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百花楼
到了晚上,千叶景在春华楼订了宴席,特地为了给南涧和龙飞接风洗尘。
据说春华楼是大明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共有九层,每一层还有一个花名。
而南涧他们跟随千叶景来到的是第六层,叫芳菲。
虽然酒楼不错,但龙飞和南涧爬的气喘吁吁的。
刚一上来,就见 一人坐在桌边,正等着他们。而那人看见来了人,立马起身迎来。
这人穿着一身杏色的绸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 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于文社,于谦之子。”千 叶景说完还故意看了南涧一眼。
那叫于文社的人也连忙拱手,向南涧和龙飞行了 个礼。 南涧和龙飞也礼貌的回了个礼,并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南涧。”
“你好,我是龙飞。”
说完千叶景便招呼他们坐下。 刚一坐下,就见一位少女带着一股香风走了出 来,长得很漂亮,还带着几分妩媚,年纪不大, 皮肤百皙,穿着一身合身的衣裳,显得格外诱人。
那少女捧着一个漂亮的漆盘,盘子里放着一 只银色的长颈酒壶,还有一只白玉酒斗。
还未走近,便闻一股酒香扑面而来。
少女来到桌边,摆好酒杯,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便走到一旁候着。
“好香啊!千叶兄,你这酒莫不是琼酥?”龙飞 端过酒杯闻了闻,浅浅的尝了一口,顿觉遍体通透。
“哦,龙兄你喝过?”千叶景也有些惊讶,这京城的琼酥莫非也传到了那桦城去了?
“当然没有,只是听说过,这酒只在京城才有,而且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今天可是托千叶兄的福了。”龙飞咂摸咂摸嘴,将剩下的一饮而尽,脸上还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哈哈哈,没事,今天就敞开喝!喝啊,南兄, 不用客气。”千叶景也端起酒杯,虚在空中虚碰 一下,便把酒喝了。
南涧见此,也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这一 口,却让南涧爱上了这琼酥。虽然他前世也喝酒,但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从他的毛 孔中散发出来,让人心旷神怡。
“对了,于兄,”千叶景放下酒杯,对于文社说道:“令尊可有作过诗?”
南涧听到此,连忙把头低下去。
他也没想到这千叶景会在这里问这种事,不应该私下偷偷问吗。
“嗯?不曾啊!千叶兄为何有此一问?”于文社这时也刚好喝完酒,看着千叶景问道。
“哦,是这样的,南兄前几日吟诵了一首诗,说是令尊作的。”说罢,千叶景便将那首诗说了出来。
“好!好诗啊!”于文社连连拍手称赞:“想不到南兄竟有此文采,只是南兄为何会说这是我父亲写的?我父亲只会带兵,却不曾见他看过书籍写过诗。”
“我当时有些头晕脑胀,又恰逢听闻令尊大名,随口胡诌罢了。”南涧这时也知道,那于谦估计就是个粗人,不会作诗。
“还请于兄莫往心里去。”南涧接着向于文社道歉。
“怎会?只是南兄如此文采,为何我未曾在京城听闻?”于文社问道。
“哦,南兄之前在桦城,未曾在京城。只是前些日子遇上,南兄又患了失忆之症,所以我才带他来京城,寻个郎中给他治病。”千叶景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于文社若有所思回答,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少女走来,把四人的酒杯倒满酒,菜肴也在这时被端了上来。
南涧粗略看了看,足足有十二道菜。
“卧槽!古代都有这么豪华的宴席吗?”南涧心里想着。
看着桌上的菜,龙飞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南兄,龙兄,于兄,请!”千叶景招呼众人动手。
于是南涧和龙飞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往正中央的烤乳猪伸去。
千叶景和于文社看他们这样,也不觉失礼,只是两人相视笑了笑,便也开始动起筷子。
四人边吃边喝,没一会,桌上的菜就少了大半。其中南涧和龙飞吃得最多,两人的碗里就没有空过。
毕竟一个是小地方来的,一个是穿越来的,哪见过这么丰盛的菜肴。
见吃得差不多,于文社便提议,去百花楼听听曲儿,喝喝酒。
南涧心想:来都来了,那不得去见见世面啊!
