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凶
镶嵌在石洞周围的大颗萤石被毁了一半摔在边角，石洞房间内弥漫着饭香和血腥气，碎裂的碗食物混合着殷红鲜血淌了一地。古青青躺在地上已无生命特征，古城趴伏在地啃食着，像一只贪婪饥饿的野兽。
跟进来的林立冷抽口气，惊呼，“古、古教授，怎么会。”
这句惊呼惊动了古城，他转过来脸嘴都是鲜血淋漓，躬身进入防备状态。
“不是说都检查过吗。”沫阳眉头一皱。
想是那些人不敢叨扰古城才造成今天局面。
古城突然面目狰狞仰天长吼，身后长出一对翅膀撑破衣服挥展开，像是动物隐藏的指甲锋利亮相，古城一跃而起落在石洞里半人高书架上面，趴伏身体俯视众人。
“大家出去，交给我。”沫阳声音落下林立点点头带人退出古城所在石洞外守着。
我也退到外面，偷偷掀开幕帘一角往里看。古教授身上并没有像我之前见过飞行异化人进化的彻底，他身上鳞片没有长满，也就被扯开的衣襟的前胸有一片手臂处有少许，若不是展开一人手臂有余的翅膀外形和人无异。
古教授发出一声尖锐鸣叫，似在震慑沫阳，后像一只离线箭冲过来，沫阳一闪错开反身抓着古教授的脚踝狠狠拉回甩到石壁，一个疾冲手臂卡主古教授脖子。
古教授后背重重撞在石壁，口吐鲜血神志倒是恢复一些，浑浊迷离眸带聚焦看清地上已死的侄女古青青时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青青……”古教授神情呆滞眼睛流出浑浊的泪，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叔叔对不起你。”
“为什么你的变异程度和其他人不一样？”沫阳问。
“我是两年前意外被感染，没有病发彻底异化。我侥幸于我的幸运，但自那日后我身体状况每况日下，身上长鳞片，胃口变得十分不好只想吃生肉喝血，我一直在压制渴望。几个月前我的记忆出现短暂失忆直到最近一次我醒来发现自己在啃食一具尸体，我害怕极了怕被发现也怕真的完全异化，可我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这次失控只是意外。我的自私害死了青青是我的错……”古教授呼吸急促，声音断断续续，手指吃力指了指桌子方向：“哪儿有我这几年关于异化人的研究笔记也许对你们有帮助。”
“放心走吧，不会很痛苦。”
“拜托你保护这里的人，保护青山。”古教授拜托沫阳做着临终遗言，仿佛知道古青山在外面，向洞口方向喊道：“你姐姐和我都走了，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古青山再害怕不敢靠近，面对亲人的临终告别也难掩悲伤一度想上前。
沫阳手臂使力，压断古教授脖子。
玥玥父女得以清白，本来是件开心的事情，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死亡不是一件开心的事，这种情况下这样的死去很可怜。看着痛哭流涕的古青山，我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恶了。
我走进去想找点什么盖到古青青脸上，她的气管被咬断正从里面泊泊冒着鲜血，没等我寻到东西古青青以一种扭曲的姿势从地上站起来，歪着摇摇欲坠头颅，眼眶里白眼珠翻了翻黑色同仁回到眼眶中间部位，古青青面目狰狞人类智慧意识丧失后她有得只剩动物掠食、进攻的本能。
我尖叫梗在喉咙，沫阳已经解决了古青青，她重新倒回刚刚位置。
事情告一段落玥玥父女回自己房间休息，我终于可以抱着沫阳睡。
“你今天好安静，是被中午的事吓到了么。”
我的情绪有点低落，大宝死后有新人顶替了大宝位置，古教授的死也没引起什么波澜，人的死亡像一波水纹平静后无痕无迹，“嗯，我好怀念我们的安全屋！偶尔泡泡澡，吃你做的饭，我写的无聊至极的剧现在想想无比美好。外面的世界好多死亡我不喜欢。”
沫阳没说话，打开我们在安全屋的映像，明媚的阳光干净的室内，桌上刚做好的牛排散发着诱人的色泽，曾经的习以为常变成可望不可即。
