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支棱起来的袁慧
得了朱宝珠的帮忙，白菜时间富裕不少。这日送饭的高峰期一过，白菜便拿出多日没用摸过的小人画。由于长时间没有动笔再画过，手法十分生疏，连一旁烧火的乐娘都吐槽白菜画工不如女监那时画的。
正埋头认真熟悉手感的白菜，只听“啪啪”两声。还未等抬头，就听见一阵万分熟悉的叫骂声。
“不要脸的东西！丢人现眼的玩意！整天勾媚卖骚的狐媚子！我白家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玩意……”
原来是许久未见的白李氏，此时也不拄着自己不离手的鎏金拐杖，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在汤面摊前叫骂。
“乡亲们都别吃啦！这面脏嘴啊！这小蹄子是我家的妾室，魅惑勾引我儿子。这会儿又抛头露脸地在这晃荡，大家伙可得看好自家男人，指不定哪天你家男人就给这狐妖子勾搭走……”
“你搁这瞎嚷嚷什么呢？吃饱闲的没事干是吧！”白菜将手中的毛笔丢了出去，冲出面摊，站在白李氏面前仰着脑袋对阵。
一直指着袁慧叫骂的白李氏，瞧见白菜更是怒不可遏，立刻转换对象，指着白菜嚷嚷开来。
“大家伙还不知道吧！这小东西可不是个善茬！大胆的很，伤我白家嫡长子！这还不算完的，她竟敢对自己的父亲动手，拿着刀砍杀自己的生身父亲！瞧瞧，这样的人做的面你们敢吃嘛！呸，倒贴我都不吃，脏嘴脏心！”
白李氏强行从喉咙里团了一口老痰啐向矮小的白菜，白菜慌忙先后躲闪，但还是让那口恶心人的老痰啐在鞋面上。
“我不是善茬！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什么茬！”白菜冲回面摊，随后举着菜刀便冲向白李氏。
“杀人啦！大伙都瞧瞧啊！这小东西胆大包天，竟敢砍杀自己亲祖母！哎呦喂，我白家造孽啊！前有狐狸精勾引我儿子，后又这丧天良的小畜生……”白李氏在偌大的菜市场逃窜，边跑边高声哭喊。
“白菜！怎么办？怎么办？白菜，你回来，别跟上次一样……”见过白菜受伤模样的朱宝珠此时又急又怕，完全慌了神，只是原地不停地跺脚又哭又喊的。
仇木易先袁慧一步冲出去，从身后紧紧抱住白菜。白菜一边试图挣脱仇木易，一边挥着手中的菜刀冲白李氏喊着：“你个老不要脸的！有本事你站那！今天不把你的脏嘴割下来，我就不是人！”
“我才不过去呢！我傻啊，白等着让你砍我啊！有本事你过来啊！你敢伤我分毫，看我不让你牢底坐到死！”白李氏得意地站在不远处挑衅着白菜。“大家伙，都看到了吧！这小畜生就不是个人，谁她都敢动刀子！毒的很呢！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她娘就不是个好东西，她能是什么好货……”
“仇木易，你给我放开！我就是牢底坐穿，今天也非把她开了天窗不可……”白菜掰扯着仇木易紧扣着的手指。
“我不是好东西！你儿子是个东西了？乡亲们，我确实是个妾，可也不是我勾引他儿子非要做妾的！”双脸红肿的袁慧跑上前，挡在白菜面前。此时表现的无比镇定，眼里虽然包含着泪水，但语气不卑不亢。用众人都没见过的声调，高声对围观的人们陈述着。“我本是教书先生的独女！当年我爹有望进士，怎奈我母亲突然病故。我爹疼惜我，没有参加考试，回乡做了教书先生，好方便照顾我！你们说说，就我这种家世和疼爱我的爹爹，我什么样好人家嫁不了！”
袁慧愤恨地指着不远处的白李氏：“就她，她儿子哄骗我！当年骗我说自己未娶妻室，与我许下白首之约！我爹当时就瞧出她儿子不是个好人，拼命阻拦我！”
回忆起往事，袁慧晶莹的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再加上秀气好看的脸蛋，无不让周围的人心生怜悯。
“然后呢？你爹没拦住你？”八卦的围观者急切地追问道。
“当时想着我爹为我牺牲了一辈子，做女儿的就顺了他的意！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我与她儿子成不了鸳鸯，但我心许给他白耀祖也是情义！可白耀祖不愿意，说是临别之礼，让我陪他游玩几天。我想着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就答应与他同游。途中哄骗我与他发生夫妻之实，后来就有了身孕。想着木已成舟，等过段时日我爹不生气了，我们再当面跪求他老人家原谅！于是我就跟着白耀祖来到九陵县，来了才知道他已有家室，他家正妻的女儿都两三岁了……”
“你胡诌！分明是你个狐狸精勾引我儿子的……”白李氏见风头不对，立刻打断袁慧。
“我胡说！就是我当年瞎了眼才觉得他白耀祖好！这会儿看来，他就是一个怂包，一个吃媳妇的小白脸！女人女人他保护不了，孩子孩子他一日没疼爱过！整日里就会拈花惹草！你说我勾引你儿子？那余家胡同的小寡妇也是主动勾引他的？杜鹃巷的小娘子也魅惑他啦？整天怨女人勾引你儿子，你怎么不说你儿子就是个到处留情的花斑狗呢！”
“哈哈哈……”周围的人一通哄笑。
“白老太太，你赶紧回家管好自家的花斑狗吧！莫要放出来到处祸害人家小媳妇啦！”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哈哈哈……”整个菜市场爆发出阵阵大笑。
“你，你……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敢这么败坏自己男人！”白李氏气的嘴唇发乌，指着袁慧的手抖成筛子，好似下一秒就两眼一翻厥过去。
“我败坏？是你不给我留活路！再说，我哪一句说错啦！”袁慧叉着腰，高仰着下巴。
“我明天就带人把你们母女拖回白府去！让你搁这丢人现眼……”
“大伙都听着，她要拖我们回白府！白老太太，你这是要请我们回去做家人，还是要打死我们娘俩！乡亲们，你们都给做个见证，若是我们娘俩哪日平白枉死，就是她白老太太打死的！”
“你，你……”白李氏已经躺倒在丫鬟怀里。
“请我们回去做你家媳妇也可以！别人家的妻妾都有月钱，金银细软！我这人不贪，细软我就不要了！每月就给我五两白银吧，我们娘俩好打发的很！”
“是啊！你请人回去做媳妇，不能光嘴上说说！我觉着五两也不多，毕竟你白家也是大户人家，不会小气的这点都不给吧！”围观看热闹的铁匠媳妇激动地喊道。
“哈哈哈……”
“额~”白李氏吱了一声，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你别吓奴婢啊！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