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满街耍的小孩儿
将莽撞的伙计骂了一通，心中的邪火方才消下去，这才拿起败火气的茶水抿了一口。
“说，发生什么事让你大呼小叫的？”
“回老爷，是，是街道上出现一群小孩儿闹腾，路过咱家饭馆的行人都被他们惊扰走了。小的驱赶了半天也没撵走他们！”
听闻伙计这般说，林老九这才发现时值正午，自家的饭馆冷冷清清不见一个客人。顿时火气翻涌，用力将手里精致的紫砂壶砸在地上：“他娘的！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家不长眼的小兔崽子，敢搅和老子的生意！”
待怒火中烧的林老九从店里出来，街道上的小孩子一哄而散，自家门前的长街上冷冷清清。
“他奶奶的！哪家的小孩儿给老子滚一边耍去！再让老子看见你们，老子把你们像猪仔一样剥皮……”
林老九站在街边骂骂咧咧，骂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停下来。骂的口干舌燥，便返回店里喝口茶。刚咬上壶嘴，伙计又慌慌张张地跑回来。
“老爷，那群小兔崽子又回来了！”
“他娘的！耍我玩呢！”
气的正要摔茶壶，想起今天已经舍了一把好壶，便手抖地将那把茶壶平稳地放回桌子上。随后起身出店，走出两步又回头指使伙计：“把椅子给老子搬上，老子就坐门口等着，今天非抓住那些兔崽子不可。老子将他们扒了皮再给他送回家去！有爹生没爹教的小王八羔子……”
见林老九出来，小孩子又一哄而散，街道恢复冷清。林老九叉着腿环着手臂大咧咧地坐在椅子等着。
商铺之间的窄巷里，左边有杨小栓领着一群公子哥静等着，斜对面有仇木易带领着卷毛几人伺机而动，街道口的秋生领着刚刚闹腾过的一众平民百姓的孩子安静躲着。
瞧着街道上开始有人经过，杨小栓立刻回头再次叮嘱半大的公子哥们：“石公子，各位少爷公子们，等下就该你们了。记住！咱们的任务只干扰行人，绝对不动手伤人！若是被那林狗抓住了，就大声自报家里的名号！”
探头张望的石公子不耐烦地摆手，随即指着杨小栓说道：“行了，本少爷知道怎么做！你们也别忘了怎么答应我们的！事后敢耍赖不兑现承诺，本少爷领着一群人抄你们老窝！”
“是是，我们答应各位公子少爷的事绝对算数！”
杨小栓应付完难伺候的公子哥，这才朝对面等着的仇木易打了一个手势。
收到信号的仇木易立刻回头跟身后的一群孩子交代道：“卷毛，该咱们了！你们都记住自己的任务，咱就在大街上疯跑耍就成，别跟他们大人正面刚。其他的事让对面的大哥哥们处理就好。都听明白了没？”
卷毛连同一群豆丁大的孩子们稀稀拉拉地应声：“知道了！只耍着玩，其他什么都不做！”
卷毛拉了拉仇木易的衣袖问道：“哎，小子。白菜姐姐怎么没来？姐姐她等会儿来不来？”
仇木易强压着想将他踹出去的冲动，低声训斥道：“去，喊谁小子呢！我比你大好几岁呢！你得喊我哥知道不！”
卷毛完全无视了仇木易的愤怒：“那白菜姐姐到底来不来？”
眼看行动一触即发，仇木易为了顾全大局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这种情况白菜她不方便出面，她……”
“那行吧。我等会儿去白菜姐姐家面摊吃西红柿鸡蛋面去！”不等仇木易解释完，卷毛直接打断他的话。
墙角的仇木易被卷毛气的头有些眩晕，拳头握的关节直泛白。
“行动！”
随着杨小栓一声令下，两条巷子呼啦啦涌出一群又疯跑又喊叫的孩子们。惊得刚刚行走在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还没有走进这条街道的游人立刻调头离开。
“他娘的！我看你们谁能跑的掉！”坐着的林老九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红木漆椅子被他肥硕的屁股给撅倒在地，大肚腩由于动作剧烈止不住地颤悠悠。
林老九如同老鹰抓小鸡似的，在街道上四下抓捞小孩儿。孩子们也被他滑稽的动作逗的哈哈大笑，大胆的孩子直接跑上前去引逗林老九来抓自己。
没活动几下，林老九便开始气喘吁吁，叉着腰站在原地大口喘气，任由调皮的孩子逗弄也不动。一旁的伙计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直接拎起一个小孩子。
“老爷，我抓到了！”
“你放开我！快放开本少爷！小心我让我爹打你……”
林老九立刻跑上前去，作势要从伙计手里提过小孩儿：“你今天就是让你爷爷来都不管用！老子今天非……呦，这不是贾老爷家的小公子嘛！”
拖着肥胖的身子跑上跟前才瞧清楚是卷毛，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一边小心地接过卷毛，临了踢了伙计一脚。
卷毛从林老九手里挣脱出来，跳下地来，边整理弄皱的衣服边傲娇地说道：“林老板，你还认识我啊！你今天让伙计动我一根头发，我就让我爹把这条街都给买了，就留你一家不买！”
“哎呦呦，贾少爷说的什么气话呢！我可不敢伤小少爷一根头发丝！”林老九弯着身子陪着笑。
“哼~”卷毛小嘴一撅，小下巴一扬又跑回人群里。
林老九瞧着满街都是闹腾的小孩子，呆愣片刻，随即一手拽住最近的一个小孩子。
“咋地？林老板，我爹可是石巡检！我大伯更是厉害的司狱！你想打板子夹手指吗？”被抓住的石公子大胆地仰视着林老九。
“不敢不敢！对不住小少爷，惊扰到你了！”林老九赶紧将手松开。“敢问石少爷为何在这里玩啊？”
“你管的着吗！这条街是你家的啊！今天你敢应是你林家的，我就回去让我爹好好查查这公家的地什么时候成你林家的啦！”
“不敢不敢，不是我家的！这街是大家的！少爷你随便玩随便耍！你若是渴了，我家有上好的茶水……”
石公子也不再搭理林老九，高仰着头扭身离开。
等石公子走远，掌柜慌忙上前将晃神的林老九从街道上拉回店里。“老爷，这里面任何一个小孩儿，咱们今个都动不了！”
林老九表情呆滞，扭头看向掌柜的：“一个咱都不能动？”
“是啊，老爷！”掌柜又惊又怕地压着嗓门。“老爷请看，那个紫衣服的小孩儿是林教头家的二公子，他家是开武场的！那个蓝色滚金边的小娃娃是军务处宋护军家的小孙子……”
刚刚出头抓小孩儿的伙计竟在入冬时节汗湿透了衣衫。
“他奶奶的！”林老九将柜台上的茶壶一把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