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少主的替嫁逃妻（6）
苏奕哪个都不想选。
假如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外来者或者穿越者，那可能还就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但还剩下一些积分的苏奕现在就很佛，他想的就是要真给他逼急了就花积分买道具，问题不大。
可说实话这个部落的操作真的骚到他了，妹妹代替姐姐嫁人这种事在很多狗血文里早已屡见不鲜，他偷看他姐的小说时也看到过很多这种桥段，但让一个大男人代替姑娘去上花轿？
他妈的什么睿智才能想出这种智障办法哈哈哈……
但很神奇的是那位阿诺姑娘居然真的把这个部落里的人都说服了哈哈哈哈哈一堆人才他妈的哈哈哈哈……
“奕哥，你这就是少见多怪，在脆皮鸭文学里面男扮女装的替嫁题材也不稀奇啦，”小七在他脑袋里高深莫测地给他科普，“我平时都让你多看点咱们频道的纯爱，多看点也有利于你以后推任务嘛，可你都不爱看。”
“谢邀，我拒绝，我们对纯爱的定义不一样，”苏奕说，“而且这不是言情世界观吗。”
“唔……不知道哎，”小七说，“可能虚幻世界变成真实世界后，就多元化啦？”
现在除了这个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解释了。
苏奕倒也没想真的追究个所以然出来，至少在这时，他认为他是绝对不会干穿女装上花轿替人出嫁这种脑瘫事情的，因此他现阶段虽然安安稳稳地被关着，但只等时候一到便会跑路。计划通。
但计划这种东西似乎总是存在诸多变数，就像人们常说“人算不如天算”一样。
变数最开始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熬着夜和小七唠嗑的苏奕眼睁睁看着应该是柔弱小白花的女主撬开了树屋的门，手上托着个照明用的圆珠子走了进来，对他说：“我把外面的人都支开了，我们快跑吧！”
于是苏奕稀里糊涂就跟着人女主角跑了。他大约猜到了阿芸姑娘的想法，无外乎觉得对不住他，于是违背族人的想法将他救出去，还带他逃跑。
能不耗费一分一毫积分就从这地方跑掉这种事，苏奕并不排斥，甚至觉得很赞。
他在心里悄悄给女主角点了个大大的赞。
两人一边跑路，还一边聊了起来，不过大多都是有点话痨的阿芸姑娘在说，苏奕跟在后面安静地听着。
“其实以前父亲他们并不会如此的，”阿芸姑娘叹了口气，说道，“但如今的各大部落均草木皆兵，因为那桩往事叫人知道了，我只是没想到父亲也会如此，还连累了客人。”
苏奕听得不明所以，于是他问：“什么往事？”
阿芸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愿多说，只是嘱咐了他一句：“客人离开之后便向着北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切记也不要去到任何部落之中，如今大家对异域来客都很防备，偏激一些的可能当场便绞杀了。”
……好家伙。
苏奕心中直叹这是个什么鬼世界，妖族不用说，听名字就不友好，在后世也一直致力于猎杀人类，他必然是不能接触的；人族似乎也很不欢迎外地人，身为人类的他差点被抓去挖心，阿芸姑娘又说不能接近部落；至于灵族……想起一来就被吸血的事情，苏奕觉得，那也不是个好招惹的种族。
真就全员恶人啊？
想到灵族，苏奕询问阿芸姑娘：“不知算不算冒昧，阿芸姑娘，前些时日你与你姐姐同我说起的，与灵族联姻一事……这件事是没办法拒绝的么？”
“是能拒，但若是拒了，只怕等不及三个月，我们的家园便会毁于一旦，”阿芸姑娘笑了笑，却是有些苦涩的味道，“因着这片大陆之上的万千生灵，全都唯妖族马首是瞻，可妖族的各种修炼法门，又全是与人族有关，我族弱小，唯有仰灵族鼻息而存，灵族生来便压妖族一等，只是孤僻不愿与其他生灵打交道，愿意庇护我们，也是因着这一年一次的联姻……”
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阿芸说，“什么联姻嫁娶，不过是‘贡品’的另一种说法，谁会愿意……有时候我会想，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有灵智地感受着自己的弱小么？”
因为你们的存在，一开始确实就是作者为了狗血服务的设定嘛。可如果真的要变成真实世界，那定然是需要平衡的，就像后世一样。
灵族覆灭，人妖共存，妖有法力，人有灵力。
但这些不适合说给现在的阿芸姑娘听，所以苏奕只是用开解的语气跟她说：“咱们人族虽然身体弱小但学习力和创造力惊人，也许千万年之后，三族就会维护到一个平衡的程度，也许那时的人族将会登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连他们妖族也拍马不及。”
见阿芸只是笑了笑没当真的模样，苏奕想了想，问她：“我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便狂妄了些，姑娘不要见笑——说起来，灵族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种族？”
