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正义的代价
海岛的天气是多变的，时常在傍晚下一场暴雨，夏季更甚。丁卓穿着长长的雨衣走进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入座，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心情也跌入谷底。
前天在抓捕三名犯罪分子时，其中一人突然冲着自己的后背开了一枪，小赵用身体保护了自己，自己眼睁睁看着他中枪倒下，丁卓两眼通红，双方经过殊死拼搏，终于成功逮捕了犯罪分子。小赵年轻的生命就此终结，留下了美丽的妻子和一岁的孩子。
“想什么呢？呐，你的最爱。”白珞灵端着螃蟹，放到桌子上，在他身边的座位坐下。
丁卓苦笑地摇头，问：“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好吧！”
“当然，这个月餐厅赚钱了，明天把分红打给你。”白珞灵浅笑道。
“看来你还挺适合做老板的！”
“现在知道我是人才了吧！专门犒劳你的！”
“犒劳？”丁卓觉得有些讽刺，要不是他，小赵也不会……丁卓眼眶发红，眨了眨眼，压制住自己的 泪水。
“安全回来，比什么都重要。”白珞灵紧紧抓住他的手。
丁卓微微浅笑，看着窗外的雨，淡淡的问：“下雨了，吃饭的人会不会少？”
“会呀，外卖会多。”白珞灵一直等待着丁卓自己主动说出苦恼，便柔声的有问必答。
“你们送外卖了吗？”
“不送。”白珞灵痴笑的回答，“餐厅就是出来聚会的地方啊，老呆在家里吃外卖，会变得孤独症的。”
“你还真会替人着想。我看，你就是懒吧！”
“我跟小吕也提过，他不同意。再说了，我可比不上你，可以为了大家拼命。”白珞灵越说声音越低。
丁卓低下头，没有说一句话。
“今天报备了没？”白珞灵打破沉默。
丁卓点头，笑着回答：“报了，领导特批三天休假。”
“白的？红的？还是啤的？”白珞灵靠近他笑着问。
“最贵的！”
“不带你这样得！”白珞灵故作娇嗔道，“尝尝菜，这是吕委特地为你做的。”说罢，她起身走去操作台，回首看丁卓，鼻子一酸，眼前一片模糊。此时丁卓的笑越发苦涩，他盯着窗外的天空、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灵灵！”施湛担心的叫道。
白珞灵迅速抹掉泪水，对吕委说：“今天人少，除了施湛留下，大家都回吧。”
“万一……”吕委皱了皱眉。
“他能应付得来，要是突然来了很多人，我再给你打电话。”白珞灵看向丁卓说，“说真的，我也没心情营业。”
“我也留下吧，陪他喝酒聊聊。”吕委以前对警察这个职业无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也想陪陪丁卓。
“你……对男生还挺好的！”白珞灵警惕地看向吕委，他不会对丁卓……
吕委真的很想给她一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在想些废料。
“大哥，我和灵灵一起回家，你不用担心。”施湛解释道。
“一起回家？”刘亓皱眉。
“宿舍。一起回宿舍。”白珞灵强调道。
“你俩住一起？”小四追问。
“是。”施湛点头。
小四突然明白了这两人最近的情况，表现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是，我们是邻居！”白珞灵的悲伤被突然的曝光一扫而空，手底下偷偷捏了捏施湛的手指说，“我家邻居刚好要往外租，我就租下当宿舍了。你说是不是？”
收到信号，施湛忙点头回答：“是。”
“怎么就这么巧啊？”一直偷听的兰兰突然开口质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啊，能花一份的钱，绝对不会花两份。”
白珞灵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看着大家一副看戏的表情，干脆说了句：“房租他自己掏的，你们爱信不信。”说罢，转身向仓库走去。
“大家都回吧。兰兰，你给施泽也说一声。”吕委嘱咐道。
施湛端着一份自己新学的菜走到丁卓的面前放下。白珞灵也拿着红酒回来，两人看见丁卓正盯着一张照片发呆，照片里是小赵一家三口，照片上留着一些血迹。
