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机智的监狱生活（5）
“楚班头早上好！”白菜提着刷干净的饭桶正回女监，好巧就碰见上工的楚班头，于是生龙活虎地给她请安。
“白菜，你这一早上挺精神啊！”楚班头无精打采地回应道。
“早间我刚晨练过！耍的就是你教的楚拳八式！我这会儿热血沸腾的很！”白菜兴起之下还举着不轻的木桶比划了两下。“不过楚班头，你瞧着不是很精神啊！没早起晨练吗？”
“我早几年就不早起练那玩意了！”说话间，楚班头将白菜前日新给的画还给她。“昨晚我还点灯熬油地干了点别的事！睡得太晚些！”
“难怪你说你手脚功夫不比当年！原来是偷懒没练啊！”
“你个臭丫头！打趣我来了！”
楚班头伸手想要拍白菜的脑袋。但被白菜一个灵敏的遁地给躲过去，嬉笑着提起饭桶拔腿就朝女监跑。
“白菜，下册赶紧的！我等着给你审阅审阅！”
哈哈，原来挥起狼牙棒虎虎生威，杀人不眨眼的楚班头，竟然喜欢甜甜的男女情爱画本。
回到牢房的白菜，来不及擦额头的汗，便将纸笔摊在木板上端到隔开两间牢房的栅栏旁，梁林林也早早地等在那边。
“你这里描的太粗了些，所以显得小人不柔和……这里再点上两点墨，小鸟的眼睛就更灵动些……”
“林林姐，你说慢点，我好做些标记……”
这边楚班头在走廊里来回走动，例行着早间的换班巡视。
总是找人吵架解闷的孙寡妇此时斜卧在床铺上翻看画纸，时不时发出嘎嘎的大鹅笑声。也不知白菜给吕二两看的什么，大清早地就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花丫头乖巧地坐在赵氏的怀里，祖孙俩一起研究着白菜给的《小猪历险记》，看的津津有味。
“还行！都安生不少！”巡视后，与贾狱卒交接的楚班头忍不住满意地点点头。
“可不！都在追看白菜的画本，没时间闹腾，我们可是清闲不少！这不，我让白菜也专门给我画了一本。回去补完觉精神些，我就把它追看完去！”贾狱卒从怀里掏出十多张画，在楚班头面前晃了晃。
“给你画的什么题材的？让我瞧一眼……”
“哦！哦！这您不会喜欢的！这本有些小家子气啦，您不会喜欢的……”说着，贾狱卒将那画慌忙塞回怀里。
因为那是本《杜娘升职记》！讲的是一名打杂的厨娘最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当上大酒楼的第一女掌厨的故事。她可不敢拿出来让楚班头看，万一楚班头窥见她那小小的野心了呢！
女监没有以往热闹，楚班头也无所事事地坐在大门口偷吃早点。忽然一阵邪风刮来，将她手里的包子落了一层灰。
“白菜！白菜！你早间是不是没打扫大门口的地！你看看，刮一阵风过来，这灰都能把我埋三尺深……”楚班头捏着牙碜的包子冲进监牢，十分不悦地大声质问白菜。
正练习画小人的白菜被吓一跳，将笔下孙寡妇期望的英俊小人给抖成一个丑陋的刀疤男。
“哦，对啊！我还一直寻思着有件什么事没做呢！原来是扫地啊！我这就来扫……”白菜还握着毛笔便冲了出去。
少倾，没听见扫把扫地的声音，反而是白菜大惊小怪的声音：“我的扫把呢？扫把哪去了……楚班头，有人偷咱们的扫把……”
楚班头叹口气无奈地将半拉包子塞进嘴里，顺手将大门后好好靠着的扫把拿了出去。
“彭县丞，我看你来来回回几趟了。你到底在忙什么呢？”扫地的白菜终于忍不住打听起来回跑趟的彭县丞。
“嗨！这不天变暖和！监牢那边开始动工修葺，顺道再加固一番。那成想有两道主梁被砍裂，工匠也没发现。前天突然断裂，倒塌下来把主事的几位工匠都给砸伤，这一下子人手就不够了！入夏这牢房就要使用，耽误不得！只好招呼衙里的杂役一起帮忙……”
正说话间，袁猛和几名杂役一道抬着东西从前面路过。白菜高兴地冲袁猛挥着扫把，袁猛也呲着牙笑。
胡乱扫完地，白菜急吼吼地回到牢房，又趴在木板上练习画小人。
“唉，若是没有牵连我爹他老人家，这会儿他一定也在忙活木工的活计。新刨的木花，可香啦……”梁林林趴在牢门上，朝监牢外张望着，清秀的脸上透露着无限的向往和回味。
“木头是香的？啥树是香的？”白菜没有抬头，好奇地随口问道。
“不同的木头有不同的香味。好似那松木，用锋利的刨子一层层刨开，整个屋子都会是香松味……”梁林林兴奋地跑到白菜面前，小嘴巴拉巴拉地给她普及木材的知识。
难得羞怯内敛的梁林林有话题想聊，白菜也不忍打断，于是放下手中的毛笔认真地听她讲木头的第二次生命。
晚间白菜正提着一桶咸菜汤和一篮子窝头从厨房那厢过来，刚好瞧见彭县丞在连廊上艰难地扭着老腰舒展筋骨。
“彭县丞，你还好吧？”
“是白菜啊！上岁数喽！不比当年……”
说话间，二人都听见一声清脆的咯嘣声。
“哎呦！我的腰椎！”
“彭爷爷，你没事吧！”
“白菜，快去给我喊个人来！我动不了啦……”
“哦！哦，好的！彭爷爷你再忍一会儿，我这就去喊人……”
白菜慌忙丢下饭桶和窝头，跑远喊人去。伸着胳膊僵在那的彭县丞就那么孤零零被留在连廊上。
第二日，梁林林便被冷着脸的贾狱卒给提出女监。一开始梁林林慌的不行，以为又要把她转到哪里去，抱着牢门柱子任凭贾狱卒怎么扯她都不撒手。
“林林姐，转监也是个大事，我也没听到有什么风声要转你！你且跟着去看看，万一不是什么坏事呢……”
梁林林这才犹犹豫豫地松了手，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贾狱卒离开。一直到晚间吃饭，才面无表情地跟在李玉身后回来。
“梁丫头，找你有啥事？周老爷说啥来着？”吕二两八卦地追问。
“没啥事！就例行问话！”梁林林头都没回一下，回到自己的床铺便面朝墙壁躺下。直到白菜分完饭食，刷完饭桶回到牢房，她才一骨碌从床上起来。
“白菜~呜呜……”梁林林隔着栅栏双手紧握着白菜的手直掉眼泪。
“见着了？累不累？太累的话，明个跟县丞说说咱不去了……”白菜故意逗着梁林林。
“不累！我一点都不累！”梁林林赶紧松开一只手，将脸上的眼泪抹掉。“我跟着我爹刨了一天木材，可开心啦！我一点都不累！白菜，你的大德……”
“你又开始啦！客套这些干嘛！他彭县丞白得两位技巧这般好，又不要工钱的工匠！他比你们还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