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修罗

    杀戮之王的血红双翼展开，蔓延而出的血光顿时将整片场地覆盖，形成了一座血之结界。

    这里的杀气之浓郁我根本无法承受，让我忌惮的还有杀气当中的邪念和欲望，它们都可能在接下来的每一瞬让我彻底丧失理智。

    “这里是杀戮的国度，用你们最后的生命为本王献上一场歌舞吧。”

    他的掌间绾结出万千血丝，全部进入娜娜的身体当中，杀戮之王满意地笑笑，“来，为你的王取来最美味的鲜血！”

    什么！

    我艰难地抗衡着杀气对我的影响，视线中的娜娜快速走近，冷漠、凶戾，宛如只会杀戮的机器。

    “啊——”

    一柄血牙尖匕直直刺入我的左肩，它更深一步地长出倒刺，剧烈的疼痛感随即传遍全身。

    我握住那匕首，几乎脱力地看向娜娜，那空洞的眸子里还留有泪痕。

    天使的长剑被我丢到地上，随后化作光点散去。眼前的娜娜重重地将一掌拍在我的胸部，血牙匕的尾部生出血链，我的生命力伴随着血液快速流失。

    “嗯~多么美妙。”

    杀戮之王的两臂张开，身体不断汲取着输送过去的血液，不忘嘲讽道，“亲手杀掉对自己重要之人，不知道滋味如何啊，哈哈哈。”

    他的狂笑，一遍遍的撞击着我仅存的神智，在这里根本不能作出什么抵抗。

    “唰——”

    又是一枚血匕从娜娜手中掷出，直直刺入我的身体。血蝠在结界之内狂舞，杀戮之王满面狰狞，依旧很享受这一过程。

    痛苦、绝望，如此难以抗拒的情感充斥着我脑海，很快地就连最后不甘的感觉都变得模糊了。

    难道就这样沉沦在无尽血海之中了么——

    “告诉我，外来的天使，你是否后悔？”

    「天使」。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够承受那份光芒，一度只是盼望、渴求祂不可及的恩赐。我还记得那日的雨中、那条被染红的河流，以及那孤身的一人……

    遥远的高天之上不见风雨，无垠的星河之下命运扑朔迷离。

    从始至终，我都是想帮她担起名为「责任」的东西。我最终理解了那不可承受却也不可推卸之重，重到桑田沧海，重到尘世几隔。

    “不悔！”

    或许是对自己的诘问，我铿然答道，眼前也骤亮了几分。

    当前所处，竟是一片纯白色的空间，没有边界，空无一物。

    白色的羽翼原本合抱着我，此时缓缓张开，四周陡然移出旷阔云海，我一息一动，它们也随之生出万千变幻。

    「生死之境蜕变成锋，崇明本心方为永恒」

    “出去吧，小子，你要走的路还很长。”

    ……

    「修罗」。

    森然剑域，无边血红。

    此处空间，被血刃划破的伤口无法愈合，更有灼热的锁链牢牢缚住我的躯体。

    只在我未反应过来之际，数道白芒自其上绽开，原本的囚笼便被崩碎。

    精神力被完全压制，我的眼前只有两道模糊的身影，一者血红，另一则几近透明。

    “是你？”

    “修罗，世界之外的，仅是那股终要归去的力量而已，不用再为难他了吧。”

    当时祂并未答复，这处空间却在渐渐消散——

    “「秩序」消弭，我这一缕神念终将溃散，你的偏执也要改改了……”

    末了，无边杀气里生出一份孤独感，「修罗」离去时才应道，“动乱若因此而起，我会亲自将他摧毁。”

    杀戮之王此刻竟匍匐在地上，身子不住地颤抖，言语中却是激动，“主上~”

    “至高的修罗神，几万年，终于再见到了您的尊容。”

    娜娜也被其操纵着将头死死地贴近地面，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好久，杀戮之王还在自言自语着。

    “您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我……”

    情到深切时，他指上那细长的尖爪竟然直接刺进自己的胸口，一时血如喷涌。

    杀戮之王癫笑着，目光重新落回娜娜和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