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属Alpha的
第四十四章属alpha的
自从时异给云佑之讲过王星的历史,小家伙沉寂了好几天,他们没有行动的时候,云佑之不是在发呆就是围着时异问这问那。
时异明显能感觉到云佑之时有时无的不安,不知道小家伙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他也基本有问必答。
转眼间,他们的丛林生存接近尾声,时异他们可以说在这一片混得风生水起。周围的小队都知道第一军校狼队的威名,凭一己之力淘汰六支小队,连他们自己人都不放过。
这个自己人就是林阔那一队人。林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又撺掇两个小队屡次对时异下黑手,有一次趁夜偷袭竟然上了真刀,时异当时防备不及直接见血,连带着云佑之和周月也受了点伤。
时异本来念在同学一场,没打算在赛时和林阔翻脸,更何况他们那一队带队的是王充,时异挺欣赏王充的,可惜让林阔连累了。时异实在忍无可忍,用复活牌换取消息,找到了林阔那队人,当着王充的面狠狠把人揍了一顿直接送走。王充也是后来才知道林阔竟然在背后搞小动作,当即和林阔吵翻天直接闹掰,复活赛也不参加了,直接退赛回去就把人告上去,等学校处理。
学校那头一查还真就查出一些事来,林阔的父亲结党营私,买官卖官,甚至走私军火,最后被下大狱了。
当然,这些事情远在丛林里的时异一行人都还不知道。
“时异,明天我们就走了,伍仔怎么办?”
云佑之提着沉甸甸的鸟笼颠了颠,小乌鸦已经明显长大了几圈,翅膀已经彻底痊愈。
伍仔就是云佑之当初捡来的那只小乌鸦。
时异接过鸟笼,二话不说直接把这只关了许久的乌鸦放出来,乌鸦在地上扑腾几下翅膀,试图飞起,尝试几次后终于成功飞上树梢。
“你怎能直接放了它,绳脚还没绑上呢!飞走了怎么办!”
看着独自飞上树梢的黑色大鸟,云佑之直接急了。最近他有在练习伍仔飞行,但是都是栓着用旧衣编成的脚绳才敢放出来。他特稀罕这只大鸟,短短几天,伍仔就能听懂他简单的口令,和小狗一样聪明。
像是印证云佑之的话,伍仔在树梢上左顾右盼片刻,果真挥动翅膀毫不留恋地向着天空飞去,在高空盘旋发出乌鸦特有的嘎嘎怪叫声,似乎在庆祝自己获得自由。
“伍仔!你回来!”云佑之急得追出去几步,仰着头朝空中呼喊。
伍仔越飞越高,渐渐看不清鸟影,成了一个小黑点。
“时异,你赔我伍仔!你赔我!”云佑之转头怒气冲冲地去揪时异的衣领,怒不可遏。
“我只是放它去它想去的地方,它本来就不属于你。”时异任由云佑之发泄,十分从容地说道。
云佑之听到这话更生气了,“它是我捡来的,我给他治疗,分它干粮,养了它那么久,我连睡觉都把它放身边!你凭什么说伍仔不是我的!”时异怎么能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放跑它!
时异看着云佑之气得头顶几乎要冒烟,也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对它有恩,但它并不因此就要成为你的所属物——它属于那里。”
时异伸手指向天空,那里有个小黑点越来越大,轮廓逐渐清晰成型,变成一只飞鸟的剪影,它正扑扇着双翅而来。
“嘎——嘎——”
熟悉的怪叫声在头顶响起,云佑之愣神片刻,惊喜抬头。
伍仔竟然又飞回来了。
时异扶着云佑之的一只手臂,伸出,像鸟儿停靠的树枝那样。
“回来。”时异向天空呼唤道。
伍仔扇着自己的大翅膀盘旋而下,稳稳落在云佑之的手臂上,发出一声怪叫,像是在和云佑之打招呼。
“伍仔!”云佑之惊讶极了,小小翼翼用另一只手抚摸伍仔背上的羽毛,爱不释手。
“嘎——”又一声怪叫,像是回应。
时异也伸手去摸伍仔的羽毛,乌黑的羽毛在日光的辉映下,泛着五彩斑斓的光泽。
“它不是天生被人豢养的金丝雀,你看,它的羽毛在日光下闪耀着自由的光泽。”时异轻声说道。
云佑之抚摸伍仔的手一顿,嘴角的笑立刻僵住,扭头去看时异。只见时异目光温柔地看着伍仔,指尖轻柔抚摸那些泛着光泽的乌羽,眼底没有贪婪和占有欲,只有毫不吝啬的欣赏。
时异能感受到云佑之的目光,他淡定直视回去,“怎么?不认同?”看着云佑之白生生的小脸,有点手痒痒,想捏。
云佑之心里一阵酸涩,有点想哭。
人们都开玩笑说omega是泪失禁体质,眼泪说来就来,跟泄了洪似的,控都控不住。
“我也没有骂你,怎么就要哭了。”时异眼见着云佑之就红了眼眶,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时异以前惹哭过的小孩多了去,这还是头一次他还没发功,就把人弄哭了。
