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他的本能反应
青魇抬眸，眼底翻涌着一丝痛苦。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面对这样的青魇，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只能上前，轻轻拉住他的手，安抚他，直到他冷静下来。
“这枚蛇鳞，真的是别人给我的。”
“它为什么会愿意跟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
“但被你送蛇鳞的那个人，对你真的很重要。”
雨水，顺着青魇的发丝滴落。
我伸手去为他擦，雨水径直穿过了我的掌心，落到了地上。
“那你呢？你又是谁？”
我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自己是谁。
我对他，也是重要的吗？
我小心翼翼地对上他的视线。
“我跟你走，可以吗？”
“我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我可以帮你一点一点回想起来。”
这一次，青魇没有拒绝我。
同样也没有答应我。
在纷飞的雨里，我跟着他继续向前走。
青魇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随他走着。
幸好，现在的我只是魂魄，并不觉得累。
可他神色这么凝重，是在想什么呢？
我走在他侧后方，能看到他的模样。
雨天，终于遇上这样的司机。
明明车技不怎么样，还要开的飞快。
我们就遇上了这样的一辆车。
那车飞快地从我们时候压了过来。
如果不出意外，它会碾过我的身体，径直前去。
但谁也没料到。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
青魇就像是出于本能一般，将我圈在了怀里。
他背对着马路，雨水溅了他一身。
我愣怔住了。
我根本没想到，青魇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而且还是失忆了的青魇。
他将我牢牢圈在怀里。
我清晰的看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安心。
我蜷缩在他的怀里，他身上的气息，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让我留恋。
直到那辆车开走。
青魇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他没有松开手。
“我们之前……是不是真的认得？”
他迟疑着说出这句话。
我用力点头。
你不记得了不要紧，我会让你慢慢一点一点回想起来。
大雨中的青魇，双眸依旧清亮。
他似乎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正在为我遮挡着大雨的冲刷。
四处风雨飘摇。
唯有青魇的怀抱，才是方寸安心之地。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
在他的瞳孔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知不知道，我在找谁？”
“我知道。”我说，“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
他在找的，应该是宋优檀吧。
我真羡慕她。
即便是失忆了，青魇的本能还是想要寻找她。
“你带我走好不好？”
我恳求地看着他。
“我帮你找到回忆，你给我一个容身之地好不好？”
青魇对我的敌意，似乎消散了许多。
他默许了我跟着他走。
我跟在他身后，渐渐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他抬起一条手臂，在空中一挥。
一个洞口，便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他抬脚走了进去。
我也紧跟在他后面。
等我们进到里面，那个洞口就消失不见了。
我打量着这四周。
这是青魇的住处。
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我中了媚蛇的毒，青魇曾经带我来过这里。
这里还是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清冷而干净。
那张晶石铺成的大床，下面的蛇还在游走着。
我心里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转瞬间，我们就已经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
青魇回到那张石床上，双手摊在膝盖上，开始打坐。
他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我并不存在。
这洞里很干净，干净的过头了。
我在这空旷的洞穴里，四处走走看看。
一团漂浮在半空中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走过去。
那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一团水。
它的里面，包裹着什么。
我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里面。
那好像是一根头发。
黑漆漆的一根长发。
这是被青魇小心保存起来的东西么？
这根头发是谁的，为什么会值得他如此小心的保存？
包裹着头发的水团，时不时的变化着形状。
我看的好奇，便想伸手摸一摸。
然而还不等我的手触摸到它，就被青魇用力攥住了手腕。
我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想在这里待着，就管好你的手。”
我连忙缩回手。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东西对你很重要。”
“它是谁的头发？”
青魇的目光转向那根头发。
“不知道。”
上次来的时候，我没有看见过这个。
青魇顿了顿，说。
“当我醒来的时候，这根头发就躺在我的手上。”
“虽然我完全记不起来了，但这对我一定是重要的东西。”
当他醒来的时候……
如果我没想错，他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是我。
莫非那是我的头发？
我有些错愕。
“好了，你可以告诉我了。”他说。
“什么？”我有点走神。
青魇不满地拧眉，“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告诉我。”
对，在来之前，我就答应过他，会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可是……
我陷入了沉思。
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太多。
我要从何说起呢？
他指了指我的口袋，“先从那片蛇鳞开始说。”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宋优檀的事情。
我告诉他，在这世上，他有一个很爱的女子。
她的名字叫宋优檀。
为了她，他可以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这千百年来，他一直寻找的，就是她的踪迹。
“宋优檀……”
他喃喃念出了这个名字。
青魇的心，比他的大脑，更早一步地想起了宋优檀这个人。
他捂着心口，似乎听到这个名字，就会让他心脏缩紧。
“你说，这枚蛇鳞，就是她给你的？”
“对。”我点头。
我说，“在一次生死存亡之际，她的魂魄出现了，把它交给了我。”
周围的气氛，突然在一瞬间冰冻了起来。
青魇的目光像是凝了冰。
“你知道对我撒谎的代价么？”
从他口中吐出的话语，一丝温度都不带。
我连忙否认。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撒谎！
但他的态度却坚决。
“你若是没有撒谎，这片蛇鳞，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