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谁该心痛
关于赵王的继任人选这事，姜齐在议事厅说完意见后其实也就不再关注了。直至又过了约莫半月，姜齐再次去老夫人院里时才从老夫人口中得知那天的事基本成了。
四五天之后姜齐再一次见到大师兄赵正时，二人刚一见面距离尚有十数步便几乎同时开口，向对方说道：“恭喜师兄/师弟了。”而一旁的徐寻道也是一脸微笑望着二人，似乎也很开心。
在二人互相道贺后又是同时一愣，接着又几乎是同时问道：“师弟/师兄何喜之有，应该恭喜师兄/师弟才是。”说完二人又是一愣。
接着不等赵正再次开口姜齐便又道：“还是师兄先请吧。”
赵正也不客气推辞，嬉笑着开口道：“师兄能有何喜，至于师兄所说的喜事自然是师弟即将抱得美人归，迎娶我赵家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啊。”
赵正说完便快步上前揽住姜齐肩膀，勾肩搭背的好一阵挤眉弄眼，要姜齐在城中最好酒楼醉仙楼请客。
姜齐被赵正这么一番整下来，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句来说明实情，倒是显得好似哑口无言了一般。倒是让赵正更加确认此事，而一旁的徐寻道则是眼神怪异的看着两人也不出声。姜齐心中想着，这三清观中有些事也不适合明说，于是便只得由着赵正勾搭着去了城中醉仙楼。
三人一路来到醉仙楼，进得店中也无需开口，自有机敏小二当先领着三人去了一间包厢之中落座。三人坐下后赵正不知是真心为姜齐欢喜，还是心中装有其他不忿，果然如宰大户一般只点贵的不点对的开口便是十几样名贵菜式。
而姜齐则只是一旁微笑看着，不时应和任由着赵正施为。眼见着赵正好似想要一次将姜齐吃穷一般，还要继续点个不停之时，一旁看戏的徐寻道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阻止道：“师兄，够了，就这些已经吃不完了，再点下去，要心痛了。”
赵正闻言虽是有些不以为然却也终于停了下来，支开小二快去备菜后向着徐寻道打趣道：“寻道你这太小瞧师弟了，这点菜式能要几个钱，哪里会让师弟心痛，哪里需要为他省这几个钱。”
徐寻道闻言不禁苦笑，看着还蒙在鼓里的赵正道：“师兄啊，我不是怕师弟心痛，我是怕你心痛啊。”
赵正闻言却是会错了意，说道：“我有什么心痛，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我对虞妹从来都只有兄妹之情。”
赵正说到这又似想到什么，停了下又道：“哦，难不成是寻道你心痛了反来说我。这点为兄的倒是要说道说道了，我知你对虞妹心意，但是现在既然她已经与师弟有了这等关系。以后相处我等还是应该注意一些分寸为好了，千万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坏了我们师兄弟间的情分啊。”
徐寻道听赵正当面道破自己心意也不尴尬，反倒一脸微笑看向姜齐，而姜齐也是一脸微笑看向徐寻道沉默不语。赵正见二人神情，以为自己刚才之言已经应验两位师弟已生嫌隙，于是急忙开口为二人缓和道：“小师弟啊，你别听师兄我瞎说，寻道和虞妹真的没什么的。这点师兄可以以项上人头作证，寻道你也别怪小师弟，这事是大王子去促成的，家族联姻非是我等能左右。”
姜齐与徐寻道二人见赵正这么紧张，于是二人再次对视一眼达成默契，便打算逗下这个可能是未来赵王的大师兄。于是姜齐开口道：“哦，二师兄和虞姐真的没什么吗，以二师兄对虞姐的心意，现在没什么也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什么呢。”
徐寻道也是接口道：“是啊，我的心意你们都知道，即便现在不行将来我也会尽力为之。”这句话似是回答什么又似是表明心迹。
赵正见状一时无措，又担心二位师弟真的产生龃龉。但到底赵正心中还是偏向朝夕相处的徐寻道多些，于是便支吾着开口想要维护徐寻道，说道：“小师弟，，，”只是这话刚一开口便又停下，因为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姜齐见状道：“大师兄，你无需多言，这事也姜家共同决定，我可改变不了什么。”
徐寻道闻言却是低声应道：“家族决定吗。”
三人一时默默无言，只有小二偶尔敲门上菜。待菜上齐三人拿起筷子准备开吃前，姜齐徐寻道二人又齐齐望了一眼愁眉不展的赵正，接着相视一笑。
姜齐率先开口道：“二师兄，我们还是别逗大师兄了。这事要不还是由你来说吧。”
这些年下来，三人之间倒也都知晓了一些彼此间的秘密，姜齐也知道了徐寻道在观中真正负责的事务。今日之所以姜齐能和徐寻道第一时间达成默契，也是因为他知道徐寻道必然也是已经知道了真正内幕。
赵正闻言收起愁容，抬头望了望眼前两个师弟，却是将眉头皱的更紧了。
徐寻道也不推辞，便开始解释道：“其实今天这顿，该心痛的真的是大师兄你啊！原本大王子那边是要促成小师弟和虞妹的联姻的，但被小师弟以八字不合拒绝了，对吧。”
姜齐接口道：“是啊，我可不能夺人所爱啊。”
赵正则问道：“那我何喜之有？难不成我还能娶了虞妹？那更不可能啊，我一直当他是妹妹，寻道才是他的最佳良配啊。”
徐寻道听到赵正的话，心中大石终于彻底放下，接着开口为赵正解惑道：“大师兄你莫急听我解释，姜家现在支持你的父亲做下任赵王，条件便是要答应立你为嫡。而这一切应该都是小师弟为你促成，你说这顿是不是该你请。”说完这话徐寻道便停下不言等着赵正消化。
赵正听完徐寻道的解释后便望着姜齐，久久无法开口，而姜齐内心也是翻腾不已。不知徐寻道是出于自己拒绝联姻给了他机会因而投桃报李，还是说真的只是无心之言。简单几句话之中，隐隐透露出姜家院内有赵王暗谍，姜家谋事不密，竟连姜齐说话细节也漏了风声。
终于赵正消化完了徐寻道话中内容，起身先是对着姜齐躬身一礼，接着说道：“师兄代母亲谢过师弟一番心意了。”
赵正这一谢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代自己母亲感谢姜齐。那是因为赵正生母乃是赵渊是家中歌姬婢女，据说赵正乃是赵渊酒后乱性所留。而赵正生母即便是生下了赵正，仍改变不了其婢女身份。近些年来生活上虽未受什么刁难，但仍是需要继续服侍赵渊一家的，而且想要与赵正母子相称更是不被允许。而赵正也因其生母身份卑微，所以才被“发配”到观中来。现在因姜家的出手，赵正为嫡就要扶正赵正生母。这样一来赵正将来如何且不说，至少目前终于可以母子相认，而他的生母也可以不用继续服侍他人了。
徐寻道也适时开口道：“所以我才说该大师兄你心痛啊。”
赵正闻言不禁奇怪道：“寻道你这是什么话，多年心愿得尝，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能有什么好心痛的。”
徐寻道闻言也不说话，而是看了看赵政，然后指了指满桌饭菜。
赵正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又想了下自己孝敬师傅赵赖后剩下为数不多的月俸，心顿时就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