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我看到了不该看的
我妈抬起我的手。
他们想要干什么?
我撑不开眼皮,只能虚弱的眯着。
我爸的手有点抖。
第一刀下去,我的手腕没流血。
他又补了第二刀。
我手腕顿时一痛。
血,从我手腕里涌了出来。
我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音,应该是他们找了个什么东西,在接住我的血。
过了好一会,我妈才用毛巾给我包扎好伤口。
他们两个,端着我的血走了出去。
他们要我的血有什么用?
我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我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耳朵里隐隐发麻,耳鸣,就连张张嘴都困难。
不行,我实在起不来。
我眼前一阵眩晕。
我必须得睡一会儿,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我干脆阖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我身体似乎微微恢复了一丝力气。
我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凌晨一点半。
我往窗户外面扫了一眼。
外面亮着光。
刚开始我还有点迷糊,想到的是,我爸妈怎么还不睡。
当我手腕开始疼起来,我才回想起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个人,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我现在身上多了一丝力气。
我爬下床,小心翼翼向前挪动着。
光线,是从院子里其他房间传出来的。
我蹑手蹑脚开了门,钻了出去。
他们两个似乎在里面忙着什么,没人注意我。
这房子好些年不住人,电都已经切断了。
房间里渗出来的亮光,是蜡烛的光线。
我轻手轻脚挪到窗户下面,悄悄将视线投了进去。
我爸妈一人手里拿着三炷香。
他们对着眼前的一个桌子,恭恭敬敬拜了拜。
然后,他俩把香插进了香炉。
我看的心头一惊。
他们俩这是在……拜鬼?!
在我们这,有个规矩。
明确祭拜对象的,那是祭拜人,或者祭拜神。
要是不明确祭拜对象,而且还是在后半夜进行的,那就是在拜鬼。
轻易没有人敢拜鬼,因为不一定就会招惹到身上什么东西。
我爸妈平时从来不提这些事情。
为什么今天他们会……?
我屏住呼吸,继续趴在窗角,向里面打量。
“真要这么做吗?”
我妈开口,带着哭腔。
沉默两三秒,我听到了我爸重重叹口气。
“你以为我想?”
“不这么做,难道让咱全家等死?”
我妈开始抽泣。
那种强烈的,疲惫的感觉,又一次在我身上加重。
我应该回到屋里去,可我太想看看我爸妈到底要做什么了。
我继续咬牙撑着,偷偷往里面打量。
他俩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了一样东西。
那是个纸人。
那纸人做的相当精致,冷不丁看过去,可能还会以为是活人。
但做的这么精致的纸人,却没有脸。
他的脸上,是一片空白。
我妈扶着那个纸人,对我爸说:“快点弄,我这心里毛毛的。”
我爸不吭声,手里却多了一支毛笔。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盆子。
那是给我爷爷奶奶上坟的时候,用来烧纸的盆子。
此刻,盆底盛放着我的血,和着还没彻底清理干净的烧纸灰烬。
我爸将毛笔蘸在里面,泡了满满一包血。
他手一直在抖,有些拿不稳笔。
他将血大笔涂抹过眉毛的位置。
奇怪的是,血却并没有完全涂抹上。
被血划过的地方,自动冒出来了一双眉毛。
那双眉毛看上去很英气,他要画的,应该是个男人。
看到那双眉毛冒出来,我爸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嘴里一直小声嘀咕着什么,我听不清楚。
但看样子,他应该是在让自己强撑着继续。
他又蘸饱了一笔血,厚厚地涂上。
一双闭着的眼睛,也出现在了纸人的脸上。
那双眼睛栩栩如生,一点都不像是画上去的,更像是自己长出来的。
依我爸的手法,绝对不可能画出这么精细的东西。
莫非……
他真的是吸饱了我的血,才自己长出来的五官?
我爸依次涂抹着。
鼻子,嘴。
那男人活灵活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纸人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我爸扔掉毛笔,脸色十分难看。
我妈看上去就有些怕,离那纸人远远地。
他俩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才听到我爸开口。
“来吧,就差咱俩了,早晚都得弄。”
我妈一语不发,将手伸到了我爸面前。
他用刀子,在她手上挑开了一个小口子。
血滴落到了他的掌心。
我爸顺着掌心一划。
从他的表情我就能看出,他准是划出血了。
我爸用手指沾着他跟我妈混合的血,点在了纸人的眼皮上。
他的睫毛,似乎颤动了一下。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是我看花眼了吗?
为什么我觉得,那个纸人好像……正在慢慢睁开眼睛?!
我的心跳飙升到了最快的速度。
我的耳中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我紧张到了极点时。
一声叹息,从我背后传来。
我顿时一激灵!
有人在我背后?!
我猛地转过身。
但,可能因为我转身的力度太大。
我眼前又是一晕。
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躺在地上,我最后的记忆,是我爸妈从房间里冲出来,那错愕的表情。
血。
好多血。
我像是被泡在了血海里。
无边无际的血,将我淹没。
我所看到的,闻到的,都是血。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要离开这里!
我用力一挣扎,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我妈。
我妈一脸憔悴,坐在床边看着我。
“妈……”
我头还是很晕,全身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我妈连忙看过来,声音温柔。
“好点了吗?你发烧了,我刚去你民二婶家借了锅什么的,给你做了点汤,你喝两口吧。”
旁边,果然摆放着一碗汤。
汤还热气腾腾。
可我闻到那味道,就止不住的想吐。
刚才梦里的血腥气,还没有从我的眼前散开。
“妈……”我有气无力的开口。
但我欲言又止。
她去找民二婶,真的只是为了借东西吗?
我举起我受伤的手腕,问她,“我的手,为什么受伤了?”
我妈的眼底有过一丝躲闪,但很快,她脸上又恢复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