云佑之突然就很感性。
为什么一个alpha能对着一只鸟都这么有同理心,但是却从来没有为他们omega设身处地着想过。他们也不自由,要是结了婚比鸟儿还惨,再也离不开自己的alpha。
社会群体意识普遍认为omega就应该是柔弱的、是需要保护的。他们不如alpha强壮有魄力,生理潮热让他们不能像beta一样自由。不能自主控制的信息素让他们处处受限制,在特殊时期不能出现在公共场合,一生不停地用着抑制剂,就这样都还不够保险。
因为人种稀少,更容易生殖,星盟的法律赋予omega拥有不低的社会地位,保护条律多到数不清。又有多少人意识到这些明晃晃的优待,其实也是禁锢omega天性的枷锁,让他们喘不过气。偏偏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正常的,连反抗都会被说成是无病呻吟。
云佑之算是omega中幸运的,他的生长环境十分优越,既有父母疼爱,又有兄长呵护。就是这样的环境下,云佑之都能感到不适,更何况其他处境还不如他的人。
脑海飞速掠过那些让自己十分不喜的回忆,云佑之越想越难受,直接情绪爆发哭到哽咽。
“怎么了这是?我不放跑你的伍仔,你喜欢它,它就是你的,好不好?我错了,你别哭了。”
时异慌张地柔声哄着云佑之,难以言喻的悲伤在他心底乱窜,其间夹杂着一股熟悉的躁动不安,时异觉得自己的腺体又开始发热。
心里一怔,时异隐约感觉到再这么下去,云佑之怕是又要失控。
时异的脑子突然开窍,云佑之怕是不止会因为暴怒而失控,只要情绪无法排解积压到一定的程度,任何触动都有可能成为引爆云佑之情绪的导火索。他不是单纯的火药桶,而是个情绪反应高压容器,只要任何情绪突破阈值,都能让云佑之的理智顷刻崩溃。
云佑之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语,时异放弃和他交流,果断将人按到怀里先控制住,“周月,快来!”随后朝帐篷那边高呼一声。
这一叫喊,其他人闻讯纷纷围过来。
“周月,任医生准备的药。”时异看见周月过来急忙招呼道。
因为云佑之是omega,当初参赛的时候就给赛方报备过,他们需要携带特殊药品,时异觉得云佑之这个性子会把药弄丢,安全起见就由周月保管。
将近一个月云佑之一直很挺稳定,不想这最后关头还是发作了。
周月手脚麻利地找出那个专用药盒,拿出一管无色小药管,小药管被一层透明防菌膜裹着,很珍贵的样子,目测药品量不大,也就两毫升,她又从医疗箱里掏出另一个盒子。
时异凝神一瞧,他感觉整个人有点精神分裂,那玩意儿不是装腺体针的吗?
“周月,这是要直接注射到腺体里?”时异对这种事情有点发怵。
“是,任医生专门嘱咐过,注射进其他地方无效。”周月一面给自己流畅进行手部消毒,一边回答道。
时异摁着云佑之不停拍着背给他顺气,人已经泣不成声,喉咙发出类似小兽的呜咽,感觉随时都要哭背过气去。
路其言拿了一块防护布往地上铺开,“异哥,先让柚子躺下来吧。”捋平后朝时异说道。
时异往后看一眼位置,果断将云佑之打横抱起,将人放过去。还好现在的云佑之,和上次失控不太一样,没有暴力倾向,不然他们得几个人才能按住他。
季落给时异递了一团干净纱布,时异接过就要掰开云佑之的下颌塞进去,他担心云佑之情绪激动会咬到舌头。
那头周阳已经协助周月,拿出腺体针,准备汲取药液。
“不行,你得给他扶起来一点,露出腺体。”周月提醒时异。
时异闻言来不及将纱布塞进云佑之嘴里,先把人扶起让人面对自己坐着。
周月上来就把云佑之的脑袋往时异肩头按,摸准云佑之的腺体位置消毒、取针、汲药、扎针、推进药液、拔针,一气呵成。
云佑之早已陷入半昏迷紧闭着眼,针一扎/进腺体,他的身体一抽搐,吃痛唔一声,凭借本能张嘴对着时异脖颈的软肉一口咬下去。
时异吃痛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脖子涌去。
乖乖,这是咬到他大动脉了吗?
“天呐噜~第一次见到属alpha的omega。”周阳不着调道。
从周阳的角度能看得十分真切,连云佑之咬了多深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还不至于咬到大动脉。要是时异是omega的话,云佑之的嘴巴再往后颈偏一些,估计就会咬到腺体。
真是好野的一个omega,果然不同寻常。
“……”时异无语。
听过属兔子属虎属猪的,就是没有听过还有属alph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