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菊花”很销魂
燕书羡一路回了屋，连翘见他的书桌上摆放了一漂亮的花瓶，上面是俏丽盛开的菊花，连忙上前看了看，道：“这菊花可真销魂……”
“销魂？”燕书羡见连翘那双眼放光的样子，由起初的疑惑变为惊讶。
“菊花素有清净高洁长寿之意，与梅兰竹并称为四君子，如何能像你说的那般不堪？”燕书羡皱眉，原就想这丫头没甚文化底蕴，却也不曾和大轨迹偏离成如此地步。
“算了，我不说了。”连翘不再看那花瓶，在屋内四处晃了晃。
燕书羡见她不再看那花瓶，便拿起那花瓶放在连翘面前左右观看，见连翘还没有什么兴趣，便道：“你难道觉得这花瓶不好看？”
“你的菊花肯定比这个好看！”连翘的话刚说出来，就捂住自己的嘴，脸一红，只有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燕书羡倒是不以为然，他以为连翘说的是自己画的菊花会比那花瓶上的更好的，心里小小有些得意，便道：“我的画技自然比那描画瓶的高出许多。”
连翘心想这书生真自恋，嘿嘿。
尽管如此，但连翘仍是没戳穿燕书羡，只顾自个儿乐了，燕书羡一瞧，不对啊，她刚才说的挺陈恳，如今怎的笑的这么开心，还……笑的这么好看？
她的嘴角翘的很高，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着，忽闪忽闪的，灵动的很。燕云羡看晃了眼，却见连翘将手伸到他的面前，摇了摇。
“做什么呢？”燕书羡想要拍她，却拍不着，却见连翘往后一躲，笑嘻嘻的说道：“嘻嘻，我是不是特好看？”
燕书羡眼一沉，道：“我只是觉着，天下再没你这样痴傻的姑娘，若是看脸，也只得对得起我这双眼罢了。”
“嘿嘿，王小姐也入了你的眼，我看着她漂亮着呢，我也入得你的眼，那我也跟她那般漂亮。”
“这花瓶莫不是你买来送我的？”连翘转过头，凑近燕书羡的脸问道。感觉到连翘的身体慢慢朝自己靠过来，燕书羡觉得身体某一处有一道热流在涌动，蹭的一下涌到了自己的脸上，面色绯红，这会儿倒是让连翘有些不自在起来，她的身子猛的弹了回去，不自在的说道：“就知道勾引人家姑娘。”
燕书羡被她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回道：“这花瓶本是想给你当住所的，那个破瓦罐定没这个好。”
“我不住！”连翘立马拒绝，然后说道：“我不喜欢菊花，你给我换个狗尾巴花儿都成。”
“狗尾巴花儿？”
燕书羡摸了摸额头，发现所谓的冷汗只是莫须有的时候，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这鬼和人果然是不同的，不仅是生死之别，就连欣赏眼光也是戛然相反。
“狗尾巴花儿是何物？”燕书羡看着连翘问道。“啊？”连翘微微抬头，眼珠子转了转，好像在思考什么，随即有些尴尬的笑道：“我也不清楚诶，大概和路边的野花是一样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燕书羡干脆不理会连翘了，直接将那菊花瓶子放在一边，道：“住不住都是你的事儿，只是我再没钱给你置办住处了，爱住不住。”
连翘见燕书羡恐是生气了，又觉得其实燕书羡已经对自己很好了，不该再得寸进尺，于是讨好道：“书生书生，我不嫌弃，你看这花瓶色泽通透，这菊花也是清新自然，十分好看，我马上搬进去，马上搬进去。呵呵……”
“瞧你这幅狗腿的模样！”燕书羡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却见连翘手上除了一个极小的包袱外，什么也没有。疑惑道：“你就这些东西？”
连翘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我本就是外乡来的，没什么东西，且不知姓甚名谁，无人烧纸钱，所以一直都是这么凑合过的，翠花还把她的一套衣服借给我穿了呢。”“所以说，你就这两套衣衫，再没其他东西了？”
“嗯，本来还有一张床，那也是大牛匀给我的。我嫌太重，就没搬过来，大不了睡地上好了。”连翘嘻嘻的笑着，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让燕书羡觉得有些惭愧。虽说他的家境并不富裕，但好在外祖父时常有接济，又生的一副文人的傲骨，连床都没得睡的情况还真是少之又少。
“那你想要什么？除了床，衣服，之外的……”燕书羡目光柔和，整理好桌面，将上面的书一一放回自己的书匣之中。连翘想了半天，然后一脸憧憬的说道：“对了，我要一个这么大，这么大的床！”连翘开始自己比划，从这里跑到那里，燕书羡看了看，约莫有三米长。