“桌子。”白珞灵轻轻唤道。
丁卓抬头，小心翼翼的收回照片。丁卓夹起一只螃蟹开始吃，想起小赵说过喜欢这道菜，眼睛里又泛起泪花，赶紧吸了下鼻子，说道：“吃到芥末了。”
白珞灵对施湛嗔道：“都说不让放芥末了，是不是忘了？”
施湛担心的看着黑背丁卓，想摸摸他的头，手不知该放哪，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下次一定注意。”
“别听她的，吃点芥末对身体好。”丁卓安慰施湛，又对斜眼对白珞灵说，“你是不是老欺负他？”
“我有这么坏吗？”白珞灵一边倒酒，一边笑道。
“嗯，贵的就是好。”丁卓浅尝了一口，称赞道，随后便猛灌了几杯下肚。
“喂，不能当白酒一样喝啊！”白珞灵上前拦道，“你真应该跟你兄弟好好学学，他就……”白珞灵抿起嘴，不敢再说下去，此刻她真想抽自己一下，说话不经大脑了。
“就属他会讲究。”丁卓又喝下一杯，“他牺牲了。”
“对不起……”
丁卓摇了摇头，说道：“该对不起的是我，如果我当时能够再慎重一些，不那么冲动，他……就不会牺牲。”说罢，丁卓一只手捂住半张脸，泪水终于从指缝中流下来，滴落在餐盘里。
白珞灵拉着凳子靠近他，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头发，安慰道：“哭出来会好受点。”
施湛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陈杂，便偷偷起身离开了。
从更衣室出来的刘亓和小四远远望着这一幕，小四感慨道：“灵姐这桃花太旺了。先是夏炎，又是施泽，现在又是他。啧啧，老天爷，你也帮帮我吧！”
“他是灵姐的好朋友。”刘亓翻了个白眼。
“他的同事牺牲了，上次试吃的时候来过。”施湛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说道。
“是他？”刘亓惊讶，想起那时那个男人阳光、帅气，湛想起黑背一样的小赵，一想到他牺牲，内心说不出的难过。“我记得他喜欢吃金菊糕，我想给他送过去。”
“他的孩子才一岁多。”吕委也走了出来，感慨道。
“我们明天去看他吧！大哥，可不可以？”施湛一脸认真的模样，征求着吕委。
吕委此刻内心却有了些惊喜。施湛以前完全不主动与人交往，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现在，他不仅和大家说话不结巴，还主动愿意与陌生人接触了。吕委兴奋地搂住他，在他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大委哥？”小四惊讶的看着二人，今晚的信息量太多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干嘛大惊小怪的？”刘亓不悦地对小四翻了个白眼。
“七哥，这对吗？”小四指着吕委，睁大眼睛问刘亓。
“我们是兄弟，怎么就不行？那欧洲的吻面礼，难道都是因为有爱情？”吕委有些奇怪，现在的人都怎么了？男人之间就不能相互鼓励的亲吻吗？
小四被问得哑口无言，点头傻笑道：“对对对，是我想多了。兰兰，等我啊，走啦，拜拜。”说罢，自己赶紧跟上兰兰从后门走了出去。
施泽避开所有人，双手交叉在胸前，倚靠在操作台外看着白珞灵，小声念叨着：“警察？”便若有所思的从后面走出去。
吕委和施湛坐在一旁，直到丁卓情绪缓和，便坐在了他身边，陪他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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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夏炎走出公司，见到了青娅来接自己，有些意外和惊喜，这段时间，他为了负责任，天天都和她一起吃饭，都是自己主动找她，今天她来找自己，心里竟多了一丝温暖与得意。
“怎么想到来接我了？”夏炎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刚好在附近办事。”青娅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两人并肩一起走着。
