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橄榄枝
“未通过分化实验的瑕疵品。”姜晏说的淡然，听在终戎耳中却不亚于一场狂风暴雨。
“分化实验？”终戎的表情带着几分扭曲，“为什么……你也要做这种实验？”
听了这句话，姜晏转过头看向终戎，俊美的脸上带着终戎看不懂的淡漠：“谁不想变强呢，我也想拥有让人畏惧的分化能力。”
“可是……”终戎想说你没有分化能力，但这句话现在听起来，就像是在嘲讽姜晏痴心妄想。
这么多年过去，从未有过成功的例子，即便是那伽公司这样拥有顶尖技术和科研团队的存在，他们也从未成功让没有分化能力的人类完成初步分化。
“你已经不需要倚靠分化的力量就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和畏惧。”终戎的表情带着千般万般的怜惜，“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陷入痛苦。”
看着终戎脸上痛惜的表情，姜晏甚至笑了出来：“即使拥有你说的那些让人尊敬和畏惧的身份地位，我也还是被流放到德斯星。终戎，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他像是看着一个天真的孩子，脸上带着宽容的笑意：“你从出生起就拥有别人一生都求而不得的环境和能力，自然不能理解我的选择。”
这番施舍一般的“宽容”让终戎如鲠在喉，他看着姜晏平静的面容，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姜晏静静地看着终戎：“你自以为是的关心在我看来是居高临下的嘲笑。终戎，你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这种感受。”
“我没有任何想要伤害你的意思。”终戎捉起姜晏的手，将脸贴在他的手心，“我只是……没有想过你也会进行分化实验。”
终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委屈，他在姜晏的手心蹭了蹭，像只乖巧的大型宠物：“在我心里，你强大又美丽，我没想过你也会接受分化实验。”
强大，美丽。
这两个完全陌生的词让姜晏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你大概觉得我还是之前那个没有成年的孩子。”终戎抬起头，眼睛里藏着受伤的神情，“我长大了，我有很多选择的机会，我能分得清自己的感情。”
姜晏看着他：“我也说过，我不会接受。”
听了这话，终戎的脸上带着几分失望，他像是早就预料到姜晏的回答一般：“知道了。”
终戎心里明白，姜晏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秘密，他并不像自己见过的那般活得光鲜亮丽。姜晏有自己的过去，有自己的痛苦，他现在没有资格触碰那片记忆，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姜晏的身影。
姜晏挪开视线，不忍去看终戎眼中的失落。
“那个……”一直默不出声的素问出声打断了他们，“通讯器一直在响……”
姜晏按下通讯开关，就听到刑樾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不好意思要打断你们了。刚才基地传来指示，要求本次任务全程保密，回到基地不仅要上传所有影像记录，还要做一遍身体检测。你们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口，这次的异种不简单，给你们先提个醒。”
“多谢。”姜晏回想起周氏兄弟身体的变化，周悦只是沾染到了周超皮肤渗出的脓血就有了感染的症状，这只异种的毒性完全超出了他所了解的任何一种生物。
想到这里，姜晏将目光转向终戎和素问：“你们身上有伤口吗？”
两个人摇摇头。
“那伽的资料库里没有这只异种的任何信息，它可能是全新的物种。”姜晏神情冷峻，“这只异种体型怪异，迄今为止，发现的异种里没有和它形态相似的存在。”
“德斯星这地方，出现几个新物种也不无可能。”终戎盯着角落里装着异种尸体的密封箱，“它很漂亮，还能影响人的思维。说出来恐怕没人会相信。”
“人的思维会被一只生物操控，听起来是惊悚故事里的情节。”刑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三个不要来驾驶室睡一觉吗？”
刑樾说着，打开了驾驶室的舱门。
在听了姜晏的分析后，终戎和素问也不想和这只异种的尸体待在一起，大家背上物资包，通过联结舱进入了驾驶室。
见到三人进来，刑樾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他从瞭望窗的玻璃中看着二级alpha的身影，以及拥有精神力的姜晏，脸上露出安心的神色：“实不相瞒，我一个人待着有些害怕。毕竟我是真的见到了素问先生被它的身影迷惑住。”
