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神秘的死囚犯
“婶婶,你跟我回去吧!呜呜呜……”
“嘿嘿……哈哈……小燕子穿花衣,我给白菜做新衣……”
大街上人来人往,纷纷忍不住侧目疯疯癫癫的袁慧。朱宝珠用尽力气拉着乱跑乱叫的袁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也不知娘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被人看守着……”白菜躺在破棉被上盯着墙上草穿的两串土元鳖出神。
忽然怀里落了一颗小石子,白菜想都没想将石子弹了下去,翻个身继续沉浸在胡思乱想里。紧接着又一个石子砸在头上,郁闷地捡起面前的石子丢出去。仰头望向屋顶,死监牢高高的屋顶也是青石条搭建的。
“不会是屋顶要塌了吧!这么重的石头条落下来,人不得砸成肉酱!”想到这里,白菜慌忙爬起来。跑到牢门旁正要大喊楚监吏,却听见一声低低的笑声。白菜猛地回头,环视了一圈牢房,什么都没有。又抬头看了看牢顶,没发现什么。
“不会是被关的时间太长,孤独地出现幻听了吧?对对对,有可能!以前听舅舅说起过,监牢里的人被关押的时间太久就会又惊又怕疯掉!不是吧,我这才住了几天才!而且我也住的很开心啊!有吃有喝,有土元鳖抓!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幻听幻视呢……”白菜自言自语地分析着事情的蹊跷。
“哼哼哼……”
笑声又响起,这次声音分明大了许多并且更加真实。白菜紧张地背靠着牢门,大眼一帧也不敢漏过,皱着眉头扫视着不大却古怪的牢房。
“果真是个傻的!”
听得真切,是从旁边牢房的角落里传出来的。可是旁边的牢房白菜记得一直是空的,没有死囚被关押。难道在她睡着的时候,又新关进来的。
蹑手蹑脚地朝那角落里爬去,伸头环视了一圈。那间牢房还跟最初见的一样,并未有人使用的迹象。忍不住好奇心,白菜凑近将脑袋挤进柱子之间查看。
“哈!”
“啊!哎呦!我的胳膊……”
正当白菜将小脸挤的皱成一坨,翻眼乱看之时。忽然从上方快速落下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倒挂在白菜面前,那人还调皮地大喝了一声。
白菜被吓到,从地上弹起来后退几步远。慌乱间绊到地上的干草重重摔在地上,双臂下意识地去撑地,结果忘记胳膊还是断的。于是本来就没接骨的胳膊弯了个对折,疼的白菜在地上直打滚。
“哈哈哈……”那人反而从梁上跳下来,站在对面笑的欢畅。
“不好!重犯逃出牢房了!紧急事态!紧急事态!滴……”听到动静的巡卫返还回来,正好看见哈哈大笑的犯人。于是大声喊着,一边吹响了手中的竹笛。
那竹笛声很是响亮和尖利,一时间沉静多日的死牢糟杂一片。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喊叫声,拔刀声,响成一片。
“唉,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进来的!你这小小年纪,干了什么惊天地的大事,会被关进死牢……”
白菜这才抬头看向对面说话的人,那人双手叉腰微扬着下巴冲白菜浅笑着。虽然此时满身伤痕,脸色惨白,但还是一眼能看出此女子先前是个英姿飒爽的豪爽美人。
不等白菜回答她,巡卫长挥刀斩断旁边牢房的门锁,大脚踹开牢门。瞬间,小小的牢房里涌进数名矫健的巡卫及黑衣人,皆举着佩刀围着那女子。
“哈哈……”女子大笑一声,随即冷下脸,对巡卫不屑地嘲讽道。“一群酒囊饭袋!”