索性便答应下来。
龙飞也想去见见这京城的歌姬,也答应了。
千叶景看他俩都答应了,自己也只好跟着他们去了。倒不是千叶景正人君子,只是这百花楼他都去了好多次,早习惯了。
这百花楼倒也气派,约莫有百来丈宽,三十多尺高,突出的檐角各雕刻有花。
走进里面,第一层约莫有百来张方桌,每桌可坐四人,正中间是个高台,上面有些女子正在跳舞,还有些女子在后面抚琴。
跟着小二走上二楼,这里比一楼稍好,桌子少了些,而且都用屏风隔开。
来到三楼,这里都是雅间。
南涧他们走进了一间雅间,房屋四周点满的蜡烛照亮了屋子。
往里走一些有四个案几,每个案几相离十步。
屋子靠窗有个略高的台子,上面摆放着一张两米高的半透明丝绸屏风,屏风后面还坐着一名女子。
“玛德,现在我知道刘姥姥进大观园是什么感受了。”南涧看着这间屋子的装饰,有些感叹。
四人刚坐下,便进来了几位女子,端着一个精致的酒壶坐在他们身边。
南涧被这些女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往旁边退了退。
“南兄,这美酒配佳人,你躲什么?”千叶景打趣道。
“第一次来这,有些不习惯。”南涧干笑着,心里想着:娘的,我一个社会主义的好青年,怎能接受这种事情?
其他三人都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一阵悦耳的琴声传来,南涧看这些女子只是负责倒酒,也不做其他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举动,心里稍微有些失落。
见有些无趣,龙飞便提议玩行酒令,南涧有些好奇,便也同意加入他们。
屋外进来一人,把一个壶状的东西放在中间,然后又把几只类似箭的东西放在他们面前,便出去了。
“先说好啊,投不中的须吟诗一首或是罚酒三杯。”千叶景说罢便拿起箭投进壶内。
南涧一看,这不就投壶嘛,简单。
然而,南涧却被打脸了,十箭投进九箭,惹得他旁边那女子不住的捂嘴偷笑。
南涧也不想吟诗,只好默默的喝酒。
不知过了多久,南涧已喝了七八壶的酒了,脑袋晕晕的。
再看其他几人,千叶景喝得最少,于文社略多,龙飞也差不多了。
又玩了几轮,南涧快要趴在桌上了,屋中的琴曲也换了好几次了。
“千叶兄,南兄,龙兄”于文社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打了个酒嗝,说道:“今日之景,让我有了感触,偶得一诗,可否献丑一吟?”
“哈哈哈,于兄文采颇佳,怎能算是献丑,你吟就是。”千叶景脸上也有些红。
“那就献丑了,拿纸笔来。”于文社接过小二拿来的纸笔,铺在案几上,边写边念:“夜来意兴欢,提笔画金鸾。怎奈凉风起,吹毫墨染纨。轩窗留梦锦,松麝绕梁残。绿筱欹墙叶,星稀月更寒。”
“好诗,于兄文采又有精进。”千叶景听完后说道。
龙飞也不太懂,抬起趴在案几上的头,跟着附和道:“好诗!”
然后又趴在案几上,睡了过去。
“那我也来献丑一番。”千叶景听完也觉诗意大发,扯过于文社手里的笔就写道:“山风惊鹭起,月与行过舟。不晓身外事,江心一点愁。”
“好,千叶兄文采更甚于我。”于文社念完千叶景写的诗,便觉比自己写的要好一些。
“好诗!”龙飞又跟着附和,只是这次没有抬起来。
“于兄过奖,只是南兄还未作诗,怎可言好?”说罢,千叶景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来到南涧桌前。
南涧已经头晕得不想说话,哪想作什么诗。
只是架不住千叶景与于文社的再三要求,南涧身子后仰,双手撑着地面,开始回忆九年义务教育和高中三年必备。
有了,就这首。南涧突然想到,不过他感觉浑身无力,索性就不站起来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南涧夺过千叶景手里的酒壶,打开瓶口,一饮而尽,而后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好诗!”龙飞又喊了一句。
千叶景和于文社相视一眼,便觉得这诗以后是没办法写了。
两人摇头苦笑,而后又拿起案几上的酒,坐在地上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