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接受小男人
餐厅定在晚上23点收工，如果还有客人，只能等待客人自行离开，如果客人提前离开，餐厅便不会接待任何人。这是吕委和白珞灵一起商讨定下的规矩，餐厅不做夜宵，也是为了让厨师们好好休息。
现在已经是22点多了，白珞灵在办公室里制作第二天的菜单，还要在公众号上更新信息。白珞灵直皱眉头，这种宣传工作，真是搞不来，以前策划也不用这么辛苦。此时父母打来视频电话。
“还没关店？”樊顺英问。
“快了。”
“灵灵，我跟你妈下周打算去旅游。”白少文说，“你一个人记得好好吃饭，每天都要和我们通电话报平安，知道吗？”
“你们打算去哪？去多久？”白珞灵奇怪，以前他们出去旅游总要规划很久，这次怎么这么突然？
“不确定，回来会通知你的。”白少文打着哈哈。
“你好好吃饭啊，别老吃方便面。”樊顺英嘱咐道。
“放心吧，我都开餐厅了，不愁吃。”白珞灵见吕委走进来，示意让他坐，说道，“你们注意安全啊，我现在还有事，回头再打电话，挂了，拜拜。”
“明天的菜单好了吗？”吕委问。
“你看看要不要加点菜？”白珞灵边递给他边问，“咱们每天换不同的，行不行啊？别再给亏本了！”
“可以，就这样吧。”吕委吕仔细看了看菜单，满意地说，“以前我的餐厅就这样做的，没亏本，要不是有人非要拉着我投资，也不会把餐厅卖掉。”
“也好，你经验丰富，一切就由你定吧！”白珞灵顺便给自己打气，“等餐厅进入正轨，我们再搞团建、生日会怎么样？”
“你还打算赚钱吗？”吕委苦笑道。
“赚啊，咱们要快乐的赚钱嘛！让他们每个人都把这里当成家一样，就不会跳槽走人啊！”
“嗯，有道理，听你的。”吕委点头肯定着，以前自己的店没这样做过，听说都是店员们私下聚会，要不是自己是主厨，估计人都走光了吧？
“还有个事，要麻烦你们几个。”
“什么事？”
“小湛，他有点胆小，不敢和人沟通，陈医生说是亚斯伯格症，我想……”白珞灵不知道这么说出来对不对，便顿了顿。
“这么快就要开除他？白珞灵，你居然带有色眼镜看人。”吕委有些惊讶，不满地驳斥。
“没，我才不会呢！我是觉得，把他得病这个事情说出来，不知道合不合适！”白珞灵有些苦恼。
“哪有什么不合适？”
“我担心其他人会觉得他是病人，远离他。”
“你招来得人，你一点信任都不给吗？”吕委皱眉说，“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好人。”
“也对，那就麻烦你和他们沟通一下，我想你们多帮忙带带他，平常打打球啊，看看电影啊什么的，多交个朋友，不为过吧？”
“这样啊！我本来也计划好了。”吕委邪笑道，“总之，我们会成为好兄弟的。”
“什么计划？”
吕委笑了一下没说话，起身走出办公室。
“对了，你和他们拟一下聚会的菜单。”白珞灵再次嘱咐道，只要一想起施泽说订餐的情形，她心里总惴惴不安。
“ok！”吕委从外面把门关上。
白珞灵清理干净办公桌，看了看手机，已经到关门的时间了，她走出办公室，发现店已经收拾干净，只剩下施湛一个人穿着便衣，还在操作台里无聊的擦桌面。
“你怎么还不回？”
“等你。”
“等我干嘛？钥匙不是给你了么？”白珞灵不解。
“你一个人……不……不安全。”
“我开车，怎么会不安全？那一起走吧。”
“等等。”施湛端出一碗沙拉递给她说，“晚饭。”
“太晚了，不吃了。”
“刘亓……专……专门做得，两份。”施湛的结巴比前些天刚见面的时候，好了太多。
“你跟他传达我的话了么？”为了让施湛多接触同事，白珞灵也是煞费苦心。
“说了。”
“他同意吗？”
“不……不同意。”
“下次你做好两份饭，让他家人帮忙试吃，就说先从他家开始。”白珞灵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是。”施湛刚说完，肚子叫了起来。
“还没吃晚饭？减肥啊？”
“等你，你也没吃。”
“咱们还有饭吗？”白珞灵拉开一个椅子坐下问。
