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这个梦意味着什么
就在纸张被划破的瞬间,先祖在我眼前彻底消失。
我像是被人重重推了一把,扑在桌子上,心口有种闷闷的疼。
愣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这样一来,我跟先祖之间,就算是达成协议了吧?
只要按照她说的做,我就能得到嫁衣。
我看向窗外,先前还堆满怨魂野鬼的窗口,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夜空,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我将红带子拆下,单独系在了手上。
虽然我不确定这样做有没有用。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梦境之中。
这次,我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里,三条蛇围绕着我。
一黑,一白,一赤色。
三条蛇很温顺,匍匐在我身边,用尾巴轻轻扫着我。
我能感觉到,这三条蛇对我是友好的,我对它们,也是有感情在的。
到此为止,我的梦境都很平和。
有阳光,树荫,潺潺的小溪,还有三条围绕着我,不肯离去的蛇。
起初,我是在抚摸它们。
可过了不知多久,我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
我控制不住梦里的自己,我拿着匕首,捅穿了那三条蛇的胸膛。
我一一剖开它们的肚子,一如先祖之前剖开我一样。
奇怪的是,尽管我杀了它们,它们却依旧温顺。
临死前,那条白蛇甚至还留恋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让我想起了小白。
住手,快住手!
我拼了命地对着梦里的自己喊。
可这根本没有用,三条蛇还是在我身旁停止了呼吸。
而这一刻,周围的景色也发生了变化。
太阳西沉,月亮不升,树木枯萎,溪水断流……
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生机。
我一个人站在苍茫的大地上,抱着三条蛇的尸体,哭的泣不成声。
我哭得肝肠寸断,甚至有种想要了结自己的冲动。
就在这时,一双满是皱纹的手,将我扶了起来。
我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那个瞎眼老太太。
瞎眼老太太搀扶着我,神色悲悯。
“孩子,你想结束这一切吗?”
我想,我想结束我的痛苦!
“来找我吧,孩子,别再让他们为你而死……”
她的神情,像极了一位慈祥的女神。
说完这两句话,她就不再对我说什么,只是轻轻抚摸着我。
等我从梦里惊醒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真的枕头已经被我哭湿了。
又是那三条蛇……
我又见到了那三条蛇。
那三条蛇,到底分别意味着什么?
我看向黑漆漆的夜空,心里一片虚无。
等到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跑到了那个老小区。
瞎眼老太太,还在拖着地上的血迹。
经过她的冲刷,血迹已经很淡了。
我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她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她怎么知道是我?
“每个人的气场都不同,你的气场很悲伤。”
老太太摩挲着,将拖把放到一旁,“跟我来吧。”
她领着我,让我坐到了车库门前。
矮小的桌子上,已经泡好了两杯茶。
“不嫌弃的话,请喝,这都是我自己种的东西,干净。”
我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茶给我一种很古老的感觉,喝一口,我仿佛看到了几千上万年前的森林。
“请问,该怎么称呼您?”我问。
老太太摆摆手,“我没有名字,你管我叫声老婆子就行了。”
“老太太。”我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凭借一个梦就来找人家,未免太突兀了。
“遇上难题了,是不是?”
她的手摸索着上前,将我系着红带子的手捧起来。
“你真的要去做吗?”
“对。”我没有犹豫。
他们在等我,我必须这么做。
老太太扯了扯红带子,“往西边走,一直走到你走不动了,你要找的人,就找到了。”
我不解,“您怎么知道我要找谁?”
“人老了,知道的事情自然就多了。”
老太太冲我笑笑,“走吧,别在我这耽误时间了,记住,一路向西。”
我站起身,老太太也晃晃悠悠站起身,拿回了拖把,又开始拖起了地上的血迹。
一路向西。
这城市这么大,走到我腿断,都不一定可能走出去。
在这里,真的能找到我要找的人吗?
我不知道,但我只能试一试。
从这个老小区出去,我就开始向西走。
一路上,我路过了很多居民楼,学校,医院……
可我就是不知道,哪里是我要找的地方。
我的体力,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直走到下午三点,我才没了力气。
我的两条腿都像是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了。
现在我所在的位置,是一条商业街,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在这么喧哗热闹的地方,找先祖爱过的,一个存在于几千年前的男人?
这怎么可能!
我开始怀疑那老太太话里的真实性。
我看向前面不远处,有家奶茶店,我喉咙都快冒火了,只想来点喝的。
但我刚想往前走,我脚下就一个趔趄。
我实在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我现在的样子可能很怪异,旁边有不少人在打量我。
大约半分钟后,有个人冲我伸出了手。
“你还好吗?”他担心地看着我,“来我的画廊坐坐吧。”
我抬头,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看上去很阳光,给人感觉很温暖友好,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他指了指旁边的画廊,“就在那里,你要是担心可以坐在门口,我就是想给你杯水喝,你看上去不太好。”
他说话的样子很诚恳,跟坏人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难道……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该不该跟他去?
犹豫了两秒,我果断做出了决定。
无论如何,去试试看再说。
他很绅士地让我拿他的手臂当拐杖,搀扶我走进了画廊。
一进到画廊,我顿时感受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冲击。
他有点抱歉地对我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坐在门口的。”
我听到了他说的话,但我的眼神,无法从那些画作上挪开。
我听到自己艰难开口的声音。
“这些……都是你画的?”
画廊里摆放着的画,只有一个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