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称老六

    看到站在门口的路正顺，老叟顿时目瞪口呆，“衰婆，我地个仔……我地个仔……”也是欢欣的表情，接着却站不稳了，似乎就要倒下。

    路正顺见状连忙大步流星，冲过去把他扶稳。这突然发晕，应该是血糖低的状况吧？古代由于生产力落后，大部分民众长期在饥馑状态，这也许才是那时的人间真实写照。鲜衣怒马，衣袂飘飘，那多半是幻想。

    “衰婆，去赊几升米，今晚吃只鸡拜祖宗……”（去借几升米，今晚杀鸡祭祖）待老叟缓过神来，对那个老妇人说道。

    没办法，中午也只能跟着他们先吃野菜充饥了。没调料，只有盐的咸味，路正顺也只得硬着头皮咽下……原本留给他吃的咸味木薯粥，分给两个老人吃。

    经过一番交流，事情的大致经过如下：

    这个躯壳的人，在15岁那年因一场怪病高位瘫痪，生活不能自理，而且这种糟糕的状态已经连续过去了10多年。老叟是老来得子，却不曾想，希望变成了累赘。不得不在荒野的山林开荒造田，也所幸有从番邦传入的番薯木薯马铃薯这些粗粮，才能勉强活下去……

    “唉，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路正顺不由得感叹，“咁我叫乜名啊？”（那我叫什么名字）顺手把那支油亮油亮的大烟筒，准备拿过来整两口……

    “衰仔，自己个名都某记得，仲记得食烟。”（乖儿子，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你却没忘记怎么抽烟）老叟笑着去并递上火炭，“你叫阿六，姓刘，刘阿六。”

    “刘阿六？”起的这名字……真的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路正顺狠狠的吸了一口，水烟筒呼噜呼噜的响，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竟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系啊，你呢辈分排第六，所以大家一直都系叫你做阿六。”（是啊，按照族谱你排第六，大家一直叫你老六）

    “啊？”不由得又气又笑。很好，他竟然变成老六了。

    “啊乜啊？好名来，六六大顺啊，几好意头啊，衰仔。”（别嫌弃，这可是好名字来的，乖儿子）

    ……在此省略不少过程。

    由于没有自来水，路正顺（老六）只能去河边洗澡，再从他的“哎呀老豆”那里要几个铜钱——嘉靖通宝，拿去集市找剃头匠剃头刮须，所谓的沐浴更衣。

    既然都叫老六了，那自然要去赚点小钱钱花，瘦弱的身躯自然是干不了体力活，那就赌场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老六自认为，毕竟是对概率论、博弈论之类的书籍都有所了解，放在这个时代赌神说不上，翻个几十倍应该没问题。

    一番打听，几经周折，来到了玩起了敲灯花、博大小的游戏。老六具体是如何博彩的过程忽略不表。因为人生地不熟，他也不敢赢太多，偶尔故意输几局，见好就收，用战利品买了一套由粗麻制成的新衣服，再买点好吃的改善伙食：用竹筒装的酱油，禾杆系着的两条鲤鱼和好几斤猪肉，还搞了半斤土制低度数烧酒……市场已经没有其他的肉类了。那时农副产品稀缺，也没有塑料袋更没有瓶瓶罐罐，也没电，所以还得趁天黑之前吃饭。

    他们晚餐吃的，已经算非常奢侈了，甚至比他们过年还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