施湛走进操作台，端出来一大份面，坐下来说：“我……新……新学的。”
“嗯，好好吃。”白珞灵挑了一点，浅浅的尝了口，“快坐下一起吃，这个叫什么？咱们可以列进菜单里。”
施湛腼腆的笑容透着阳光气息，白珞灵边搅拌着面边笑说：“小湛，我觉得你笑起来特别好看，平常应该多笑笑。”
施湛开心地点着头，想了想又摇头。
“为啥？”
“小炎说，要酷……要保护……自己。”
这一切都被躲在街对面的人用手机拍了下来。
此时，夏炎刚走进门，便看到两个人吃一份饭，还笑得那么很开心，有点怒火中烧，跑到白珞灵身边坐下，把甘蔗扔给哥哥，抢起了白珞灵的叉子，说道：“好饿啊。我也要吃。”
“不会自己拿新的吗？”白珞灵翻了个白眼，死死抓着叉子不松手，见夏炎力气越发大了起来，便一肘子捣在他的腹部。
“灵姐，你……真狠啊！”夏炎吃痛的抱怨，“哥，还有饭吗？”
“我这个你吃吗？我去给你做。”施湛要往操作台走被白珞灵拦住。
“等一下，想吃饭啊？”这是白珞灵第一次正式听兄弟俩的对话，她很震惊，原来施湛和亲近的人说话，不会结巴。
“嗯，我好饿。”
“小湛，把菜单给他。”
“灵姐，我俩的关系，还需要点餐吗？”
“感谢你介绍厨师给我，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给你打个85折。”白珞灵从施湛手里接过菜单，放到夏炎的眼前。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夏炎可怜兮兮的望着灵，带着哭腔道。
“吃还是不吃？”
“吃。”夏炎重重地点了几下脑袋。
“请点餐吧，客人。”白珞灵把面拉回自己的面前，用下巴指着菜单说。
“我就要你这个。”
“这是新品，不提供。”
“那我要这个。”夏炎指着一道菜说，“哥，给我做大份的。”
“大份的就原价。”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我就是要大份。”
“小湛和你说话一直都不结巴吗？”见施湛去做饭，白珞灵小声地问。
“我哥不是结巴，他只是紧张。”夏炎语重心长地说。
“你为什么不让他笑？”白珞灵又问。
“我哥那么帅，一笑起来，就容易引起骚动，我怕他受到伤害。”
“这么压抑的做法，只有你这种直男想得到了。”白珞灵吐槽道。
“怎么，不对？”
“不是不对，至少你让他免去了受伤的几率，但是他心理也会因此更加压抑了。”
夏炎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一个人的强大，不是靠伪装，而是遇到任何困难，都能够笑着面对。”白珞灵淡淡地说。
“灵姐，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眼前一片光明。”夏炎抓住她的手说，“灵姐，做我女朋友吧？”
“你今年几岁？”灵皱眉问道。
“24。”
“你都要该叫我阿姨了。”白珞灵打掉他的手，挖苦着自己。
“都什么年代里，你知道吗，现在的爱情没有年龄界限的。”
“我知道啊，还不分种族和性别呢！那也看我接不接受吧？”
“那我去改年龄。”
“你先好好工作吧，你会遇到适合你的。”白珞灵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怪招？
施湛将饭摆到弟弟面前，开心地坐在他对面，吃起了甘蔗。
“先吃饭，再吃甘蔗。”白珞灵收走甘蔗，将饭推到他面前说，自己吃起了沙拉。
施湛微微一怔，让他想起小时候奶奶也说过：“先吃饭，再吃甘蔗，嗯，小湛最乖了。”
“哥！”夏炎对着他挤眉弄眼。
“小炎，你眼睛怎么了？”
“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夏炎有些尬尴地问。
“小炎最好了。”
“那我打架的时候帅不帅？”
“嗯，帅。”
“以前我哥被欺负的时候，我一口气打到了6个人。”
