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相似的人
沐寒蝉带着武铮一路来到了清寒岛的一座雪山之上。
山上有一大片空地，四周遍布斑驳剑痕，大小不一，浅的只有寸许，大的绵延几丈。
“这里是我的清修之地，绝不会有外人到此，武铮，今日我也算帮了你一个小忙，能否请你帮我一个忙呢。”
“沐姑娘还是想和我比剑？”
短短一日之行也让武铮明白，沐寒蝉性子清冷，唯独对剑道有着很深的执着，结合之前的比试，他大概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沐寒蝉微微颔首，武铮捏着剑指道：“既然如此，那便来吧，我也想看看沐姑娘的实力。”
沐寒蝉眼神陡然一厉，九把灵剑瞬间在身前凝结飞出。
武铮屈指一点，“去！”
同样是九把灵剑，不同的是，武铮的灵剑合而为一，在身前旋转，将飞来的九把灵剑全部扫开。
凌厉的剑意冲天而起，沐寒蝉手中飞剑嗡嗡作响，四周飞雪如同受到牵引，尽数包裹在飞剑之上，三尺之长的飞剑化为数十丈之巨，狠狠劈下。
原本轻柔无力的雪花被长剑汇聚之后融为一体，锐利无比。
黎梦不禁发出感叹，“你若没有那白衣剑仙的意境，已经被她遥遥甩在身后，她若得到白衣剑仙意境，未来之强大，无法预测。”
炎炽火剑从武铮掌中飞出，撞在冰雪巨剑之上炸裂，轰然巨响中，散落的火苗与零星的雪花一同向着四周散落。
沐寒蝉反而露出一抹微笑，“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剑意从沐寒蝉身上涌出，涵盖无数飘落的雪花，雪花凝结成剑，从四面八方落向武铮，封锁了他全部的退路。
“此招蜕变于灵炁相剑，这一招，看你如何应付。”
“化雪为剑吗，真巧，我们想到了一起。”
沐寒蝉微微一怔，四周的火苗化为一把把火焰灵剑。
黑暗的天空中，星罗棋布着两种不同的灵剑，战意滔天的二人嘴角都噙着一抹笑容。
无数的爆炸声中，沐寒蝉手持飞剑杀出，武铮手挥剑将那凌厉的攻击挡下。
沐寒蝉的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从习剑至今，从未有人能如此让她兴奋。
武铮如同一面特殊的镜子，映照出她所有的不足。
没有什么比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更能令人开心。
……
黑夜将近，晨曦初现，两人躺在雪地上，两把飞剑安静地插在地上。
整整一夜，不分胜负，当然，这是在沐寒蝉压制了玄炁的情况下，但武铮同样收敛了狰血。
不知为何，在与沐寒蝉的战斗中，狰血几次沸腾，仿佛要冲出体外，仿佛在渴求什么。
沐寒蝉忽然叹息一声，道：“其实，我一直很看好你。”
武铮想起了当初测试天赋后沐寒蝉的鼓励，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姑娘。
“在来这里之前，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农家女子，我们家里是整个村子最穷的，爹娘养活我和弟弟，常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米汤充饥，已经成了常事，清汤寡水，一天只有一顿。后来实在揭不开锅，爹娘准备将我卖到大户当丫鬟。
我们村里有几个女子都当了丫鬟，自从进入那些富人的宅子，便再也没有出来过。那时，我甚至觉得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听她呢喃细语，武铮似乎感同身受，在走进土匪窝的那一天，他也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他没想过自己真能干掉独眼，能进入访天界，能如现在一般飞天遁地。
“直到那一天，一柄飞剑划过夜空。”
她好看的眸子里映照着星辰和黎明的微光，充满无限向往。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皎洁的月光下，长长的宝剑划过天空，上面站着一位仙姿佚貌的女子。
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此生也一定要成为那样的人。无拘无束，游于天地。我相信，人定胜天，什么天赋，什么神体，我从来没有在乎过。”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武铮，眼里充满期待，如同一轮明月，皎洁无暇。“你也一样，我们的命，我们自己决定，别人说的都不算！”
武铮的心微微颤动，她眼里的执着和当初的他如出一辙。
沐寒蝉忽然叹息，“与你交手后，我的信心突然受到了打击。”
武铮一愣，沐寒蝉叹息道：“我只修剑，但将玄炁压制到同等境界，却无法稳胜于你。”
武铮估摸着该回晓风山做饭了，起身伸了个懒腰，道：“那就把你曾经送给我的话再送给你好了。”
“什么？”沐寒蝉有些发呆。
武铮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说罢，他踩着飞剑破空而去。
沐寒蝉怔怔地望着他，许久之后，露出一抹笑容。
相比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还有那些苍蝇一样的师兄，她还是觉得武铮更加亲切。
也许是因为，他们十分相似吧。
她笑了笑，眼神逐渐变得锐利，抬起手掌，灵剑落在手中，眼神一厉，灵剑瞬间化为火红之色。
“似乎还差一点。”
沐寒蝉蹙眉回想武铮手中火剑，再次睁眼后，火剑上浮现出一道道玄印，转身挥剑，火剑消失，滔天的火光倾泻而出。
沐寒蝉这才露出一抹笑容，“就是这种感觉，”
她长舒口气吧，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四把灵剑浮现在她的身旁。
一把雷霆闪烁、一把狂风凌冽、一把寒气流转、一把沙石缭绕。
举一反三，窥一点而知全貌。
沐寒蝉回头笑道：“武铮，下一次，我可不会输你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
“那姑娘倒是个心思活络之辈，频频使用寒霜雪剑，就是为了暗中观察你的炎炽火剑，想要偷学。”
“她若能学会，便算她的本事，再说炎炽火剑已经被众人知晓，往后也免不了多次使用，她早晚都会学会。何况……”
武铮抬起手掌，一柄灵剑卷起漫天飞雪，体型飞速增大。
“若不是她频繁使用寒霜雪剑，我也学不会那样厉害的招数，这一招的威力，足以排进入门了吧。”
这时，天边飞来一道身影火急火燎地落在他的面前，正是苏紫烟。
她一过来便拉起武铮的手，向外门的方向飞去，满脸笑容。
“嘻嘻，武铮，你知道吗，我替你接了一个好任务，难度小，赚得多，要不是我机敏，差点就被人抢走了，你可要好好感谢我。”
望着她明艳动人的笑靥，武铮也笑了起来，“多亏小师姐了。”
苏紫烟高傲地扬起下巴，“那是，谁让你叫我小师姐呢，跟着我，你就保准吃香的喝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