素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有一件事，我得和大家说。”刑樾挠挠头，有些尴尬，“就是那个探测仪……我问过了，基地不给报销，我们要赔。”
“差点忘了这一茬。”终戎有些头疼，他估算了一下大概价值，更头疼了，“黑市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刑樾憨憨一笑：“烈枫这家伙就喜欢收钱。”
“这家伙？”终戎在姜晏身边的位置坐下，“你和他很熟悉？”
“没有。”刑樾否认，“黑市只在乎钱，这么说也没有问题。”
赔偿的话题太过沉重，四个人默契地都没有再提起。
战斗飞车在沉默中向c基地航行，一直到日落西山，晚霞漫天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舱门打开后，四人最先看到的是全副武装的基地警卫。
四人穿过消毒台，在警卫的“护送”下进入医疗大厅进行全身检查。
检查结束后，基地调取了他们头盔上的战斗记录，并且删除了他们头盔里的原始记录。
最后，基地人员分别对四人进行了简单的询问后才将人放出。
“真麻烦。”刑樾骂骂咧咧的从问询室走出来。
已经完成问询的三人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刑樾见到他们，立刻走过来：“现在我们可以把脑核卖掉了，这颗脑核纯度很高，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姜晏接过刑樾递来的白色晶体，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这颗脑核的纯度确实罕见，你们有售卖的渠道吗？”
刑樾指着基地露天广场上集聚的人群：“去那边随便问一个路人，不是脑核商人就是脑核卖家。”
姜晏顺着刑樾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露天广场上聚集着三三两两的人群，正不断与靠近的人攀谈。
“我们现在过去？”终戎询问姜晏的意愿。
“走吧，这东西带在身上也不安心。”姜晏合上手掌，向露天广场走去。
四个人的队伍格外惹眼，他们刚一靠近，立刻有脑核贩子过来询问他们是否在寻找买家。
姜晏淡淡地点头。
贩子立刻满脸堆笑：“不知先生要卖的脑核长什么样子。”
姜晏伸出手，将这块半透明的白色晶体展示给贩子看，贩子只来得及看上一眼，姜晏已经将手伸了回去。
那是一块单凭肉眼就能辨别出高纯度的脑核，贩子直勾勾地盯着姜晏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先生打算多少出售？”
姜晏盯着贩子的眼睛，没有出声。
贩子比了一个数，姜晏瞥了贩子一眼，越过这个人，朝着站在信号塔底下乘凉的alpha走去。
原本靠在椅子上纳凉的alpha看到径直走向自己的姜晏和姜晏身后紧跟而来的三人，立即提起了精神。
“你是黑市派来的收购商人吧。”姜晏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要求，“我手中有一块纯度很高的脑核，你的手下开价没有诚意，我想直接和你，或者说，和你背后的大老板交谈。”
说着，姜晏展开手掌，将那块半透明的白色晶体展示在商人面前。
见到脑核后，商人原本不快的表情被震惊取代，他看着姜晏手里的东西，立即联系了幕后老板。
“先生，我们老板说要和您亲自交谈。”商人将手机递给姜晏。
姜晏看着屏幕里传来的画面，认出这个人正是最初拍下自己送给终戎的巴特。
巴特并没有认出面前的omega，他看到了姜晏身后的终戎等人，有些惊讶：“终先生……太巧了。”
“原来负责c基地脑核收购的人是巴特先生。”终戎笑了笑。
“原谅我的手下有眼无珠，冒犯了先生。”巴特圆润的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不知这位先生要如何称呼？”
“姜晏。”
听了这个名字，巴特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眯着眼仔细端详姜晏的容貌，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了。
更让他震惊的是“姜晏”这个名字。
“您是……那伽公司的姜晏先生？”巴特笑意更深，他没有提起会让姜晏尴尬的那个夜晚，“既然是姜先生，我将按照黑市最高的价格收购您手中的脑核。”
姜晏没有说话，他在等巴特提出他的要求。精明的商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尤其是巴特这种唯利是图的人。
果然巴特接着说：“c基地危险重重，像姜先生这样的人才万万不能在这种地方蹉跎人生。”他扫了一眼姜晏及他身后的三个人，“我会为大家增加积分，四位将不必继续在c基地的任务。”
巴特抛出十分诱人的条件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仰慕姜先生的才能，希望姜先生回到a区后，我们能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