施湛看着狗狗夏炎在兔子面前鼓吹着自己，兔子却一脸不耐烦的敷衍着，逗得施湛开心的笑了。
回家路上白珞灵驾驶着车，施湛坐在副驾驶座。
“哥，今天我陪你睡吧。”夏炎坐在后座，用胳膊支撑着前面的靠背。
白珞灵今天翻白眼的次数都要破世界纪录了，施湛知道她很不开心，低头玩着自己的手，不敢回话。
“你这老陪着，他怎么自立啊？”白珞灵不爽地拒绝，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笑着拒绝，如今自己都是老板了，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谄媚了。
“那我先去你家呆一会。”夏炎再次进攻。
“改天吧，今天要早早睡呢，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我们没时间陪你。”
白珞灵开车到了夏炎家楼下，说：“你到了，下车吧。”
“哥……”夏炎拉长声音撒娇道。
“灵灵……要不……”施湛终于开口说话。
“要不你也下车？”白珞灵瞟了他一眼，威胁道。
施湛赶紧闭嘴，不再说话。夏炎知道完全没有希望，看到哥哥的口袋里有掉出来一样东西，是吊坠，偷偷装了起来，依依不舍下了车。他刚关上车门，灵一脚油门，迅速驶离。“分明是在躲我。”夏炎站在原地不舍的望着走远的车，取出水晶吊坠，邪魅一笑，“有了你，不怕进不去。”说罢，哼着小调得意的回家。
可他似乎忘记了，这个吊坠对哥哥非常重要，要不是餐厅里工作期间，吕委规定大家不许带任何饰品，施湛不会取下来。
“以后不许带夏炎回家，知道么？”白珞灵边开车边说。
“为什么？小炎他很好！”施湛不开心地反问。
“我不喜欢他来。”
“可是……他喜欢你。”
“小炎还会遇到更多的女孩子，他现在对我只是猎奇心态。”见施湛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说，“你可以这样理解，他把我当成一种小动物，喜欢了喂好吃的，陪着玩一会，不喜欢了就会扔掉。”
“哦。”施湛想起小炎以前喜欢过小兔子，但是养大了，他就不要了，意外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所以啊，你不能向他学习，喜欢一个人就要专一，明白吗？”
“明白，喜欢一个人，就不会再和别的女孩子说话。”
“说话是可以的，就是不要轻易喜欢上另外一个。”
“哦，好难。”施湛皱着眉，努嘴儿道。
“人的心就那么大一点，你想装几个？”白珞灵用拳头比划着心脏的大小，不悦地问道。
“我喜欢小炎、也喜欢陈医生。”
“那你想嫁给他们吗？”白珞灵好笑地问。
“我是男的。”施湛惊讶道，大家结婚都是一男一女，“陈医生已经结婚了，小炎也有了喜欢的人。”
“他们这样，你会生气吗？”
“不会，我很开心。”施湛摇着头说。
“对呀，所以你对他们的喜欢，和爱情的喜欢，是两种。”白珞灵想了想，又压低声音嘟囔着，“其实也不一定，说不定有一天会变成一种喜欢。吼吼吼，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
“听……听不懂。”
“喜欢有很多种，一种是朋友间的喜欢，一种是亲人间的喜欢，还有一种是爱情。”白珞灵细数道，“人们通常只会把爱情的喜欢放在心里，那里没有喜欢的人时，是空的。你会感觉到孤独、寂寞。”
“我没有喜欢的人。”施湛继续努嘴儿，“喜欢的感觉是什么？”
“我想，别人怎么形容喜欢，都不一定对，只有自己遇到了，就会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了。”
施湛看着前方的路，若有所思起来。白珞灵转头看了看他，灵满意的笑了笑，心说：老陈说的对，这孩子需要有人引导。看来，我要做他的人生导师了，压力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