巡卫长和黑衣人冲在前面靠近女子。对比巡卫的如临大敌,女子反倒是坦然自在,丝毫不见慌乱害怕。
还坐在地上的白菜心下忍不住暗暗赞叹她的潇洒气度。
黑衣人率先出刀,快速地将刀架在女子脖子上,巡卫长紧随其后也架上刀。围着的巡卫也一涌而上。自始至终那女子都没有动作,反而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舞刀弄枪的。很快巡卫又给女子加了套手镣脚镣,押着她离开旁边的牢房。
“小孩儿,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大人问话不回答,很不礼貌的呦!”
走出牢房的女子回头看向白菜,调侃着她。
“少废话!你最好老实呆着!”押着她的巡卫恶狠狠地将架在脖子上的刀又加了三分力道,女子细腻的脖子上立刻渗出血珠。
一大群人押着一名女子浩浩荡荡地向监牢深处走去,走在最后面的巡卫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白菜。白菜也注意到那凶巴巴的巡卫长目光,连忙摆着一只手,着急地解释道:“不关我的事!是她先吓唬我的!我可不认识她!真的……”
巡卫长也没再搭理白菜,扭头跟上大部队。白菜心有余悸地躺回草堆,但总觉得头顶好像还有人似的,于是又爬起来正对着青石墙躺下。悄悄揉捏着软软的胳膊,一不小心捏到断裂处,立刻疼的白菜直哼哼。
九陵大街依旧熙熙攘攘,好像前段时间的那场闹剧不存在一般。人们依旧热火朝天地忙活着,好多挣几两碎银子讨生活。
这日,关闭许久的杨记米铺,又重新打开了店门。杨大叔和大儿子杨大栓合力整理着东倒西歪的米柜,郭婶子蹲在地上捡拾着散落的大米。
一家三口一言不发地正忙活着,店门口站了两人。郭婶子察觉有人来了,立刻满脸堆笑抬头说道:“客官,今日不营业!你改日……”
待瞧清楚是白李氏和丫鬟春秀时,立刻冷下脸嚷道:“咋地?你们还想咋地!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告诉你们,那事跟我家二栓子没关系!有本事你去告御状去!就是到了皇上面前,它也跟我二栓子没干系……”
“你说没干系就没干系!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白李氏瞪着小眼,用力上翻盯着郭婶子,新拐杖将地砖敲的邦邦作响。
“有本事!你告到县衙去!别老在这耍横!我警告你们,莫要欺人太甚!”杨大叔将郭婶子拦在身后,抽出藏在柜台下的砍柴刀,冲白李氏喊叫道。
“咋地?青天白日的,你敢!你们一群蛮子……”白李氏瞧着磨得锃光发亮的砍菜刀,不由地后退下台阶。
“有什么不敢的!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一家老小活不了,你们家大业大的也别想好过!我就一混口饭吃的小商贩,我有什么不敢的……”
正吵吵间,一个身影突然冲上来,一把拉着白李氏不松手。
“白老夫人,我家白菜呢?白菜还没有回家……呜呜,你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我的孩子好可怜啊……哈哈哈……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我们以后躲的远远的,再也不烦你了!……嘿嘿,白老夫人万福金安!妾室这里有礼……”
原来是袁慧!此时一身破烂,满脸污垢,头发散乱。正抓着白李氏不松手,时而嚎啕大哭,时而嬉笑。
杨家三口人皆是震惊。虽然照面的机会不多,但印象中的袁慧是个衣着干净得体,温文浅语的人。他们太难将眼前疯疯癫癫的妇人与那个温柔贤淑的袁慧联系在一起。
白李氏在丫鬟的帮助下,才将疯癫的袁慧推开,拄着拐杖慌慌张张地离开杨记。
袁慧这才嬉笑着站起来,哼着童谣要离开。杨大叔慌忙推了郭婶子一把,朝她使个眼色。郭婶子小心上前,拉住袁慧轻声说道:“妹子!妹子你咋变成这样了?走,我带你去后院洗漱洗漱,换身干净衣裳……”
“嘿嘿……我要去找白菜呢!天晚了,她还没有回家呢!我得去找找她……白菜,回家吃饭了!天晚了该回家了……”袁慧挣开郭婶子的手,嘟囔着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