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开溜
当初姜花嫁到裴家,没有钻戒婚纱,也没有婚礼,只在裴老爷子的见证下,拿着一个结婚证的红本本进了门。
文松也不是没见过这位隐婚三年的裴夫人。
实在是姜花太低调。
在裴钦寒面前,她总是围着围裙,戴着手套,素面朝天土里土气的模样。
这样的形象和裴钦寒太不相称。
以致于裴先生提到前妻,作为总裁特助还是管家文叔的儿子,文松也没想起来。
裴钦寒反而因为文松的反应,难得的对姜花生出了几分愧疚。
成婚三年,她在他心里一直是挟恩图报不安好心的乡下姑娘。
总是灰头土脸的在裴家打转,伪善的神情无辜,心底不知道藏着多少算计。
这么想,裴钦寒那点愧疚又没了。
当初,姜花就不该惹他。
办公室的桌上放着好几份需要明天签署的文件。
裴钦寒其实完全不用大晚上过来加班。
他没有深究自己的想法,只是手指按住印泥的时候,看到那一抹红,忽然联想到了白天……
祈小姐脸上的红疹,是伪装的。
可她为什么伪装呢?
头一天他们刚在月澜湾马场见过。
没见过她真容的,只有老爷子。
裴钦寒疑惑难解,签完文件,仔细擦洗干净手指的印泥,给姜花拨了一个电话。
他甚至没给她的号码存名字。
“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机械的电子音从听筒里传来,裴钦寒面无表情摁断电话。
那女人,走得真是决绝。
翌日。
祈家。
祈月收拾完自己,打算出门的时候被祈绍军拦住了。
“嗯?”祈月不明所以。
她回来之前,跟祈绍军都说好了,她需要上班。祈绍军二话不说就让她去自家的企业mz。
祈月昨天也去看了,公司小了点,环境还不错,美妆护肤这个行业她还没涉及过,小有兴趣。
“祈月,你这段时间,就先不去公司了。我给你请了家教。”
祈月双手抱臂,一大早心情就不大好。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需要。”
“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咱们祈家的脸面。不能再像昨天那么丢人了。”
祈父看起来语重心长,实则还是自私,并且瞧不上自己小女儿。
祈月不想跟他们吵,拿着包就转身折回楼上。
一句话也没说。
没一会儿,助理安娜带着礼仪老师颜清雅过来。
颜清雅年龄没过三十,仪态出众。据说当年还是芭蕾演员,后来伤了脚,就退下来专门给一些演员辅导‘声台形表’。
好几个出名的气质女演员,都跟她交好。
祈家为了祈月花了不少钱。
祈家两口子和颜清雅在楼下说话,安娜自告奋勇去叫祈月。
咚咚咚。
敲门声响。
祈月打开门看着安娜,一副‘你谁’的表情。
安娜笑嘻嘻的,她跟着祈霜很多年,祈霜不仅仅是她的上司,还算是她的好朋友。
“祈霜,是我!你知道谁来了吗?”安娜一脸兴奋。
祈月堵着门没让她进,神色冷淡,“我不是祈霜。”
安娜:“??”
安娜愣住了。
笑容都僵了。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安娜伸手来拉祈月,祈月一用力,把人差点拉一跟头。
祈霜可没这么大的手劲。
也没老茧。
安娜愣了一下,已经被祈月关门,贼兮兮地抵在门后,颇有些女流氓的样子。
“我不是祈霜,我叫祈月。”
说话间,一柄冰凉的玩具手铐已经铐在了安娜和书桌前的椅子上。
“那昨天的是?”
“也是我,但你没认出来。”
是啊,昨天祈月就去过mz,全公司的人都叫她总裁,把她当成了祈霜。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祈绍军事先打过招呼。
安娜捂住嘴巴,这会儿才有些慌了,她的手被铐着,没法动弹,也不敢大喊,才问祈月,“你要做什么?”
“放心。”祈月从衣柜里翻找出一件宽大的睡衣,“我不会伤害你,只想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安娜看着手铐面露犹豫。
祈月:“我不想上什么礼仪课,你冒充我帮我顶一天。”
安娜摇头,“董事长和夫人知道了我就完了。”
“你就当兼职,五千。”
“……”
“八千。”祈月加价。
安娜咬牙,“我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啊。”
祈月点头,把睡衣罩在安娜身上,帽子扣上。
而她换了身休闲的衣服,运动鞋,棒球帽,衣领拉到顶,翻出了阳台。
安娜心如擂鼓的看着。
这二小姐,和大小姐性格完全不一样。
祈月出了祈家大门。
她没开车,快速走出了别墅区,路上翻动手机,找到了电话簿上老罗的号码拨了出去。
老罗是开私家侦探的,跟她有过交情。
老罗接得很快,笑嘻嘻的,“姜小姐,这次什么活?”
“我想知道祈家大小姐的事。”
老罗声音变得正经,“您回祈家啦?”
“嗯。”祈月回祈家的事不过一两天。
其实早两个周前,她发现有人在查她。
随后祈家找到了杨柳村。
她回去了一趟,跟祈家人碰了面,他们说是她亲生父母。
祈月就找了老罗核查,确认无误。
“祈家大小姐有些时间没出来活动了。”老罗想到了什么,告诉祈月。
祈月好奇,“你怎么知道?”
“实不相瞒,有人委托我们查过她。您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
“谁?”
老罗犹豫,“这,属于隐私,我们不能说。不过您放心,姜、祈小姐,这事我保证给您查个水落石出。”
电话挂断,祈月眉头皱得很深。
她没听祈家夫妇提过祈霜,反而回来这两天,天天被人当成了祈霜。
祈月没跑多久,祈家人上楼就发现了安娜的伪装。
安娜是被迫,但当着外人的面,祈父气得当即晕了过去。
颜清雅先走了,祈月被祈家的保镖逮了回来。
要不是他们说祈父心脏病发,祈月也不会给他们逮住。
她想,她对这几个突然从天而降的亲人,多少有些心软。
刚这么想完,祈月前脚踏进门。
哐!
一个抱枕当面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