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番外
只有自己当了娘, 才?知道为娘的辛苦。阮林春此生没有栽过跟头,连婆媳关?系都融融恰恰,唯独育儿方?面遇上了瓶颈。
她所生的两个小白团子?, 一个太不活泼, 一个太过活泼——都不是可?以让人省心的个性。
程杳四岁开蒙, 六岁就能咿咿呀呀跟着他爹背论语, 还看完了半本孟子?, 阮林春怎么想都不觉得这?是一个正常儿童该有的行为,难不成也是穿的?
可?是从日常琐事来?看,也没有过分特别——除了记忆力格外的卓越。阮林春因为自己略微“粗俗”了些, 立志要把女儿培养成一个完美的大家闺秀,于是在阿羽八岁那年, 特意从宫中请了一位绣娘来?传授綉技,结果?阿羽没学会?,阿杳旁观了几次, 生辰时便送了她一副双面绣为贺礼——两只惟妙惟肖的绿头鸭在山涧清溪遨游, 连身上的羽毛都纤毫毕现。
阮林春捧着手绢啼笑皆非, “他俩换一换倒挺好。”
不会?是在胎里生错性别了吧?
程栩倒是想得很开,“小孩子?爱玩闹而已, 长?大些便好了。”
阮林春可?没觉得不务正业, 只是单纯为儿子?的绣工惊叹罢了——不像她,现在仍是横针不拈竖线不动的,连个鸭脚都绣不出来?, 惭愧呀惭愧。
事实?上阿杳也没把刺绣当成一件正经差事,他对诗书的兴趣远远比这?个浓厚,之所以学些针线,纯粹是为了给妹妹补衣裳——阿羽成天?翻-墙上树地折腾, 每每将?一身新衣钩破,又怕母亲发现责罚,只好央求他来?帮助缝补,长?此以往,阿杳倒是练出了一套好手艺。
当然?再如何精巧的绣工也掩盖不了划痕,阮林春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不说,免得破坏孩子?们单纯的友谊,而在如何教导女儿方?面,她也着实?头疼——阿羽打小便是个人来?疯,比起阿杳过分的“独”,阿羽则是相当善于交际,从她刚会?说话开始,她就成了附近一条街上的小霸王,加之相貌格外精致秀气,人人爱她敬她,反而生出些惧怕来?。
随着她渐渐长?成,也表现得对琴棋书画这?些女儿家的玩意毫无兴趣,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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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傅来?了一拨又走一拨,倒是让阿杳又多了几门手艺,阿羽这?下更有理由让哥哥代她献艺了。
与之相对的,阿羽尤其热衷于舞刀弄杖这?类外家横练功夫,不像程栩学的都是巧劲,因了这?个,她跟阮志胤相处的时间倒比跟她爹还多些,活脱脱成了舅舅的小尾巴。
而阮志胤也非常乐意教她,他自己生的两个女儿俱是娴静文雅,一个似娇花照水,一个似弱柳扶风,都不是练武的好苗子?,倒是外甥女颇有可?造之材。于是每每休沐之时,便带阿羽去宫中练武厅内,让她长?些见识,也免得将?来?被人所欺负。
阮林春心说,这?小魔头不欺负人就算不错了,天?知道她每个月要听那些贵妇人诉苦多少回,为的都是各家孩子?们口角——当然?道理是各占一半的,可?阿羽每每不屑言辞,直接拳脚相向,虽然?省时省力,可?到底有违世俗的规范不是?
唯一令阮林春庆幸的是自家女儿专打男孩,不打女孩,如此避免了欺软怕硬的恶名——事实?上那些闺秀们也用不着她出手,每每还未挨拳便吓倒了,从此闻风远避三千里。
程栩安慰道:“至少她在咱们跟前还是挺孝顺的。”
而且不光是他们,阿羽对家人都很有感情,连阿杳也被纳入她的保护范畴之内。有一回阿杳去族中书墅,被三五个毛头小子?挑衅,是阿羽把那些人都给打趴下,替哥哥挣回了面子?——程栩想想还挺得意的。
阮林春:……怪不得都说熊孩子?必有熊家长?,她看程栩这?样子?就挺像嘛。
然?而人的秉性即是护短,只要不太闹出格,阮林春索性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平时她则是找一切空档向女儿灌输真善美的观念,还费心回忆了好几个知名的童话故事,改头换面讲给她听——没有比这?个更能陶冶情操的了。
然?而阿羽相当不屑,“娘,求人不如求己,受了委屈,怎能指望运气来?过上好日子?呢?只有自己先强大起来?,别人才?不敢小瞧你,欺负你,不然?,天?底下的不平事多了,难道老天?爷个个都去管不成?”
