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撞见
“好！厉害！”
“神猴！神猴，加油！”
围在汤面店前的人们爆发出阵阵喝彩。小孩子们蹦跳着，高喊神猴。
店前的空地上，猴子凭着自己灵活的身手，时而跳上高高叠摞的桌子上，时而攀附在竖起的长凳上。
蔡春将特制的面条举到猴子跟前，猴子便用手臂上的筷子挑起面条的一端高高举起。那面条被举过头顶依然不断，好似碗里还有千百丈长，怎么扯都扯不完。
“神龙吞海！”高桌上的猴子大喝一声，随即将长面条的一端放嘴里，用劲往肚里吸溜。
“看我‘力大如牛’神功！”蔡春则在另一头拉扯，佯装很费力的模样，作势要把那长面条从猴子嘴里夺回来。
“神猴加油！神猴加油！”人们纷纷给猴子呐喊助威。
“大力王，你个大坏蛋！快放开神猴的面条！”看的太投入表演的小孩子大喊着跑出人群，挥着手里的短木剑就要打蔡春扮演的大力王。
还好一旁的杨小栓和秋生，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了下来。
新奇的杂耍表演结束后，大多数人会走进汤面摊尝上一碗热汤面。
“白菜，我大力王啥时候变好人啊？你没瞧见今天都有小孩子冲上来打我了！你再不给我改成好人角色，我家蔡田都要成猴子家的亲儿子啦！”退到后院休息的蔡春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同白菜大吐苦水。
“哈哈，白菜你不知道，他儿子田娃子最近一直赖在我家吃住，都不带回家瞧一眼的！哈哈……”提起蔡春小儿子，猴子忍不住仰天大笑。
“蔡叔，这两天就改！我保准把你改的比猴子叔更受欢迎！”小脸脏兮兮的白菜灿烂地陪着笑。
“那你记得改啊！再不改，我就不演了！”蔡春重重地放下茶碗，下达最后的通牒。
送走蔡春、猴子二人，白菜又埋头赶制画版模子。一旁的仇木易偶尔从画间抬头，慢悠悠地活动僵硬的脖子。
日子这般平静又忙碌地过着，不知不觉小院东墙下已有蜻蜓停歇在嫩绿的荷叶尖上。
“白菜，我给仇老先生炖的野鸡汤，小易忘记拿了，你给送去！”袁慧打断盯着蜻蜓发呆的白菜。
“娘，明天他来了，你再让他带回去不就行了！我好累，一点都不想动。”白菜换了个姿势软瘫在椅子上，好似要与椅子融为一体。
“不行！天热，鸡汤明天就该发酸不能要了。”袁慧不容拒绝，扯着白菜一条胳膊，将她拽下椅子。“你也赶紧活动活动！整天坐着不动，脸色都瞧着不好了！赶紧送去，顺道走走路活动下腿脚！”
于是白菜不情愿地提着鸡汤，踢踏着鞋子出门。
“把鞋子穿好！我最近忙地很，没有功夫再给你做新鞋子！”袁慧呵斥着不好好穿鞋的白菜。
白菜悄悄朝袁慧做了个鬼脸，然后弯腰将鞋子老实地穿好。
到达城东破屋时，却不见仇家祖孙俩的身影。
“仇小弟，你忘记拿鸡汤了，我娘让我给你送来。”白菜在破屋里东张西望地找人。“仇爷爷，你在吗？我给你送鸡汤来啦！”
来到快要燃尽的火堆旁，将瓦罐挨着柴灰堆放下，以便保温。
“奇怪，仇爷爷也不在，他老人家平日是不出门的啊。什么事这么急，火堆都不熄呢。难道是爷爷病情恶化，仇木易带着去看胡大夫了？不行，我得去趟胡大夫那里瞧瞧去！”
将一旁的破缸底罩在火堆上，便要起身离开。
“孩子，小心！”仇爷爷嘶哑地大喝一声。
白菜诧异地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阴影处。扭头的瞬间，有一道明晃晃的亮光晃花她的眼睛，一时间眼睛里白茫茫的一片。
虽然没有瞧清楚亮光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本能地闭上眼睛快步向后躲闪，直至撞到堂前的柱子方才停下。短暂失明的白菜用力晃了晃脑袋，连眨几次眼睛。
刚刚站立的前方，传来不轻不重物体落地的声响。
“白菜，小心！”仇木易暴喝一嗓子。随即传来一阵砖瓦落地的声音。
待白菜恢复视力的瞬间，就瞧见一蒙面的黑衣人，迎面疾驰而来，挥着手里的佩剑就要朝她头顶砍下。
白菜倒吸一口冷气，手脚比脑袋反应快，闪身大步朝台阶下跳下。
见状，腾空的黑衣人就势手腕反转，迅速地挽了半盏剑花，将自上而下砍去的刀锋变换方向，凛冽地朝左追着白菜划去。
腾空跃起的瞬间，白菜反手揽住刚刚倚靠的柱子，手臂用劲将自己飞跃出去的身子拉扯回来，借着力道反身朝柱子后面荡去。后背的衣服擦着划来的刀锋尖，应声撕裂。
扑空的黑衣人来不及刹车，直接跃到庭院空地上。
“仇木易！”白菜跑向屋子的东北角。
“快跑！别管我！你快跑！”断墙乱砖后的仇木易拼命嘶吼着。
还没跑出几步，那庭院中的黑衣人转身握剑奔过来。千钧一发间，白菜抬脚将火堆上的破缸底用力踢了出去。
黑衣人也是身手强壮矫捷，不躲不闪，抬手用小手臂将迎面而来的破缸硬生生击地粉碎。
踢完破缸的白菜，感觉自己的脚趾好像被踢断了，钻心地疼。但瞧见那沉重的缸底被黑衣人轻轻松松地击碎，她也顾不得抱脚喊疼，弯腰将盛鸡汤的瓦罐丢向那人。
黑衣人再次挥剑，将丢来的东西击碎，鸡肉和油汤迎面泼来。他脚跟一蹬，往后跃出两步。
趁他分神的瞬间，白菜抓起石案旁的尖刀冲到仇木易待着的地方。
只见断墙后，祖孙俩被五花大绑着。仇爷爷斜倚在墙角，仇木易躺倒在砖瓦之下。地上还丢着两团破布，想来是堵他俩嘴巴用的。
“仇木易，你还好吧！”白菜伸手去捡他身上的砖瓦。
“你赶紧跑！这跟你没关系！”仇木易挣扎着大吼白菜。
“孩子，快跑吧！他是真要杀人的！快跑！”仇爷爷颤巍巍地喊道。
“跑是肯定要跑的！我还没活够呢！”白菜边嘟囔，边用刀去割仇木易的绳子。
“想活命就赶紧跑！”仇木易急地快要哭出来。
一根绳子还没割断，那黑衣人又追过来。
“孩子，他来了！”墙角的仇爷爷大喊，提醒忙着解绳的白菜。
“你自己割！”白菜将尖刀塞到仇木易手里，起身跃出断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