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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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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果真烧了整夜,天不亮虞行束就上值去了,虞秋心焦的厉害,她想了一宿,还是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余延宗与余蔓秀兄妹再次登门探望,虞秋想从他们那里问点消息,可惜做了几回心理建设,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这都几日了,还没好?”余延宗皱眉质疑。

    传话的丫鬟面露窘迫,支吾着道:“公子莫要为难奴婢,我家小姐她确实身子不适,昨日又受了惊吓……”

    “我不进去,蔓秀去看看她总行了吧?”

    丫鬟也是没法,如实传话。

    这三番五次的拒绝,躲避的姿态太明显,虞秋犹豫下,还是让人请余蔓秀进来了。

    前世束手旁观的是余家夫妇俩,对她下毒逼迫她的是余延宗,至于余蔓秀是什么态度,虞秋并不知晓。她家落难后,就再没机会与余蔓秀见面了。

    如萧青凝所说,她与余蔓秀关系很好。因为没有母亲,虞秋鲜少去别处赴宴应酬,偶尔去一次,也是与余蔓秀一起,跟着她名义上的干娘余夫人。

    余家帮助她许多是真,她莫名其妙对其避之不及,的确是她理亏。

    两人相熟,余蔓秀刚进屋就打趣道:“今日再见不着你,我就要客套地递帖子来……哎呀,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虞秋伸手摸脸,没触到那块疤痕有些不习惯,放下手,暗中吸气,保持语气平稳道:“昨夜没怎么睡,那场火可真吓人。”

    “是呢,我也睡的很晚,估摸着全皇城的人都没睡好。”余蔓秀在床边坐下,抓了下虞秋的手,觉得她的手也是冰凉的。

    慰问了几句,让丫鬟们退开,她悄声道:“你府上人说你近日一步都未出府,可是还在为三皇子的话烦恼?”

    虞秋微怔,然后顺势认下。

    余蔓秀劝慰道:“三皇子就是那样的性子,他对人和物品要求都极高,你别多想。至于婚事……”

    她语速放缓,若有所指道:“别人可能会因为三皇子的话有顾虑,但总有人是不介意的,比方说一块长大的……”

    虞秋听懂了她的暗示,急忙打断她,“我不急的,我前两日梦见了菩萨,菩萨说我不宜成亲,因为我……克夫!”

    轮到余蔓秀愣住了。

    “对,我克夫。”虞秋认真强调,“菩萨说我是克夫的命。我本来还不信,后来去找大师看了,大师也这么说。我一辈子待在家里就行,反正我爹养的起。”

    这还不够,她继续道:“上回不是说你家里在给你相看了吗?可有苗头了?回头你兄妹俩各成好事,我一定奉上大礼。”

    她家就父女两人,根本不藏什么秘密,虞行束曾说过虞秋若是出嫁,还是嫁给知根知底的人才好,最满意的人就是余延宗。

    虞秋不通情爱,但总觉得余延宗做兄长很好,成亲的话就怪怪的,老实说了自己的想法。

    虞行束想着她年纪不大,不着急,随即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后来余家夫妻试探过几次,都被他糊弄过去了。

    此时虞秋这番话几乎是明晃晃的拒绝,让余蔓秀好久没能再开口。虞秋装作没察觉到,当着她的面饮下一碗带着苦渣的汤药,做出乏力的模样。

    余蔓秀本想多说几句的,奈何虞秋确实病弱不支,硬是忍住了,挤出笑道:“那你先歇着,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虞秋心中一松,见她站起身了,忙将心中惦记的事情问出:“这几日你都在家中吗?可有什么不寻常的?”

    “不寻常的?”余蔓秀回忆了下,摇头,“原本说与你一起踏青的,你病了,我就在家绣花弹琴了。”

    顿了下,她又道:“大哥也闷在家中读书,这几日可无聊坏了。你问这做什么?”

    虞秋眨了眨眼,回道:“随口问问。”

    而后她缓缓扶额,身子微晃了下,余蔓秀忙扶她躺下。

    昨夜就没怎么睡,虞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就是睡不着。

    一是因为前两次的噩梦,她怕睡着了再梦见云珩,二是因为四皇子府的大火。

    余家兄妹俩没有做什么,那就是萧青凝那边出了问题?除了这个,虞秋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两辈子的事情会不一样。

