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叶涵
茉可将那最新的流言告诉江言泽的时候，他竟将整杯咖啡都泼在地板上，隐忍了好久，才没放声大笑出来，回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这样传？”
茉可瞥了他一眼：“你还说要止流言，现在都传成这样了。”忽然又觉得好笑，“不过没关系，反正大家现在都同情着我呢，照现在这样子看，估计以后也没女人敢和你在一起了。”
他长臂一伸，几乎是将茉可拖了过来：“那你还敢不敢？”
“哼……你老欺负我，哪天把我惹火了，我也走。”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 你一直都在欺负我，明知道我怕痒，你还故意这样。”
“那好办，给你还回来不得了。”说着，抓起茉可的手，“不过我不怕痒。”
“江言泽，你不愧和叶宇彬是兄弟，原来都那样，都是假冒伪劣的君子。”
他这回倒不说话了，抓着茉可的手还在半空，轻轻一扯，便搂住她：“下个礼拜，我要去一趟美国，有些事情要解决，等我回来，你跟我回家见我父母，好不好？”
茉可靠着他的肩，小声嘟嚷：“嗯，可是万一你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抚上她的头，摸摸她的头发，语气里尽是宠溺：“胡乱想些什么呢，乖乖等我回来。”
隔了一个礼拜，江言泽去了美国洽谈公事。
公司里流言渐渐止了下来，前阵子传得厉害，可毕竟都不是当事人，多少也不清楚各中缘由，再加上茉可和江言泽都没什么表示，而茉可也不是满腹心计的女人，所以大家也就规规矩矩，谨守本职，不再有意无意私下议论。
茉可接到电话的时候，刚下班，是个陌生号码，响了许久，显然不是打错的。
电话里传来陌生的女声，轻声细语地询问是不是颜茉可小姐。茉可觉得奇怪，说是，又问对方是谁，有什么事情。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只说有事想和颜小姐谈谈，烦请颜小姐务必出来一趟。茉可见对方连姓名也没有说却只说见面，一时讶异，也吃不准到底是什么事情。
对方见一端沉默，也听出了茉可语气里的犹豫，才说是关于江言泽的事情。她这样一说茉可更觉得诧异，江言泽前天去了美国谈公事，转念一想，难道是出了什么别的事，于是急急的询问，语气里也带了一些慌张。
对方倒是平静，只说请放心，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麻烦颜小姐出来一趟。
地点是位于市区中部的一家咖啡馆，傍晚，咖啡馆里没有多少客人，茉可推开旋转玻璃门，按电话里所说的方位找到了靠窗的位置。
是个年轻的女人，明眸皓齿，发丝乌黑，倾斜在两肩。额前留了浓密的刘海，一双眸子盈盈如水，见了茉可，微微的颔头，态度和善：“这么晚还麻烦颜小姐出来，真的很抱歉。”
侍者端了咖啡出来，褐色的液体在瓷白的杯子里荡漾，香气袅袅，茉可道了谢，看向对面：“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女子拿了铜勺轻轻搅拌，语气里尽是落寞：“我是叶涵。”
叶涵，茉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叶小姐，我们似乎并不认识。”
她抬起头，眼光幽然，看向茉可：“你一定从来没有听过我……因为言泽他不会和你说起我。”
“我前些天从美国回来，听说了你和言泽的事情，所以想约你出来谈谈。”
茉可隐约察觉出什么，可眼前的女人，出现的太过突然，而且，江言泽的确从来没有和她说过“叶涵”这个名字，可出于礼貌，她还是平静地问了问：“你想和我谈什么？”
“我和言泽一起在美国5年，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晓，我想言泽一定没有告诉过你，他在美国的5年里都发生了过什么。”
她是不知道江言泽在国外的一切，那次无意间问起，那问题也被胡乱的引开了，后来，她也没再提及，因为现在她已经和江言泽在一起了，所以那些零碎的事情，茉可便觉得没有必要一定要知道。
叶涵缓慢的声音听似凄楚，脸色也有些苍白，茉可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伤心的眼神，似乎受过严重的伤害。
“我们是在美国认识的，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校园里，他一个人站在树底下，远远地望向前方……”
“后来，我们成了朋友，租住的公寓隔得很近，上学放学都能遇到……”
她叙述地极慢，点点滴滴都似乎是在回忆一场美好的相遇。微低着头，偶尔抬起来，嘴角扯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他曾经和我说过，上大学的时候，他伤害过一个女孩，他知道那个女孩很喜欢他，直到出国以后，他才发觉当初的自己太过分，就那样把一个女孩伤的体无完肤。”
“他还说，回国以后，如果那个女孩过的幸福，那他会真心祝福，可如果那个女孩过的并不幸福，那么，无论如何，他也会好好弥补。”
“我前不久才回国，听公司的人说了有关颜小姐和言泽的事情……”
“我一直都不知道，言泽回国后甚少和我联系。”
……
窗外法国梧桐的叶子悄然落下，打着细小的旋，悠悠跌落，金黄色脆弱的一叶，纹路清晰，起了风，深秋时节里特有的带着些许寒意的风，吹起地上的落叶，有少许飘打至窗户，窗户是关紧的，两侧各悬挂了深紫色布幔，咖啡厅里很暖和，茉可缩了缩手，咖啡依旧温热，手指触到杯沿，冷意顺着指尖，一点一点倾透，蔓延。
茉可沉默，将视线收回。在咖啡厅里听陌生的人讲述一个关于弥补的故事，原本该是件令人感动的事情，如果故事的第三方不是她。
“颜小姐，今天约你出来实在冒昧，如果公司的流言是假，那我在这里向颜小姐道歉，可如果公司的流言是真，那我请求颜小姐离开言泽。”
“我听过颜小姐和言泽的事情，我并不知晓颜小姐爱言泽有多深，可我只想告诉你，我也爱他，不比你少，我以前总是不敢说，所以言泽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可是到现在，我必须告诉你。”
茉可有些恍然，那些话语，那些眼神，带着强劲的力道齐齐地向她涌来，可是此时此刻，她不能慌了手脚，江言泽是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他在美国的事情，也没有告诉过她叶涵是谁，如今，只是一个叫做叶涵的女人坐在自己面前诉说爱意，那也未必可信。即使是叶涵所说都是真的，那也无妨，叶涵爱他，并不代表江言泽也爱她。
茉可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似寻常：“叶小姐，如果你今天来找我是想我离开言泽，那么对不起，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即使你爱言泽，我想你也没有权力要求我离开他，哪怕是请求，对不起，我也不会答应。”
咖啡早已冷却，窗外天色逐渐沉了下来，叶涵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可是，如果我说，我和言泽在美国的时候已经结婚，你还会不会离开他？”
良久都没有声响，四下里静默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