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油箭和酒精

    姜齐说的是给卫军备酒而不是自己喝，一开始姜复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后得到的答案还是如此。姜复心中实在想不明白姜齐起这句话的意思，同样想不明白的人不止姜复，也包括刚进来正好听到姜齐第二次确认答复的徐寻道。姜复徐寻道二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怀疑过是姜齐是不是被气糊涂了。但是二人在听了姜齐的解释后，两人表现又各有不同了。

    姜复听到姜齐说完自己打算后，立即拍手称快叫好，而徐寻道听后则是直抽冷气。而这背后的原因却是一致的，因为两人都觉得这事做的够狠够毒。

    自从姜齐到来后，整个姜军的军营就忙碌了起来。而城中的卫军见姜军的军营终于忙碌起来了，竟也纷纷松了口气感到安心了许多。毕竟就这么每天被这么围着却什么都不做，这真的让人心慌害怕不已。现在城外的情形看起来就正常多了，城中卫军们一个个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看着城外姜军的军卒开始打造攻城用的投石机，终于让惶惶不可终日的城中卫军也有了事干。一个个卫军士卒也在将官们的吩咐下跟着忙碌了起来，滚石檑木抬上了城头，熬煮热油及金汁的锅也架了起来。

    城内城外都开始热火朝天的准备起来，又是两日过去后城外终于是打造完了投石机，同时武城外四面八方也都排布上了弓手阵营。

    面对于姜家这一举动，此时城中的卫军真的为姜家如此浪费的做法表示不解了，更是暗自腹诽不已。因为单凭先前每面城墙的那几千游弋的骑兵，这城中也没人能跑的出去啊！现在姜家又增加了这么多弓手在更外围防备，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也有心大的卫军士卒，在清点了一遍姜家打造的投石机后发现。这些投石机虽然个头小了点，但数量真的不少每面城墙都有着十几架。城墙上的卫军一个个苦中作乐一般，指指点点评说着城外姜家的种种。说出的话也不见半点紧张害怕，绝大多数都在腹诽姜家多此一举或是羡慕姜家财大气粗。虽是眼见着就要开始生死之战了，但在经历了先前的煎熬后，此刻却完全没了先前的紧张氛围。

    甚至于有些将官在带头猜测打赌，赌的是姜家主攻方向是哪面城墙。其中押注最多的一面城墙不出意外的，正是之前城门楼上挂过姜妍尸身的那面。

    城外姜军这一日终于完全摆开了阵势，每面城墙兵力的排布基本一致，并没有特别照顾先前呼声最高的那面。都是两千弓手阵线在前，每名弓手旁边都堆着几十支奇怪箭矢；五千骑兵在后，中规中矩的人手一杆长枪背负一把短弓。

    排兵布阵完毕，就见一前两后三骑前出来到那面掉过姜妍尸身的城墙外。三骑来到弓手阵营三步外方才停下，只见前方一骑回首向后方问道：“二师兄，按那陈宇所说卫人是先进行的弓箭抛射对吧。”

    这三人中，当先一人正是姜齐，而后方被称作二师兄的自然是徐寻道。徐寻道听到姜齐的问话立即应道：“是的师弟！”徐寻道说完又低头看了眼前方一个个弓手，以及那名弓手身旁地上摆着的奇怪箭矢。

    听到徐寻道答复前方姜齐接过一旁亲卫递过来的令旗，坐于马上凝视前方城池。口中用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几句后高高举起了令旗。

    见到姜齐的这个动作，旁边刚才递过令旗的亲卫立即高声喊道：“准备！”

    四周每隔五十步左右便同样有人手持令旗，高声呼喊准备。弓手们听到号令立即一起弯弓搭箭准备，随着声音及令旗的不断传向四面城墙。城墙上的卫军见状，一个个终于开始再次紧张起来，急吼吼的开始寻找掩体躲藏起来。

    只见姜齐闭了闭眼然后再次睁开，接着将令旗用力往下一挥。旁边亲兵立即高喊一声道：“放！”

    接着四面城墙近万弓手齐齐射出手中箭，奇怪的是箭矢飞行过程竟没有寻常箭矢飞射时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咻咻之声。而力道好似也没那么足，显得飘飘荡荡软绵无力。

    做完这一步姜齐便将令旗还给了那名亲卫，由这名亲卫来发号施令。而姜齐也转身回返了骑兵阵营中，只是在临走前向那名亲卫简单说了“三息”二字便再无其他。亲卫单膝跪地领命应是，这名亲卫在姜齐离开后便开始忠实执行，每三息一拨的箭雨射向城内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不管是城墙上还是城墙内的卫军，一开始都被这阵式吓得不轻，纷纷赶紧找地方躲起来不敢露出半分身体。但是连着数轮箭雨过后有人就发现，射进来的箭矢竟然没有箭头！于是便有大胆的士卒不再躲藏，将身体露了出来想尝试下无头箭的威力。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后面一个个慢慢开始变得胆大起来。

    因为这些箭矢轻飘飘的落到身上，除了能给身上衣物弄上点油渍外根本造不成什么实质伤害。于是便有一些卫军士卒开始走出躲藏的地方，不躲不闪迎着软绵无力落下的箭矢开始嘲笑姜家之人愚蠢起来。

    而消息传到城墙上的卫军士卒中后，一些胆大卫军士卒更是在城墙上开始大声对着城外的姜家弓手跳脚辱骂起来。这些人恨不得将这些天的担心害怕和紧张压抑，全部通过辱骂姜家弓手而发泄出来。更有甚者脱下衣服开始冲着城外撒起尿来，好似不如此不足以显示自己的胆大勇武一般。

    就在卫军兴奋大骂之际，姜家阵营的投石机也终于开始发动。这一变故太过突然，差点将之前还在跳脚骂娘的卫军吓得腿软跌落下墙。但接着卫军士卒们便发现，发射过来的竟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奇怪的罐子。

    这些罐子的落点很有规律层层递进，一拨落在城墙面，一拨落在墙上，一拨落进墙内，一拨拨的落向更深处。没砸到人更没砸坏什么东西，罐子脆的很落地就碎，罐子碎后立即酒气四溢。

    这下可把城中卫军高兴坏了，纷纷涌出，到处寻找落地后还未来得及深入地中或者建筑上的酒水喝。慢慢的还有些疯抢之势，有胆大的还在蹦跳着去接半空将要落下的罐子。罐子很沉自是接不住，即便偶尔有人能接住的也是入手即碎，一个个落得满身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