在后世的各种传唱和记载中，至少在齐敏才跟他说的那些事件里，灵族似乎也没扮演过什么特别坏蛋的角色，甚至在除妖师里风评极佳，虽说不排除有灵珠碎片的加成，也不排除是因着倾全族之力封印了妖王之事，可就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灵族和后世传言出入有点大啊。
不过想想也是，一年只随机在每个部落抽取一位少女或者少年，将之献上，就能护得整个部落上百个部族一整年平安无恙风调雨顺的，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灵族又何尝不是神明一样的存在呢，这样的献祭和其他献祭并无太大分别，是以他们并不会放大灵族的缺点，反而过大吹捧了灵族的庇护，只有阿芸这样女主设定的姑娘，才会对这一切产生质疑。
更重要的是，四千万年前所发生的事件，早就在时空的洪流中遗失，后世所能窥视到的，不过冰山一角。
两人已经离开了这个部族的大本营，苍翠巨大的树木被远远甩在身后，外围是年轮不过百年的树木，比起部落深处的千年古树虽说矮小了许多，但仍然遮天蔽日，枝叶繁茂足以将月光遮掩，一片漆黑中，阿芸姑娘手中散发着微光的珠子便更为瞩目。
“灵族……我也不知如何说，想必也没多少人知道怎么说，”阿芸轻声道，“有一个大家都知晓的事，那便是‘灵族’这个名字的由来——他们以灵魂为食，万物有灵，他们便是将那些灵吞噬殆尽的种族。”
苏奕瞳孔一缩，忽然想到来到这个时空前遇到的事，以及那个附在成熙体内的东西，他之前一直以为那是个妖族，如今想想那东西说的那些话，难道说……那是灵族？！可是灵族不是已经灭绝了……？
阿芸姑娘说：“在得知他们叫做‘灵族’之前，他们被人命名成‘鬼族’，以及妖族也曾一度将他们称之为‘幻族’，据说他们生来便具有‘织幻成真’的本事，一度让妖族防不胜防，据说那项能力就藏在灵族的灵珠之中，因此妖族便一直企图捕获灵族偷到他们的能力。”
苏奕心头剧震，只觉得自己前不久才坚信的设定又得到了更新。所以说，灵族其实一直没有覆灭吗，那么那些依靠幻境吃人的究竟是灵族还是妖族，又或者是二者兼有？那些一个个以灵族后人为荣的除妖师，不知有多少除去了未死绝的灵族。
想想后世几乎是个妖都会编织幻境，那么大抵灵族的能力最后还是被妖怪们偷到了手的。
说的是“偷”，但既然提到了“灵珠”和“捕获”，其过程想必也是残忍血腥的。
苏奕难以避免地想到了云朝，他刚来时见到的云朝。
——所以云朝的灵珠，是那样没的吗？
——所以他是类似于人被挖了心那样，被妖怪挖去了灵珠，然后将自己冰封起来延缓死亡吗？
早前变故来得太快，他和云朝还有许多事没来得及说，是以他对对方过去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丝毫了解，而且他那会儿觉得时间还长，便没想一定要立马追问出来，更别说那狗b简直有毒，每次见面都只想着那档子事，搞到后面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因为时间到了被送回身体，玛德。
也不知道将灵珠给云朝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可就算有影响他也见不得对方那个样子躺在那里，而且他现在记忆没出什么差错，那便是没有问题……吧？
苏奕沉思了片刻，问她：“所以所谓的嫁去灵族，便是要你们拿灵魂去……嗯，献祭，以祈求对方这一年的庇护？”他默默地把没出口的“投喂”改成了“献祭”。
“大致如此，也可能不止如此，我听闻灵族对待人族的噬灵方式与其他种族并不一致，”阿芸说，“具体我也不知了，这些都是我听姐姐说的，姐姐懂得比我多，不过我想那些去了灵族的大家，终归还是被吃掉了灵魂。”
“那你这样放我走了，你们怎么办？”苏奕顺嘴问了这么一句。
阿芸姑娘抿着唇，道：“姐姐那边我会说服她的，我代她去便好，无论如何，都没有让客人去受罪的道理。”
唉，真的是个好姑娘。可惜别的事还好说，这件事他是真的没办法帮忙，先不说让他嫁♂人是一件听着都能让他发笑的事，只说这本来就是女主角的重大戏份，断没有他插足的道理。
思索了一番，苏奕安慰她：“阿芸姑娘如此心善，不管是去到哪里想必都有一番收获，你此番嫁的那位灵族少主，定能被你折服，他一旦发现你的好，哪里还会舍得让你死。”
“客人切莫说笑，那岂是我们可以肖想的，姐姐与我说过，那位云朝少主从不会挑选人族祭品来做新娘。”阿芸姑娘苦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现在下结论为时——等会儿，什么，什么少主？”苏奕瞪着眼睛止住了步子，神色古怪，语句不顺，“云什么朝？”
“云朝少主呀，我先前与姐姐在祭司爷爷那里见过他的画像，他……他生得真好看。”阿芸姑娘见苏奕不走了，便停下来等着他，只是此刻提起这个名字，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偏过了头，面颊在微光中有些泛红。“其实云朝少主的名字没几个人知晓，他太神秘了，还是姐姐告诉我的，姐姐总是知道很多关于灵族的事情。”
苏奕：“……”
阿芸姑娘又说：“与灵族的联姻从来没有定数，只是说选定哪个部落，要将哪家的姑娘公子送去，从未说过具体送予哪位灵族，但有一点我是知晓的，云朝少主迄今没有收过一次人族新娘，我又凭什么成为那个特殊呢？”
苏奕：“……嘶。”
阿芸姑娘一脸关心地看过去，问他：“客人怎么了？”
“啊，”苏奕拽了拽落到胸前的马尾，抬头望天，口气平缓，“没事，就是突然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