阮林春:……好像很有道理,居然?无力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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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驳。
罢了,皇帝的女儿不愁嫁,阿羽虽不及公主那样尊贵,可?有国公府的名头在,日后为她找个性子?软些的夫婿倒是挺容易的——真家暴起来?不定?谁输谁赢呢。
阮林春于是放弃将?女儿培养为名门淑媛的计划,转而一心一意同程栩商量起蜜月该去哪儿过的问题。
这?个是早就决定?好的,如今六皇子?顾显已经加冠,用不着太傅传道授业了,程栩便递了辞表,卸去太傅一职,准备带妻子?四处好好游历。
看着忙于收拾行李的妻子?,程栩无限柔情涌上心头,轻轻上前环抱住她道:“会?不会?觉得我很没上进心?”
明?明?正值壮年,却不思为国尽忠,反而沉湎于玩乐。
阮林春莞尔,“不会?,我可?以养你啊!”
她如今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尤其是胭脂铺子?和绸缎坊蒸蒸日上,还在苏杭一带开了几家分店——许是老天?爷对她多做善事的回报吧,她如今也会?定?期捐出一笔款子?来?酬济穷苦,无论如何,奸商这?个名号都落不到她身上的。
而且,程家已经出了一位皇后,一位国公,若连程栩也去朝中身居要职,那就太打眼了,更易遭到小人嫉恨——为了皇后声誉着想,他也该急流勇退才?是。
程栩依偎着她细腻脖颈,轻轻蹭道:“还是你懂我。”
阮林春心中一动,“陛下依旧昏迷未醒么?”
程栩摇头,“没有,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想必今年年末,礼部就会?准备内禅,让六殿下登位吧。”
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便只是一个摆设,对民心造成的影响也是不可?估量的。景泰帝已经躺了十年,再躺下去,那些藩王该蠢蠢欲动了,横竖顾显已经成人,由他来?接掌江山基业,自是再好不过。
阮林春沉默着,她原以为程皇后药倒皇帝是为了大权独揽,可?在皇帝瘫痪这?些日子?,程皇后虽然?垂帘,却并不过分干涉朝政,多半由几位大臣协同料理,她本人则是安心服侍在病榻前。
也许程皇后确对景泰帝有一腔真情,留不住他心,至少可?以留住他的人——爱一个人,当真可?以偏执若此么?
阮林春本性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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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向往自由的,易地而处,她不会?勉强,而是潇洒走江湖。幸好,老天?给了她一个程栩,成全了她的美梦,也让她今后的生命不再孤单。
两人相视一笑,用不着言语,彼此便洞彻了对方?思绪。
阮林春仍旧埋头收拾衣装,忽然?想起,“听说重华宫那位最近不大好,是否该缓些时候出去?”
否则到那时还得赶回来?奔丧,多麻烦。
程栩不屑地撇了撇嘴,“发疯而已,说是阮侧妃阴魂不散,成天?跟着他哩。”
阮林春摇摇头,不予置评。倘若人死可?以变鬼,阮林絮这?样的个性,或许真会?缠着顾誉也说不定?,毕竟那是她最后的执念——这?一对有情人,生生死死,永不离分,多浪漫呀!
至于自己,只要能跟爱人好好活着就够了。
程栩吻了吻她唇角,“都打点?好了么?”
阮林春颔首,又有些迟疑,“要不要跟孩子?们说一声?”
程栩素日最疼爱一双儿女,这?会?子?却是忙不迭摆手,“罢了,罢了!”
