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谁在悲鸣
“右持触地，后人又称降魔印。”
轮到右边的佛像时，无疆一笔带过，陈泽景笑着说道，“顾名思义，就有关魔族呗！”
“原来这两尊佛是这样的来历，真是大开眼界啊！”
“如今魔族遁阴匿景这么多年，还何须降魔佛祖在此啊。”
周围议论纷纷，侍童大喝道，“谁在诸多口舌，永不得踏入国寺！”
如云没有一丝反应，而是走到右边的佛像下面，跪地而拜。忽视众人的离去，眼里只有降魔佛，并无其他。
待人全部散去，侍童不悦的瞥了无疆一眼，却是对着陈泽景说道，“还请小王爷等人离开，我们要清扫了！”
龙腾百姓都是冲着如云名声来的，没想到今日被外来人指点了一顿，侍童哪吞的下这口气，即便是裕亲王的人，他也不给面子。
走到如云身旁，无疆双手合十虔诚的道，“佛本无相，以众生相为其相，因众生心为其相。世间的佛像皆是无相，虚无即佛，小僧看到的，也许是大人心里的佛相。”
最后一句无疆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这句话，会给龙腾百姓的信仰带来多大的崩塌。
怨气养像，他听到的悲鸣不是佛的悲鸣，而是给了佛相之人的悲鸣…
如云顿了许久才道，“那你看到的，是什么样。”
“大人心里的又是什么样。”
如云抬眸望去，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眸，闪烁着平静的光芒。
无疆的反问让侍童勃然大怒，看如云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忍着怒火不再说话。
这和尚，真是无礼！
陈泽景的脸上有些尴尬，几次欲插嘴看向无疆，欲言又止。
“好一个相由心生，本座今日受教了。”
“大人误会了，小僧今日所言，并非有意针对。三千万物皆为道，小僧刚才所说的，是有感而发。若心中有佛，又怎会因三言两语就离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陈泽景站了半天也插不上话，更听不懂在说啥，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缓和了些，傻乎乎的笑了一声。
如云瞥了一眼他，挥挥手让侍童退下，“过来，泽景。”
陈泽景立马收起笑容，乖巧的充当拐杖，样子乖巧极了，“大人。”
当着无疆的面，如云也不避讳，直接说道，“高陈之争，本座不可插手过多，只能点到为止，剩下的还得靠你们自己。告诉裕亲王一句，真正能让高家收手的，只有那一个人。”
陈泽景一头雾水，期间三人已经走到了后院池塘。静静地看着池里的花鱼游来游去，如云偶尔丢下灵草喂食。
立谈之间，灵草已经全部丢下池中。
塘里鱼一哄而上，浮在水面上的灵草一抢而光，有些小只的因为吃撑了，露出肚白浮在水面。
大只的鱼还没吃饱，几只围着小只的鱼啃了起来，瞬间血水与湖水混在一起 ，鱼食相争这一幕让除了如云之外的，其余两人面露异色。
陈泽景：“如云大人…”
话还没问出口，吃食过小鱼的大鱼们开始口吐白沫，最后沉了下去。
“这是西湾前段时间进贡的花鱼，这鱼在他们当地还有种叫法，叫归天”，挥袖一甩，池中的鱼尸化为乌有，湖面上又恢复了平静，“这种鱼体内含有剧毒，不少炼药师极喜欢用这种鱼晒干了炼制成药材。”
似想起了什么，故作惊讶道，“本座还说邀请皇上观赏，这可如何是好。”
陈泽景看了一眼无疆，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如云大人一番好意，皇上会体谅的。”
如云摆了摆手，“泽景不是还要入宫吗，不然就替本座将这情况告知皇上吧，这样可好？”
陈泽景又不是傻子，话到这份上，多多少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高陈之争，能彻底灭掉这团火焰的，除了天子，就没有其他人了。
等他们出来国寺之后，已是深夜。
还有不少人现在赶着过来拜香，陈泽景走了几步回头眺望着国寺，半晌，千言万语终是变成一自叹息。
皇上想着互相牵制，即便高家野心勃勃，即便这个平衡已经被打破了，还是不愿看清事实，依然想着互相制衡。
能让皇上如此下不了狠手的，他早就想到了还有个原因。
只是这个原因，恐怕会让老爷子寒心吧！
陈家自开朝以来忠心耿耿，从未犯过忤逆之事，可就算如此，皇上也不能对他们百分百信任。
宁愿高家这危险的种子存在，也不愿全权信任陈家，这样的想法，怎会不让人心寒。
无疆温声安抚道，“君臣之间大都如此，小王爷可想好了怎么说。”
如云的那番话太过直白，只怕这话一出会惹的皇上大怒吧。
“小僧倒认为，如实交代比较好，既然有高人支持，为何不试一试。”
“你是说……”
“那位大人若无意帮助裕亲王，便不会拐弯抹角的提醒你了。”他虽然跟如云不过几句交谈，但从他刚刚说的话里，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在提醒的。
虽然，方式有些残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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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无忧宫数里之外，月牙洗地，薄纱随风飘动，亭阁之内翠衣薄纱如履薄，柳眼凤眉俏佳人，发流散如瀑，一双纤手皓月如玉，映着绿波抚着琴，嘴角上扬。
“天冷，别穿那么单薄。”说话的人还小心吩咐人用纱将亭阁围住，端着刚煮好的热汤。
如晗温柔一笑，“没事，”从房内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点心，“我昨日做了点酥皮糕，尝尝？”
酥糕入口即化，香甜在口中弥漫着。可以尝的出来这是她第一次下厨，有些地方糖还没化开，有些淡然无味。
又是几块下肚，很快食盒都空了。见庄诠不嫌弃自己的厨艺，如晗甜甜一笑娇俏道，“好吃吗？”
“嗯……，”只要是她做的，都好吃。
长亭小道，庄诠提着烛灯，如晗在身后拉着他的衣袖。两人皆是无言，只有风的声音在吹动。
从无忧宫被派来这小院子也有两年多了吧，从一开始的心不甘情不愿再到现在，庄诠眼底含着笑意看着拉住他的小手。
在这的俩年间，竟成了他最快乐的日子，都是因为这个人啊…
“小姐…”
“嗯？”
“古来面世，宫主恐没时间再管其他，要不我们外出游玩吧。去看小姐想看的景，去玩些小姐没玩过的，如何？”
如晗眨眨眼睛，有些犹豫不决，“嗯…”
知道她心里的顾虑，回头说道，“剩下的请交给庄诠吧，庄诠不会让您失望的。”温柔一笑，眼中不杂一丝俗气，干净明亮。
如晗心跳的特别快，脸红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跟着他的脚步。看着他在前面留下的脚步印子，自己跟着踩上。忍不住流出一丝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