“要这么大的床做什么？”
“可以打滚。各种滚！”连翘开心的说道。
“……”
“除了床之外呢？”燕书羡又问。
“床上得有个舒服的大枕头，你们用的枕头都是瓷器的，凉冰冰的，我要软软的，要装很多棉花进去……”连翘有些兴奋，她觉得有床有枕头的日子，真幸福。
“除了床上用品呢？”燕书羡又道。
“褥子？”
“就没有除了和床无关的东西吗？比如镜子，梳子，金钗，摆设？”燕书羡举了一大堆例子，无奈，连翘似乎真的没有想法，双眼就那样干瞪着，摇摇头，对燕书羡说了个“不。”字。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燕书羡干脆照着自己的想法将她可能需要的东西，列了一张单子出来，满满的一张，看得连翘连连惊叹。
“书生，你真厉害！”连翘忍不住赞道，然后伸手指了指，点了那纸上的好几处，对燕书羡说道：“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不要吧，我用不上的。”
“为何不要？除了这些，你那里估计就只剩下床了。”燕书羡鄙视的看了一眼连翘，她除了床，还能想到点别的吗？
“床就很好了。”连翘嘿嘿一笑，她想起她的大床就无比兴奋。
“不行，你还想要什么，必须说。”燕书羡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家伙怎么一点志气都没有。
“那就给我来个蚊帐吧，以前我最怕蚊子吵我了！”连翘仿佛想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咧了一个大笑，那幸福的样子，让燕书羡心中五味杂陈。
“那就再加个蚊帐，今晚我让那糊纸师傅帮忙做好，烧给你。”
燕书羡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刚才连翘说的那些东西他一样也没有删掉。见墨迹稍稍干涸，燕书羡随即收好单子在怀里，准备出去。
连翘却先一步跑到他的面前，不悦道：“书生，那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我真没用，要不然你就给我张床就成。”
“行了，听我的，你等着收东西就好。”燕书羡没理会连翘的反对，径直朝门外走，连翘急了，手一动，一道阴风吹过，燕书羡只感觉一阵阴风从自己面前吹过，将那大门给关上了。
“连翘！”燕书羡终是受不了，大吼一声：“你这是何意？”
连翘见那阴风可能把燕书羡吓着了，连忙道歉道：“书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时着急，真的我只要一张床就好了。”
“连翘！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你过的舒服些不好吗？何必如此？连做一次好人的机会也不肯给我？”
“书生，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鬼，你别在鬼身上花这么多钱，你身上本就不多钱……”连翘好半天才说话，咬着唇，一脸的不好意思。
燕书羡此时才真正明白过来连翘的用意，这丫头居然是不想自己花钱，才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的。刚才他列出单子的时候，她分明一脸的精光，开心到不行，之后却不要，原是这个原因。
她定是知晓了自己前几日为救她损了四十两银子，身上早已一贫如洗。燕书羡只觉眼中朦胧生起，再不想其他，强作镇定道：
“不用担心，我身上还有些银子。我看你生前定是笨死的，阳间的银子能和冥钱一样么？就那半两银子，刚才写的东西还有多！”
“哈？真的吗？你可别骗我！”连翘有些不信，她做鬼以来，可是鲜少见到阴间银钱，多半是连翘去鬼市帮自己带回一些物什，但她也穷，那些银钱多数是从路边捡到的。连翘也能捡到一些，可是她无鬼籍，去不得鬼市买东西。
“真的。你还要些什么？”燕书羡见她这副手舞足蹈的模样，心中烦闷也去掉许多。
“不要了，够多了，我还要串糖葫芦。烟雨城的小孩儿最喜欢这个，我也想尝尝。”连翘舔了舔嘴，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成。”
说完，燕书羡便出了门，连翘一个人暗暗高兴，心想着，书生给她买东西了，还是好多东西呢！比王小姐的那只银簪子可贵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