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我是不是来过这里
沁凉的感觉,从指尖瞬间蔓延到了我全身。
这种感觉,好熟悉……
我抬起头,用力看向潭水。
可我能肯定,我没有来过这里。
为什么会有这么熟悉的感觉?
“别乱碰!”
车仁狠狠一脚踢在我胳膊上,将我踢到了一旁。
我哼了一声。
刚才将手埋进潭水里,我浑身的痛楚都减轻了不少。
现在他这一踢,那些痛又回来了。
“你们带我来这里要干什么?”我虚弱地问。
“借你一点头发,一点血。”
景西华蹲下,看着我说。
“你是宋家唯一的后人,我只能找你。”
“不过你放心,不会死的,等钱到手,我也会分给你一笔。”
他笑的意味深长。
“等见到钱,你那个小男朋友也就不会为难我们了,毕竟,这世上有谁不爱钱呢?”
我很想往他脸上啐一口唾沫,但我没力气。
“把她提起来。”景西华说道。
车仁从后面架住我的胳膊,将我提了起来。
景西华上前,一把撕开了我的衣服。
我挣扎,景西华按住我的肩膀。
“别乱动,很快就完事。”
他冲袁媛招了招手。
袁媛从背包里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只毛笔,和一瓶黑乎乎的东西。
袁媛拧开了那瓶黑乎乎的东西,厌弃地转过头去。
那味道刚一飘出来,也熏得我难受。
那是一种说不上是什么的味道,腐朽,霉烂,又带着一股腐尸的臭气。
景西华却像是习惯了那种味道。
他将毛笔放在瓶子里蘸了一下。
然后,他就将毛笔贴近了我的身上。
毛笔的触感,又滑又凉。
他在我身上写下了一串字,一串我看不懂的字。
我几欲作呕,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景西华又掏出一把剪刀,剪掉了我的一小撮头发。
他将我的头发烧成了灰。
随即,他又拎出一把刀子,割破了我的手。
他将我的血,滴在了灰上。
然后,它将血和灰的混合物,抱进了一张黄色的符纸里。
他动作娴熟,一看平时就没少练习。
他将那搓东西,抱成了一个三角状的纸包。
车仁在一旁用怀疑地眼神看着他,“就这,能行?”
“高人说了,肯定能行。”
景西华走到潭水旁,将纸包小心翼翼放入了水中。
纸包在水上漂浮着,一点一点慢慢浸透。
等到他被水浸透了,才打着旋儿,沉了下去。
下沉的过程中,纸包被水泡开了,里面的东西飘了出来。
这潭水的确够清澈,就连这一点东西,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变化,发生了。
地下是没有风的。
潭水却平地起了波澜。
潭水荡漾,冲开了我们扔进去的所有东西。
刚才还清澈无比的潭水,逐渐变得浑浊不堪。
一道漩涡,出现在了水底。
那漩涡越来越大,几乎要将所有东西卷进去。
车仁胆子不大,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景西华的眼神,却一直盯着漩涡里面。
“出现了,出现了……”
他口中喃喃自语。
我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这么大的漩涡,这么壮观的景象,一定是有什么异样要发生了。
然而,我却想错了。
我们都想错了。
就在那漩涡快要卷到顶点的时候,它又渐渐消散了。
浑浊的水,也渐渐清澈了起来。
潭水,又恢复成了本来的模样。
景西华眼神一震。
我看出了他眼里的震惊。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车仁上前,拽着景西华,“你不是说一定能成吗?!”
景西华盯着恢复了平静的水面,“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我没有出错,这不可能!”
“宋家后人的头发灰烬和鲜血,我都找来了,不可能啊!”
我在一旁,笑了两声。
虽然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他们吃瘪,我还是很开心的。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
车仁现在很暴躁,我的笑,无疑刺激到了他。
他上来就要打我,袁媛用力拦住了他。
“别忘了你们身上已经有一桩命案了!”
袁媛喘着气,不让他打我。
但我对她也并没有多感激。
该救我的时候不救我,现在装什么好人?
一点点小恩小惠,是收买不了我的。
我靠在后面的土壁上,悄悄用石块摩擦着我手上的绳子。
“怎么,你们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我故意说话,激怒车仁。
果然,车仁是个经不起激的人。
他当即就涨红了脸。
他又冲我走来,这次没等袁媛开口,他就将她推向了一旁。
“不打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了是不是?!”
他劈手就要冲我打下来。
我抓准这机会,抄起身后抠出来的石头,对着他的头用力砸了下去!
我要逃出去!
逃出去,他们就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但,我想的太天真了。
车仁是被我打倒了没错,但我低估了景西华的反应能力。
他扑上前,用力按住了我。
“不是让你看好她吗?!怎么让她挣开了!”
景西华冲着袁媛嚷嚷。
袁媛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抄起地上的绳子,向我跑了过来。
“算了,别绑了。”
车仁捂着头,从地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他的脑袋本就被我用酒瓶开了个洞,现在血又流了出来。
车仁一脚踢飞脚旁的石头。
他摇摇晃晃,冲我走了过来。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有些时候,恶毒的人,比恶鬼都要可怕。
我看向洞口。
青魇,耀星,你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车仁的眼底,写满了恶毒。
他流里流气地拍了拍我的脸,转头看向景西华。
“你知道咱们为什么不成功吗?”
“那是咱用的太少了!”
“车仁你要干什么?!”景西华大喊一声。
袁媛也尖叫了起来。
但他们已经阻止不了车仁了。
车仁,已经从景西华那儿,抽出了刀子。
他对准我的胸口,用力一刀扎了下来!
我想向后躲,但根本躲不掉。
那一刀,实实在在扎进了我的心口。
这远比景西华敲在我头上的那一闷棍要疼。
“滚下去吧!”
车仁抬起脚,重重一踢,我便踉跄了出去,一头扎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