“去哪吃？”夏炎柔声细语地问。
“去尝尝你哥哥的手艺吧？”
“行。”夏炎回想到今天林苏娆和母亲的话，也想找哥哥聊一聊，他俩已经好多天没有见面了，以前天天腻在一起，一刻不在他的身边，自己都会担心的不得了。现在有了青娅，居然已经忘记要担心哥哥了。不过，他身边有白珞灵和吕委，自己在不在，应该也无所谓了。
想到这里，夏炎有些失落。
“你和你哥吵架了？”青娅见到夏炎这样，关心地问。
“我很久都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夏炎摇头。
“那不是刚好，他要是怪你，你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青娅笑着安慰。
“当然不行了，怎么能让女人来承担？”夏炎搂住青娅的肩膀，“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伤。”
青娅感动地啄了一下夏炎的脸颊，两人笑盈盈地往前走，直到进了餐厅，见餐厅里只有一桌，白珞灵、吕委和一个男人在喝酒，便找了个靠近操作台的位置。
“小炎，你都不来看我。”施湛见到夏炎，兴奋地跑上前搂住他，如今他见夏炎，居然没有了动物的模样，他细细看着夏炎的五官，感慨弟弟的帅气，都怪自己逃避现实，一直看不到他的模样，要不是被白珞灵教训了一次，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看清夏炎。
“哥，对不起，我最近都跟她在一起。”夏炎拉着青娅说，“这是我的女朋友，青娅，这是我哥。”
“你好，大哥，我叫蔡青娅。”青娅主动打招呼，并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甜甜一笑。
“你……你好……我……我叫……夏……夏石湛。”施湛看着眼前的女孩，突然变成了黑猫脸，心里又难过起来，看来自己只能看清亲人的样子，就算她与弟弟很亲近，自己仍然看不到她的脸。
“哥，你没事吧？”夏炎担心地问。
施湛摇了摇头，露出微笑让弟弟安心。
“青娅，你先点餐，我和我哥聊几句。”夏炎拉着施湛走进办公室里，“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奶奶让你改性夏？”
施湛摇了摇头。
“她希望你能忘记以前不愉快，重新开始生活。”夏炎这句话，想了很久，不用揭开伤疤，还能让哥哥心里舒服。“要想重新生活，就要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施湛悲伤的看着夏炎，问道：“去哪？”
“中国地大物博，去哪都行。”夏炎说，“我俩一起去，我已经想好了，你喜欢大海，咱们还是找个海边城市，深圳机会多，咱们就去那。”
“你和我一起？”施湛又问了一次，想要确定夏炎的决定。
“对，我今天就告诉青娅，让她跟咱们一起走。”夏炎点头。
“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夏炎看着施湛左右为难，“哥，你同意吗？要是觉得太急了，咱们可以缓一缓。”
“其实，我……也想离开，今晚就走，但是不知道去哪。”
“为什么？”
“灵灵讨厌我。”
夏炎的一颗悬着的心突然落地。他还担心哥哥会因为白珞灵不想走，便问：“你打算今晚几点走？”
“我觉得肖肖姐不会同意我离开，我想等她们睡了。”
“好，我来接你。别怕，有我在。”夏炎抓紧哥哥的肩膀，给他一点坚定的勇气。
见哥俩从后面出来，青娅嘟着嘴说：“都快饿死了。”
“我这就去做，你们吃什么？”施湛走进操作台问。
“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夏炎笑着，又对青娅说，“我哥做什么都好吃。”
他的大男子举动让青娅心里有些不痛快，青娅不想当着哥哥的面让夏炎下不了台，便随口答应道：“吃什么都行。大哥，我不吃辣。”
施湛点了点头，用心做起饭。
吕委和丁卓的醉意渐浓，白珞灵见夏炎来还带着个姑娘，忍不住嗤之以鼻：“哼，男人。”前几天还天天追着自己说喜欢，马上就找了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