奋地过去:“哥,玩,母妃玩”
大夫瞪着她看,可是宝宝还是无惧,拉着栩的手说:“哥哥,玩。”
栩往背后一看,宝宝也看过去,又欢快地往后面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