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蠃鱼
湖面上蓝色的三昧真火配合着时隐时现，穿梭无影的电光。
湖水瞬间被煮开了，咕嘟咕嘟直冒泡。
湖底的大蚌也被滚烫的湖水，煮的张开了壳。
蠃鱼见无处躲藏，一个起跳跃出湖面，幻化成人形落在岸边。
“你这是找死。”蠃鱼的人形很是貌美，有着古时候女子的端庄，小巧的瓜子脸，一双弯弯细眉承的丹凤眼更加妖媚，婀娜的身段，是个男人都要多看几眼。
“蠃鱼，你蛊惑人心，擅自改变他人命途。”
“擅自改变？呵，是他们求着我，供奉我，我只不过是想看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
“他们的红线根本没有绑在一起。”
“红线，我的比翼鸟绳结还比不上月老的红线？”
江祺然突然开口道：“你受他们供奉，然后用他们某种东西来交换绳结。
里面成功的人就会在一起，不成功的或者说，被人抢先一步的就会变成植物人。
我说的对吗？”
“这位小哥长得不错，脑子也好使。
他们供奉我是他们自愿的，我可以保他们追到自己喜欢的人。
这不正是他们想要的吗？
不过被人抢先一步这种事，我倒是觉得新奇。以前女子可没这么大胆。”
蠃鱼敲着江祺然，一边说一边一步步缓缓靠近。
直至走到江祺然跟前，伸出手就想抚上他的脸颊。
抬手要靠近的瞬间，手腕被莫雨抓住。
“你刚刚走的步子很缓慢，你是不能在陆地行走？
亦或者，你那十年之约，并不是修炼。
而是找人换取了陆地生存的代价。”
莫雨敲见了蠃鱼的细小动作，结合着以前看过的一则童话故事，想要佯装一下。
见蠃鱼面上神色一顿，莫雨便知道她猜对了。
“你说的是那个西方的蠢女人吧，为了个男人，舍弃双腿，最后还要祝福这对狗男女幸福生活在一起。
天下哪里有这种好事？”
蠃鱼仿佛被拆穿了心思一般，急切的否认着什么。
同时掌中祭出一柄通身雪白的剑。
右手顺势一勾，将莫雨桎梏着她的手甩开。
“别多啰嗦了，你们这些引渡人的血肉可比那些臭道士臭和尚的有营养多了。
那天没能吃了你，今天就拿你来开开荤。”
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无数湖水凝聚而成的大手向莫雨袭来。
想要将人拖进水里，到了水里她就可以快速解决这个麻烦精。
触手还没接近莫雨的周身一米，就被突然出现的树枝吸收殆尽。
树枝瞬间抽芽，转瞬间变得茂密，朝着蠃鱼袭去。
蠃鱼抬起手中的剑，将水流凝聚成上千数万的尖刺，朝着莫雨的方向飞去。
莫雨顺势筑起土墙，护住周身，将尖刺挡去大半。
蠃鱼周身的土逐渐变得黏湿，将蠃鱼的双足死死锁住。
“你们！”双脚无法动弹，气的蠃鱼妖气暴涨。
湖中心的水瞬间暴涨，像大片水幕一般，大有水漫金山之势。
“你确定？”江祺然瞧着蠃鱼的动作，
“你现在的修为，淹死个普通人我信，你确定要淹死我们？”
“淹不死一个，我也要带一个，一起走！”
湖周围仿佛出现了一个密闭环境，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泄。
水从脚底以极快的速度没过脚踝、小腿转瞬间就没过了胸口。
在水没过莫雨脚踝的瞬间，莫雨便想往周身的树上去。
但是水在她的脚底凝聚成漩涡，将她牢牢困住。
蠃鱼顺势变回原身，摆脱了束缚。
“哈哈哈哈哈，有个引渡人陪我一起死，魂飞魄散都值得了。”
蠃鱼的声音在他们耳边萦绕。
上次的溺水经历，给莫雨的记忆深处还是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水淹没口鼻，双眼，没过头顶的速度极快。
将整个人淹没只花了短短十几秒。
溺水的窒息感，将那天的记忆给唤醒。
回想起水底小鱼复杂交错但又固定的游走路线。
她的双目瞬间失去了焦距。任凭水流被她吸入口鼻，进入肺部。
就在她感觉快要离开这美好世界的时候。
一棵巨大的树木从地底直冲云霄，将她从水中托起，靠在树叶堆叠起的软垫上。
江祺然单手抱着她，“别睡，坚持住。”
蠃鱼被困在树枝绑成的笼子中，浑身狼狈不堪。
“她中了我的幻术，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你们的红线绑的可真紧。
我那杜郎明明也收下了我的绳结，为什么他还三心二意的喜欢上了别人。
我找了那个老巫婆十年，我为了能够生活在陆地，交换了毕生的修为，双脚踩到陆地上，宛如走刀山一般。
他爱上了别人，我为了自己能活下来，我就杀了他们。
他死前还抱着那个贱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最爱的不应该是我吗！！”
蠃鱼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我将他的尸体抛这些红线，编织成这些绳结。
这些愚蠢的人类，他们为了些不爱他们的人，信奉我，供奉我。
甘愿用三年寿命来换一个机会，真的是愚蠢至极。
但是你们！你们却来破坏我的好事，再有个几十年，我就能够恢复我曾经的修为，淹了这个城市。”
“解开”江祺然懒得听她的废话，冷冷的冲着蠃鱼说道。
“到死我都不会解开，啊哈哈哈哈。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入水。
你能救她一次，两次。能救她一辈子嘛。”
就在蠃鱼以为自己赢了一局的时候。
莫雨紧闭的双眼睁开。
原本棕黑的瞳孔中隐隐有琉璃般的色彩流转。
坐起身，朝着蠃鱼的方向挥了一下手。
蠃鱼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往一边扑去。
“怎么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醒来了，怎么会。”
不可置信的看着莫雨，瞧着她双手结印。
金光罩住了蠃鱼，一声惨叫过后，蠃鱼化作尘埃，消散在了初升的朝阳中。
大树消散，江祺然将她靠在大树边上，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我找到你了。”
又轻轻的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便转身离开，走时还不忘给人喊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