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命格书
“哎呀，你们姐弟俩又吵架了？”一个贱嗖嗖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让凝固的气氛有了一丝和缓。
焉逢气红了脸，恶狠狠地瞪着来人。
汐和也面色不虞，双手抱胸，眯眼看着自晨曦里一步三晃晃过来的青衣男子。
聂丞搔了搔头，看着目光如刀，刀刀致命的姐弟俩，“怎么？又要拿我撒气？”
“也不是不可以！”
“有何不可。”
姐弟俩此刻有志一同，都很想削一顿最近总带来麻烦的前汐和护卫——聂丞。
刚才还趴在地上的灭蒙，忽听汐和公主要想打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尘土，嗖地拿出他的大镰刀：“公主，您要砍谁？”
聂丞吓得赶紧摇手后退，慌张地躲到了白烛身侧，“我是无辜的！我是来传递好消息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啊，不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不对，你总得让我说完遗言，啊，救命救命救命！”
汐和忽然真的想让灭蒙灭了聂丞，但她是汐和公主，小公主不做此等有失公主风范的事。
她挥手制止了跃跃欲试的灭蒙，踏前一步，揪着聂丞的衣服领子，扯下聂丞的脸，和他对视，一字一顿地问：“本公主不听废话，说。”
聂丞涨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扒拉开汐和的手，然后轻咳两声，让自己气息平稳了些，说道：“我找到息山一族后裔了。”
水云天，司命殿。
壬慎再一次来到这里。没了主人的司命殿，并不荒凉，息山神女小兰花用自己的神力，结了一个法珠。那法珠会定时浇灌司命殿里的花草树木。
只是司命殿少了人来人往，太安静了些。
壬慎站在名额树前，看着天极镜。都说天极镜会昭示未来必定发生的命运，壬慎此刻很想窥见一丝半毫未来的命运。可惜，今天，他不是那个有缘人。
壬慎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命格树。
“欸！谁准许你拍命格树的！”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自壬慎身后响起。
壬慎转头看去，竟然是阿元。而跟在阿元身后的，正是帝江。
阿元嘟着嘴，瞪了壬慎一眼，埋怨地说：“壬慎仙君，你呢，虽然身份尊贵，但是这命格树掌管着三界众生的命数，你随随便便就对它拍拍打打，万一震落了命格书，那岂不是毁一个生灵的命运嘛。对生灵，对你都不好。”
阿元身后的帝江点头，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开壬慎还没来得及从命格树上撤下的手。
壬慎抚着有点疼有点红的手，苦笑地跟阿元道歉：“阿元姑娘，抱歉，我只是一时感慨，不小心拍了拍，没用力的。”
阿元看了眼壬慎，点头，算是接受了道歉。
壬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吃亏，为何要为了一棵树对这个小姑娘道歉？不过，壬慎一向沉稳大度，也就没再多想。
阿元小心地安抚着命格树，然后转身对壬慎说：“说吧，你来司命殿有何诉求？”
壬慎愣了，看着阿元。阿元笑了，“我乃新任少司命。”
阿元坐到案几前，拿出用来装命格书的盒子，对壬慎做了个请的姿势。
壬慎听话地坐到阿元面前。而帝江如同影子，站在阿元的身后。
“说吧，玄武少主忽然到访，所为何事？”
“……我想看看汐和公主的命格书。”斟酌许久，壬慎才缓缓开口。
阿元并不惊讶，她神色平静如常，对着命格树施法，寻找汐和的命格书。
“咦？”阿元诧异地出声，帝江赶紧俯身看向阿元，阿元转头对着帝江微微摇头。然后，又对着命格树施法。这一次，阿元施法的时间更长更久，甚至累到额头出现细密的汗珠。
“……没有……”阿元法力不济，气力不足地放弃寻找，“命格树上没有汐和公主的命格书。”
壬慎吃惊地睁大眼睛，他抬头看向同样吃惊地帝江。帝江则半膝跪坐在阿元身边，一边给阿元擦汗，一边用眼神询问。
阿元对帝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壬慎说：“汐和的命格书不见了。刚才，我没在命格树上找到，于是，我又用法力追寻了一遍三界，也没找到汐和的命格书。”
“命格书怎么会不见？”壬慎急切地问。
阿元摇了摇头，“我也才当上少司命，很多事情并不是很清楚。目前，我所知道的命格书不在命格树上，要么是有人偷偷藏起来，用法术来养着命格书，这种情况，当年容昊仙君曾经做过。不过，那也仅限于凡人的命格书，而神仙的命格书，尤其是像汐和这样身份尊贵的上神，命格书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法器，根本不可能偷藏，也根本不可能私自养着。”
“那其他可能呢？”
“第二种，就是汐和根本没有命格书。她彻底摆脱了天道命运，她的命运由她自己掌控。”阿元轻声地说，原本给阿元擦汗的帝江，停住了手，他伸手握住阿元的手。
壬慎让自己忽略眼前的小情侣撒狗粮，继续追问：“那汐和是这种情况吗？”
阿元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命格书之所以生长在命格树上，代表着生命的延续和重启。就算是摆脱了天道命运，能够自己掌控，但是随着与三界众生的纠缠，其他人的命运会与之纠缠交织，最终还是会在命格树上结出新的命格书。”
阿元说完，伸手施法自命格树上摘下一片叶子，递给壬慎。
“这是我的命格书，你看看那上面的脉络，是不是有些似有若无。”壬慎低头细看，果然有些脉络若隐若现。
阿元又摘了一片叶子给壬慎，“这是帝江的命格书，你把两片叶子重叠放在一起。”
壬慎听话照办，世上确实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叶子，但却有相似的。帝江和阿元的命格书，很多脉络交织重叠在一起。
“我就曾经摆脱过天道命运，但最后我的命格书还是重新生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