    她所言与实际发生的事情相差甚远,虞行束自然更不信她是重生的了。

    虞秋忧愁地闭上眼,她觉得自己歇了许久,一睁眼,丫鬟说才过去一刻钟。

    无奈叹气,虞秋起身,写了封信让人送去萧家,她得跟萧青凝确定一下,否则她没法安心。

    可这次没能如她的意,小厮去时正好撞见萧太尉回府,没敢把信递进去。

    虞秋前脚拒绝了别人,后脚自己也不如意,止不住地唉声叹气,看窗外的春花都觉得和她的心情一样是灰蒙蒙的。

    这么支着下巴把记忆中的往事回顾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未找出是哪里出了变故。

    虞秋郁郁寡欢,忍不住怀疑她所谓的上辈子真的只是一个梦,可枕下简约的青环玉佩明晃晃地提醒她,她的确是死而复生的。

    如此,隔了数日,虞秋又一次做了梦,兴许是连日回忆前世遭遇,这回她梦到太子别院。

    高耸的望月阁上,四面空旷,唯有垂纱随风摆动。

    虞秋在垂纱后,看见一人背对着她静坐。

    此时清风拂帘,乌云被缓慢推开,悬枝明月悄然露出,如霜月色倾泻而下,将四周照亮,也让虞秋看清了对月而坐的人和他面前的棋盘。

    这是虞秋第三次梦见云珩了。

    虞秋背过身,屏息凝气,她可不想面对云珩,太吓人了。

    “不出来吗?”温润的声音这么问道。

    虞秋心尖一抖,想要悄悄离开的脚停住。

    “梦中而已,你既有能耐入梦,又能屡次脱身,应当是有些本事的,怎会怕我再次出手?”

    虞秋心跳加速。

    入梦,是什么意思?谁的梦?什么脱身?

    背靠垂纱红柱,虞秋望着云英石铺就的阁楼地面上的影子,确信自己完美地躲藏在纱帐的阴影中。

    兴许云珩根本不是在与她说话,她藏的很好呢。

    “西面绞纱后,你呼吸太重了。”

    虞秋一口气没咽下去,差点呛到自己。

    云珩又慢悠悠说道:“为了等你,我特意搜罗了些引梦香,不出来一见吗?”

    引梦香又是什么?

    夜风撩起了虞秋的长发,她心头一颤,忙把长发压回胸前,生怕凭着一缕头发丝被人认出。

    “你未至双十年纪,身长约六尺出头,有一双乌黑杏眼,娇生惯养,不通武艺,也没什么见识和心机。虽有入他人梦境的本事,却胆小怕事,行事鲁莽,不是能成大事的。若是换个人来,或许能有些用处。”

    云珩说得顺畅极了,虞秋则是心头大骇。

    他怎么知晓这些的?那些不顺耳的评价就算了,年纪、身长和家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已经被认出来了?

    云珩不疾不徐接着道:“是谁让你对我用这邪术的?”

    虞秋:“……”

    什么邪术?

    “我原本怀疑是老三,但你这么不成气候,不像是老三的手笔。”

    遭人诋毁的虞秋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动弹,不敢出声,脑袋混成了浆糊。老三又是谁?

    “不是老三?”云珩微一停顿,接着道,“是老四还是老六?总不能是老五吧,他光是保全自己就费尽了心思。”

    虞秋脑仁子不够用,等他后面一句说完了,才后知后觉是呼吸声出卖了自己,急忙捂住了口鼻。

    “不说也无妨,不外乎就是这几个人。”云珩哼笑了一声,“要么就是……”

    他这一次只说了前几个字就停住,声音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再次问道:“他给了你什么?”

    阁楼上一片死寂,唯有风吹树叶的飒飒声响。

    “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是不肯出声、不肯露面?”

    虞秋都快被吓死了,哪里敢出来!

    虽说前世云珩收留过她,可这辈子两人毫无交集,现在这话听着,他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派来害他的,若是知晓了她的身份,怕是会当即让人去杀她全家,说不准还要极刑处死,再把尸体暴晒!

    “我不信鬼神。”云珩语气自若,平淡得像是与旧友谈心,“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对我避而不见,你果真只是个普通人。连话都不敢说,是怕我听出你的声音是吗?”

    等了片刻,他声音里带上愉快的笑意,“所以我应该见过你,或者很容易见到你。这个年纪,眼神清澈,没有一丝风尘媚态……是哪个朝臣未出阁的女儿,对吧?”

    虞秋双手捂紧口鼻,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听出来了,云珩这是起了杀心。

    若是没有前两次梦境的话,她还能有点胆子站出来与云珩说上几句话,现在是万万不敢的。

    四周静了下来,虞秋浑身紧绷,注意力全部放在身后的动静上。

    她一直不出声,云珩也停了下来。

    地面上平铺的月光缓缓褪去,黑暗笼罩了下来。是明月再次被乌云遮挡。

    黑暗将虞秋围困,四周没有光亮,给了她几分安全感,她心头得以片刻的放松,两手颤动着松开了口鼻。

    在她捂着胸口尽量缓慢地呼出第二口气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冷不丁的响在耳边——

    “抓到你了。”

    虞秋一声惊呼,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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