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棍

    路正顺他们比原计划晚了一个星期，才来到上次黄大为来到的村落。一众人马休整几天，补充必需品之类的，悉数安排部众妥善处理，略去不表。

    上次那个私塾先生与路正顺笔谈，对他“渊博”的学识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料竟然真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人，这不废话吗，拿油腻的中年大叔作为参照，路正顺的猥琐形象竟也变得伟光正。

    在古时候，一般有了年纪的筷子文化圈内的男丁，都比较信周易。“……周文王拘而演《周易》”的周易，是关于这个古老文化的一种深奥概念，是一套用三组阴阳组成的形而上的哲学符号。用其深邃的哲理去解释自然、社会现象……对应的是乾天坤地，艮山兑泽，震雷巽风，离火坎水……

    什么八卦成列，象在其中；因而重之，爻在其中；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这些枯燥的语句，路正顺当然是不信这一套，但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由于掌握着超前知识，那些迷信玩意简直小儿科，信手拈来，一知半解也能吹嘘得天花乱坠。

    尽管如此，它的应用深刻而且广泛，比如在在命名上，数学上的笛卡尔坐标系的把一个平面分割成四个“象限”，在立体上又可以分为八个空间，称为“卦限”……还依据“元者，大也”命名一个朝代；既往不咎的“咎”；无妄之灾的“无妄”，否极泰来的“否”和“泰”等等，其实都是取自周易。

    后来私塾先生还谦虚地问到他们的安南国国运是否亨通，路正顺放下手中的水烟筒，哈哈一笑，在纸张上写下“盖天机不可泄露乎，贵国自有国情于斯”一句带过……即使是李淳风，袁天罡，杨筠松这些著名的大师，看到这种场面，都表示直呼六六六。

    私塾先生仍然是不依不饶，非要他进一步细说。他只得提笔再写八个字“千年归化，千载藩属”，心里其实还有一句“沐猴而冠”，由于纸张大小篇幅有限，所以那四个字没有写出来……（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又提出问题请教如何才能后世福泽延绵……看来这也是个俗人啊。此时的路正顺不太高兴了，嘴里嘟囔了一句“丢哪星”，又在另一张纸上写几句：“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但行善事，莫问前程。”

    写完把毛笔放在砚台，并将纸张递与私塾先生，私塾先生眯着眼睛看了一边用手捋着他的灰白的羊须胡一边连连点头。随即路正顺借以部众的事务繁忙为由开脱，也确实是太啰嗦，问起来没完没了。

    他提着烟筒哼着小曲回到住所，正是吃饭的时候，他贤惠的夫人已经做好饭菜，他拿起水勺从水缸舀出一勺水，洗洗手，准备吃饭。

    一看饭桌，竟然有四菜一汤：红烧鲤鱼，爆炒猪肉，白切走地鸡，番薯叶，鱼头豆腐汤……心情又变好了，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连连称赞夫人的厨艺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