“只要存在我们就能找到地下城，那里不会有异化人。相信我，我会带你找到的，爸爸妈妈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爸妈真在地下城不会放任不管我，六年杳无音信其中一定发生变故，不过我不想深想这些事想的过于清楚明白我只会更不快乐，宁愿希翼的期待我的爸妈在世界上某个角落等待着我们。
安全区又迎来流民，其中有一对夫妇，妻子是名孕妇。
“沫阳，是孕妇竟然是孕妇。”
“孕妇有什么好惊讶的，碳基生物正常情况。”
当初人类逐渐加入基因改良产生的优越人体能跟男人不相上下，女性每个月不再需要掉血承受经期的不舒服，不影响怀孕。
遵循自然的传统人类没这待遇，所谓有需求就有市场，出来一种给传统人类吃的药，一年内没了经期困扰，缺点就是服药期间无法怀孕。
当初异变爆发的半年有余已经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传统女性体能上弱于男性，经期更容易招异化人攻击，霎时那些药被哄抢一空。药管局又破格出了一批长效无经药物，那时已经不在乎人类无法繁衍后代是否灭绝，当务之急想办法提高女性存活率，只有先不丢性命人活着才有希望。
“她没吃药吗？”五十岁以下以防万一都要吃的，这也是我来到安全区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孩子年纪是小于异变爆发后的。
沫阳摸摸我的头，“别人的事情不要关心那么多。”
“怎么是别人的事，你想啊不具备医疗环境即便孩子顺利出生能不能存活都是一个问题，生孩子的过程万一引来异化人怎么办，这和这里每一个人息息相关。”我不经跟沫阳吐槽这对夫妇的自私。
“饥饿会让人疯狂退化成只为生存而存在的动物什么都会吃，但凡饥饿不到那种程度顺位第二的本能便会延续，这是人类、不，是所有碳基生物都是如此。人类更高级一点区别于其他生物只为繁衍后代，更多的是为了所谓的‘爱’情不自禁或者满足私人发泄情绪获取的‘愉悦感’。你记得古教授笔记里的话吗，病毒是一样的人体是不一样的。也许她吃过药，但药效相较其他女性很不一样加上碳基生物的本能驱使就这样了。”
我还想反驳几句又觉得没什么意思，沫阳微微侧头向后伸手，疾走几步赶上他牢牢握住。
沫阳需要光能充电进入冬季我们需要外出，那只死掉的老虎皮毛被完完整整剥下给我制了套冬衣御寒，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沫阳不等老虎野猪两败俱伤要抢先一步冲出去原来是担心野猪獠牙戳破虎皮。外出时我不仅身上是暖和的心也是暖和的。
多余的虎皮给玥玥也做了一身。
冰天雪地不少动物冬眠，我和玥玥跟随沫阳踏着虎皮做的靴子肆无忌惮踩在积雪上，“吱呀吱呀”积雪被踩发出的声音悦耳极了。
沫阳颓然仰面倒在雪地，“我输了，休战。”
我扔掉手里捏成团的雪也躺在雪地，口中不断呼出的白气聚成一层霜雾：“打雪仗没人赢过我，我的命中率百分百。”
玥玥见我俩不打了也丢掉雪球跑过来躺倒中间。
“才不是姐姐厉害，哥哥站着不动给你砸。”
“玥玥，你知道你越来越不可爱了吗。”我带着手套的手在玥玥明显越发圆的脸颊戳了戳。
“没有呀，都说我白白胖胖可爱了呢。”
“好，你可爱了。”我口中应承玥玥，眼睛不由自主落到沫阳身上。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季节身穿单衣的沫阳像傲雪凌霜的梅与寒冬顽强争高下，我知道他不惧寒冷但是……
“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冷，”我起身去拽玥玥。
有时候沫阳带着我寻到洞穴抓小动物加餐，有时沫阳会找些野果掰碎埋进雪里然后挖出来给我当零嘴吃，有时我们打雪仗堆雪人，打雪仗的时候沫阳从来不砸我，因为有沫阳的照顾我一直很好。
爸妈，谢谢你们。
我使劲吸了吸袭人的寒气将因温暖融化想涌出的泪意暂时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