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辞而别
林晗的房门紧锁着。光照斜落，不知多久，他从里头走了出来，在小道上驻足许久，头微低着，兴许是在看地上的石头，片刻停留随后转身离开。
季枫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心绪繁杂，任由着他。
你若是没能想明白，我便随着你胡来。
此时的祁陵城府中，一名男子躺在床上，他大口喘息，面色苍白，脖子以下经脉，黑色的好似无数草根那般相连遍布全身。
随着一颗丹药入口，经络丹旋即化为液态，寻着食道涌进。黑色的毒素好似被冲击般疯狂的退散，经脉暗淡，皮肤也恢复了原来色泽。
紧接着，他猛然翻身，喷出黑色的一滩血液，随后昏厥过去。
“父亲。”，楚茗苏在他身边，冰冷的面容上转变担忧之色。原来她并不是无情，只是不曾动容。
纪瑶上前，在一旁坐下，伸出手他手腕上把了一脉，神情凝重，随后她起身。说道：“只是药性强烈一时没缓过来，没什么大问题，毒体已经逼退了，还有些残留在灵根处的毒，长期服药便能消除。”
纪瑶打开房门，只见柳橙依在外候着，愁眉苦脸的。她留了句：“我去煮碗药，你进去候着吧，楚城主醒来后我们再离开。”
“你看着，有什么事情唤我。”
只留柳橙依在原地，她随即进去找了座椅坐下。看着床上躺着男人，微微蹙眉，祁陵城城主楚恬晚，他处人处事和善，却遭遇不测，外界对他评价都是惋惜。也为楚茗苏心疼，小小年纪便要肩负着整个祁陵城。
不知过去多久。
楚恬晚缓缓睁开眼睛，缓慢地抬起手，唇边干燥发白，用那极其微弱的声音喊道：“水……”
“父亲。”，楚茗苏握着他的手，手足无措。柳橙依连忙拿着茶杯盛满水上前。
“城主身体虚弱，现在给他喝水，只会徒增新病。”，这时纪瑶的声音突然传来制止她的行为，随后她的身影出现，端着一碗汤药缓缓上前。
将汤药呈上，楚茗苏接过来细心地喂送汤药。兴许是渴的缘故，顾不上太多，不停吞咽，好在楚茗苏天生极寒，汤药经过她手的那刻就凉了下来。
楚恬晚苍白的脸上有些气色，长发掺杂着不少白发，一病便是十七年。待他恢复些神志，看着楚茗苏，眼里不禁潸然泪下。
“苏苏，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这些年耳边常伴她诉苦的影子。她挺过了一个又一个困难。
“看到你没事了比什么都好。”，楚茗苏红着眼睛安慰着他。柳橙依看着都不由心疼，看不出来，她什么都藏着，这些年的委屈，真不容易。
楚恬晚平复心情，他对纪瑶二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二位是？”
“这位是雅兰的老师，这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楚茗苏一一介绍，岂料纪瑶直接双手抱拳半弯着腰，郑重地说道：“在下纪瑶，多谢楚城主当年相救，特此报答。”
楚茗苏一时没反应，神色微惊看着她。而楚恬晚顿了顿，随即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夙月城那个女孩就是你吧。”
夙月城，早在二十年前随着那场大火销声匿迹了，如今只是一处废墟。而她是唯一的幸存者，楚恬晚那夜救下了她，如今不惜一切救治，只为还清当初的恩情。
“是。”
纪瑶没有隐瞒。那场大火下的女孩如今已长大成人，她没有带着仇恨活下来，或许如世人说的那般——夙月城无一幸免。
楚恬晚不愧是一代城主气场不容置疑。随便看了眼柳橙依，都给她慌了下脱口而出，“柳橙依。”
他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简单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柳将军的小女儿，如今他身体还硬朗吗？”
那年他曾到访过一次，那时她还是个三岁大的女童，颇有印象。
“家父，已不再战。”
当年各城城主与南荒的战争持续了五年。楚恬晚也一病至此。他战役上中了毒，伤及灵根，毒素扩散经脉，而柳将军也已是辞去职位不在征战。
“楚城主如今灵根已损，切记不可再参战。”
侥幸捡回来的命，多年的影响，总是要拿些东西作为代价的吧。
“这点我明白了，不过能留住这条命，是辛苦你们了，如今的世界安和也无需再战了。”，楚恬晚看开来，当下全权有楚茗苏负责，看着她楚恬晚有的是欣慰、心酸更多的是骄傲。
何来的安和？
私底下都在觊觎着，试图挑起战乱的野心，更有些地方至今战火连天，纪瑶没有指出，她只是觉得那种安和只有幻想出的。想到这她想到更多的是夙月城，那夜的火额外的通明。
“既然楚城主已无恙，那么纪瑶告辞。”
楚恬晚并没有说什么，她也不等回答，留下药方起身告退。柳橙依见状连忙说道：“我也告退。”
“这就完了？”，柳橙依追了上来，不解问道。
纪瑶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不然呢。”
“没有点什么要求？”
“我此行只是还人情，接下来与我无关。”
“那季枫接下来怎么办？”，柳橙依不与她争执，转移话题。谁曾想她竟然沉思了许久。柳橙依也不笨，看得出来，世间能救他的很少，他没有时间等上百年。
“我会救他。”
“那林晗呢。”
“……”
行木居，纪瑶匆匆赶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与柳橙依在门外。
“小晗。”
许久不见回应，柳橙依有些着急，轻轻敲了敲门，“林晗？在吗？”
敲了半天也不见响应。
“他回陌正了。”，季枫缓缓从屋内推着轮椅出来，疲倦困乏地看着她们，继续说道：“门没锁，东西拿走了大半，里头留了纸条在桌面上，人现在应该出了祁陵城不久。”
果然还是……
纪瑶失神地颤抖着身子，柳橙依赶忙用力推开房门，里头的东西带走了大半空了些地方，她迅速来到桌前，张纸上那几段字让她一时生气，“不辞而别，谁给他的权利。”
［我回趟陌正，比赛前回，务找。］
“你也不拦着？”
“你们两个是搞哪一出啊？”
“听没听见？季枫！”
季枫顾不得她，随即转动轮椅回屋。好似听不见一字一句。
“季枫！”
纪瑶声音微颤，说道：“算了，让他们去。”
她清楚林晗的不辞而别，季枫的熟视无睹，是在生自己的气，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
“你也真是的，不知道你在干嘛。”，柳橙依一时不知责怪谁了，叹了声气，说道：“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聊清楚吗，非要搞得不愉快。”
“我应该让他失望至极了。”
他行事一向如此，自打那天起，便从未想过好转，何谈失望一说。
季枫看着桌上的信：
［这边已通知，不必担心。］
前些日子他思前想后，于是写了一份信寄回陌正，：叔叔，有些事情仓促，一时解释不清，祁陵城主性命危在旦夕，所需之物与我相同，子晗手中，以他的脾性会一意孤行，我只有先斩后奏，待事情结束，他定会归家。
陌正会包容、倾尽于他的港口，在外的暴雨雷鸣不会出现北陌。
窗外的金乌藏身于后边那棵大树茂也之中，它不停转动着珠子，嘴尖打理翅膀下的羽毛，时刻守在他的周边。
城外的身影不停歇地前行。
作者：到这里了就是单线的推动了，其他分线可能会简写。大抵是没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