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背负
毒素迅速遍布全身，周超已经看不清哥哥的身影了，他眼前一片茫茫血雾，嘶哑的声音从嗓子中挤出：“救……我……”
“别说话。”周悦将弟弟拖到岸上，以防异种再次袭击。他挪动弟弟的脑袋，看着脖子上面细密的红点，立即从随身物资箱内翻出血清进行紧急注射。方才周超对终戎开黑|枪，眼下，终戎等人不落井下石已经是手下留情。
刑樾不欲搅入两方势力的角斗中，他走到死透的异种前，将这坨软烂的肉块用金属杆刺穿。他将肉块拖到岸边，抽出短刀开始肢解这只未知的可以迷惑人心的生物。
山洞之中只有周超痛苦的哀鸣以及刀刃划过皮肉的摩擦声。刑樾用余光扫过姜晏身边围着的终戎和素问，终戎只是关心精神力消耗过度的姜晏，周超的遇袭没有引起他丝毫关注。
周超动手寻找脑核的时候，终戎一直在盯着他，尸体的异样落在终戎眼中，他却没有出声提醒。刑樾自然明白终戎的目的，他做了十几年的猎人，懂得沉默是金的道理。
“只要走出山洞，将尸体和影像上交，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刑樾将从尸体里切割下来的脑核展示给大家看，“瞧瞧，二级脑核。”
白色的二级脑核有半个男□□头那么大，刑樾将东西放在存放尸体的密封箱内，转头对周悦说：“你背上他，我们收拾一下就离开，说不定还有救。”
周悦看着弟弟脖子上逐渐扩大的红斑，刑樾说的话是眼下唯一的生路，他将弟弟背在身后，向刑樾说了一声谢谢。
“姜晏……”终戎握了握姜晏的手，察觉姜晏的体温低于安全范围，“感觉怎么样？”
姜晏微微摇头：“我没事，你去和刑樾固定缆绳，我歇一会儿就好。”
在终戎的认知里，消耗精神力虽然会让人体力有所消耗，但绝不会是姜晏现在的情形。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终戎又问了一句，“不要骗我。”
“我是瑕疵货。”姜晏抬头，漂亮的双眼正对上终戎担心的目光，“仅此而已。”
“瑕疵货”三个字让终戎皱起眉头，然而姜晏已经低下头不再看他。
“你在这里等着。”最终，终戎对素问点头，示意他照顾好姜晏，便转身来到刑樾身边。
“我先游过去，你帮我控制缆绳。”刑樾将打锚工具斜挂在肩头，像上次那样头也不回地下了水。
这一次刑樾十分顺利地游到对岸，他将缆绳固定在石笋上，朝着对岸的众人挥了挥手：“缆绳固定好了，你们快过来。”
终戎提起姜晏的物资包，扶着姜晏缓缓起身，他伸手试了试姜晏的脉搏，发现姜晏的心率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
“我带你游过去。”终戎一边说，一边替姜晏把锁扣固定好，又将自己的安全绳和姜晏的安全绳连接在一起。他率先下水，半搂着姜晏顺着缆绳慢慢向对岸游去。
素问经过周氏兄弟时，侧着脑袋看了一眼周超脖子上的伤口，红斑已经扩散到了额头，按照这个速度，即使他们顺利地上了作战飞车，周超的性命也不一定能保住。
水很冷，刺骨的寒意让姜晏的神智在此时无比清晰，他睁开眼，看着捞捞抱住自己肩膀的终戎，姜晏问他：“你在生气。”
闻言，终戎回头，死死盯着姜晏：“没有。”
姜晏脸上的表情十分淡然：“死不了的。”
终戎用力抱着姜晏的手臂，带着他向前游动：“你最好能解释一下‘瑕疵货’是什么意思。”
姜晏没有再出声，他挥动手臂，在终戎的牵引下慢慢向前游动。
终于游到对岸，终戎将姜晏的安全锁扣解开，把人推上了岸。
等候在对岸的刑樾接应完三人，看着带着弟弟在水里艰难游动的周悦，终究是不忍心，扑通一声跳入了地下河。
“我架着他，你往前游。”刑樾游到兄弟二人身后，架起周超的右臂，与周悦艰难地将人带到岸上。
站在岸上的人是终戎，他对周悦伸出手，将人拉上了岸。
“多谢。”周悦没想到终戎会对他们伸出援手，这声道谢说的倒是真情实感。
“我们是队友。”终戎没有多说，他甩了甩头盔里的水，转头去查看姜晏的情况。
他伸手试了试他的体温，发现姜晏的体温还是低于常人水平。
“我们得快点离开。”终戎在姜晏面前蹲下，示意他趴在自己背上，“山洞要塌了。”
话音刚落，他们身边的石笋就应声碎裂。
“刚才的枪击破坏了洞底平衡，这里随时有坍塌的风险，我们快走。”刑樾立刻判断出当前险境，他提着密封箱走在最前，对身后的队友道，“这里有风，跟紧我，前面就是出口。”
没有时间犹豫，终戎一把抱住姜晏的腿将人抬上后背，素问提着物资包紧紧跟在终戎身后，两个人配合默契，没有给姜晏反抗的时间。
“烫……”姜晏趴在终戎后背，声音有些虚弱，“抑制剂……”
“姜晏……好香……”终戎闻到了浓郁的红茶香，“你发情期到了？”
没有回应，姜晏意识混乱，趴在终戎后背昏昏欲睡。
“怎么发情期这么快……”终戎停下脚步，对身后的素问说，“你带抑制剂了吗？”
“有！”素问从物资包里找出淡蓝色的药剂，拆开上面的密封管，将针头刺入姜晏的手臂。
淡蓝色的药水慢慢流入姜晏体内。
“好了。”素问抽出针头，看着终戎额头上的热汗，知道alpha被omega发情期的味道影响了。他从物资包里翻出alpha抑制剂，对终戎说：“戎哥，你也来一针吧。”
终戎腾不出手，撑着左臂示意素问打在这里。素问看着姜晏潮红的面容，担忧道：“姜先生的发情期间隔越来越短了……”
“嗯？”终戎察觉到素问的担忧，“有什么不妥？”
“omega如果一直使用抑制剂度过发情期的话，身体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终戎回过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头沉睡的姜晏：“抑制剂的影响不是在安全范围内吗？”
素问摸了摸姜晏的脉搏，轻轻摇头：“但是，姜先生的体质似乎和我们不一样。”
终戎想起姜晏说的那句“瑕疵货”，下意识抱紧了姜晏：“刑樾还在前面，我们先走。”
走过一段洞道，终戎和素问追上了刑樾的脚步。
“我看到光了。”刑樾指着前方的一点白光，他快速估算了一下距离，“再走半个小时就能出去。”
因为背着弟弟，周悦走得并不快。身上的负重和头顶不时掉落的碎石让他十分狼狈，加上洞道遍布山石，难以行走，周悦的体力急速消耗，一个趔趄撞在岩壁上。
沉闷的声响让走在前方的队友们停下脚步，终戎看着吃力起身的周悦，说：“还好吗？”
周悦抱紧身后冰凉的躯体，气喘吁吁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