阿杳性子?偏冷淡,对外出本就不感兴趣,至于阿羽……有这?个爱折腾的小魔头在,还怎么过二人世界?
阮林春只好无奈道:“那就跟他们说,是到外婆家探亲好了。”
说起来?崔氏跟娘家的关?系一直不大好,最近才?和平了些,亦稍稍开始走动,用这?个陌生的亲戚家做挡箭牌,无疑是最合适的。
夫妻俩计划已定?,次日一早便备车出门,打算好好游山玩水一番再回来?——不能说他们不尽职,可?是,做父母的偶尔也得放松一些嘛。
程杳面无表情地对双亲挥手,“快去快回。”
阮林春总觉得这?小子?瞧出了什么,太早熟的人真是不好骗呐。据程栩说,阿杳很像他太爷爷,终日也是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
阮林春本来?不觉得,这?会?子?一看,还真有点?古板的当家人架势,难怪程栩肯放心出游,把一切都交给他。
“过来?,让娘亲抱抱。”阮林春一时心软,想跟儿子?亲近亲近。
程杳十足无奈,可?也只得上前,敷衍地贴了贴母亲肩膀——这?么放心不下他么?他才?是不放心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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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父母哩!
待程杳认真地询问他们带了多少银票,准备到哪几间客店投宿,是走官道还是小路时,阮林春才?真正体会?到孙悟空被唐僧念紧箍咒的滋味。
亏得程栩及时截断话头,才?免去这?小学究继续念叨。
阮林春抚着胸口,唏嘘不已,“还好没带孩子?们,这?俩真是一个赛一个麻烦——等等,阿羽呢?”
两人面面相觑,想起还没跟女儿告别,程栩尴尬地咳了咳,“一大早就没见她,许是到哪里玩闹去了吧!”
话音方?落,一只纤细柔弱的手就轻轻搭上他肩膀,脆声道;“阿爹,其实?你根本就想撇下我们吧?”
阮林春:……这?丫头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该不会?学了七十二变?
等马车消失在视线里,程杳方?转身回房,准备喊妹妹起床吃早饭。
但?,不出所料,卧房内的被褥整整齐齐,唯独里头已不见人影。
终究还是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看着闻讯赶来?的爷爷奶奶,程杳默默道:“不关?我的事,他们私奔了。”
程国公:……
程夫人:……
好小子?,言简意赅啊。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到这里就正式结束了,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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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穗穿进了一本宫斗文里,表面上是得意贵妃,内里却是个倒霉炮灰。
云和帝沈长泽生有狂躁症,动辄杖杀仆婢,连身居高位的嫔妃一旦触怒也不能幸免,唯独女主白青青自带奇香,能安抚其神智。顾穗心想,早死晚死都得死,与其受人钳制,不如自行解脱,天王老子算什么,阎王要你三更死,焉能留人到五更!
于是,顾穗开启了她的作死之路……
【1】御膳房的小太监送错了菜,皇帝大怒,“砍他一截手指!”
顾穗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何必费事,做成人彘就行了。”
皇帝:不行,这太残暴了。
顾穗:……说好的昏君呢?
【2】白青青状告顾穗对其掌掴,皇帝大怒,将顾穗召来问话。
顾穗道:“何止掌掴,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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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还要罚跪到天明呢!”
后经调查,原是白家侵占田亩,打死人命,贵妃才将其召来责罚,为的就是保住皇家颜面,不肯外泄。
顾穗:……她根本不知道这事啊!
【3】某一日,顾穗终于成功触怒天颜,不待皇帝处置,她自己便取剪子绞头发,准备一哭二闹三上吊,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皇帝:你站住!把剪子收起来,朕不罚你就是了。
顾穗:……别心软呀,我巴不得去死呢!
贵妃顾氏越来越跋扈,云和帝的名声却越来越好,连狂躁症都不医而愈。外人都说皇帝真是念旧重情,都这样了还不离不弃,这得是真爱吧!
云和帝:不,这不是真爱,只是看到贵妃那么作,朕觉得自己都像个正常人了,所以,这人还是留着吧!
顾穗:……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呀!
云和帝:乖,别闹。
顾穗:qaq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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