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动物变成人
“今天还是按昨天的队伍去发传单，行了都忙起来吧。”白珞灵最后一句话说完，大家纷纷拿好东西出门，夏石湛跟在白珞灵的身后，见白珞灵在门口突然站住，他也立即停下脚步，一动也不敢动。此时白珞灵的电话响起，她走到一旁接完电话后，对夏石湛说：“今天中午我陪你去看房。”
夏石湛见白珞灵没有生气，有些欣喜的点头。
两人来到一个看上去很破旧的小区内，这里每栋楼共有7层，无电梯。
“你好，房东，我们和你联系过……对……你在家吗……我们已经到楼下了……”白珞灵给房东打电话，“你家在几楼？”
白珞灵按照房东的指示往楼顶看去，窗户显得破破烂烂的那家，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朝楼下挥手。
“我看到了，您的楼层太高了，我朋友腿脚不方便，就不看您的房子了。不好意思啊！”灵挂了电话，对夏石湛说，“装瘸子。”
“啊？”夏石湛有些纳闷。
“你知不知道腿受伤了怎么走路？”
“哪只……受伤？”
“左边。”白珞灵随便一指。
夏石湛一瘸一拐的学了起来，然后回头看看灵，想知道自己对不对。
“就这样，保持，我说停才能停，知道吗？”灵笑着点头。
“不……不……不看……了？”
“你看看这个小区，门口连个保安也没有，她家在7楼，上下多不方便。咱们去看另一家吧。”白珞灵掺着夏石湛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出小区。
夏石湛每拐一下，便会闻到她身上散发的一种香气，竟然令他有些沉醉。见他不走，白珞灵抬头看向他，没想到他居然闭上了眼睛？
“你在干嘛？”白珞灵问道，见夏石湛缓缓睁开眼睛，与自己对视了几秒，心里呐喊“这家伙怎么这么帅？”白珞灵摇了摇头，拉着他继续走，直到再也看不见房子，才让夏石湛好好走路。
两人来到第一家，是一个24平米没有厨房，只有卫生间的单间。夏石湛一见到陌生人，就紧张的往白珞灵身后躲，尤其看到对方是个凶猛型的动物，更是紧张到不敢抬头，就连看房也只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白珞灵走进房间，四处看了看，便笑着和房东说了句“不行”，便带着夏石湛离开。
第二家是一个30多平米的loft，楼下客厅与厨房、卫生间，楼上卧室。白珞灵发现夏石湛依旧躲在门外，于是拽着他的胳膊，一把把他拉进来。走到楼上时，由于房顶太低，夏石湛一直弓着腰，一脸委屈，白珞灵被他的样子逗得直摇头。
来到第三家时，白珞灵这次直接拉着夏石湛一起进房间。房间比前两家都小，只有17多平米，非常拥挤。
“太小了，感觉都活动不开。”白珞灵抱怨着。
“小姑娘，你们几个人住啊？”
“一个人。”
“这还小？这个价钱都这么小，再说了，你在市中心租房，都是这样的，一分价钱一分货，你要是不租，还有很多人等着租呢。”房东无情的将他们推了出去。
天色暗淡下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挤着拥挤的地铁与公交往家赶着。夏石湛今天不敢回家，这是他从高中以后，再次出现了有这种感觉。他在家里不受欢迎，夏炎是他回家的支柱，如今他也不待见自己了，便躲在更衣室的角落坐着，低着头沉思着，自己该去哪？想想会遇到陌生人，自己非常的害怕。
白珞灵临走前都会检查每个房间一遍，来到换衣间顺手关灯，感觉好像不对，又把灯打开，发现夏石湛正坐在角落里，将自己的头埋在胳膊里，像个鸵鸟，她上前蹲下戳了戳对方。
夏石湛抬头，眼里闪着泪花。
“你怎么了？还不回家？”灵关心道。
“回不去。”
“为什么啊？”白珞灵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舅妈让他独立的话，又问，“你被赶出来了？”
夏石湛眼睛转了转，点头道：“是。”
“你弟呢？”白珞灵问，见他摇头，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灵姐，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夏炎兴奋道。
”夏炎，你哥不敢回家，你知道吗？”
“我哥还在餐厅吗？”夏炎想起来这两天自己有些心里不舒服，便没和哥哥说话，他怎么就给忘了哥哥很脆弱？“我现在过去接他。”
“夏炎现在来接你了。”白珞灵挂掉电话，蹲在夏石湛面前轻轻说，“别难过了，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你要坚强些！以后万一遇到更惨的事情，怎么办？躲起来可解决不了问题。”
夏石湛仔细聆听白珞灵的说教，她的兔子脸又变成了正常的样子。真是奇怪，当她对自己笑的时候，对自己送温暖的时候，兔子脸自动消失，他能理解，可为什么这次明明在说教，兔子脸也会消失呢？
“兔子没了……”夏石湛喃喃自语着。
“什么？什么兔子？”白珞灵不解，“啊？你不会是把我看成兔子了吧？没了又是什么意思？”
“老板……人……好……好看！”夏石湛小心翼翼地说。
“你见到我是人脸？”白珞灵惊讶，再次确认地问，“真的？”
“嗯。”夏石湛点着头。
白珞灵一时兴奋，心想终于不用担心自己是个动物了，不过，他之前看我居然是兔子？想起《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兔子先生，便打了个寒颤。
夏炎气喘吁吁地跑来接哥哥，被白珞灵一顿数落，其实自己心里也懊悔极了。
“我临时加班，忘了打电话，再说，我以为餐厅会很晚下班。”夏炎委屈地辩论。
“还没正式营业，怎么可能营业那么晚？”白珞灵不爽道，“你下次不许这样，听到没？”
“你干嘛这么关心我哥？”夏炎好怕会听到不好的信息。
“废话，他是我员工。”白珞灵不耐烦地说，“赶紧的，帮我关门。”
三人走出餐厅后，便分道扬镳。夏炎在前面走，夏石湛则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夏炎埋怨自己的冲动，便笑着转头等哥哥走近自己。
“哥，昨天晚上我太累了，就直接休息了。”夏炎解释。
“我……我知道。”夏石湛低着头，不敢看弟弟。
果然，哥哥今天对自己说话，都结巴了。“哥……你生气了？”夏炎见他摇头，假装埋怨地说，“胡说，你一生我的气，就结巴！哥……我……都怪我，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今天去……去……看房了。”
“你自己去的？”
“和老板一起。”
“就你俩？”炎脸色暗沉地问，见哥哥点头，便试探性地说，“哥，我喜欢灵姐。你帮帮我吧。”
“我……我不会。”
“只有你在她面前多提提我，说我怎么怎么好就行。”
“好。”
夏炎开心的搂住哥哥说：“哥，你放心，家里有我呢，不会让你没地方住的，实在不行，咱俩一起出去住。”
夏石湛也跟着开心了起来，两人相拥而行。
“舅妈会不会不让你出去？”
“结巴好了？不生气了？”夏炎终于放下心，“我会努力让她同意的。”
白珞灵一回到家，便瘫坐在沙发上，今天发传单、看房，真是太累了，很久都没走过这么多路了。肖瑶打来视频电话问候，白珞灵将夏石湛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好闺蜜。
“你说说，这孩子是不是太可怜了。”白珞灵感叹着命运不公。
“你想干嘛？”
“帮他找房子啊！今天我们去看了几家，都不行。”
“你家不是闲着吗？干脆让他住进来呗。”
“他要是女的，我早就让他住进来了。”
“他在你眼里还有性别之分吗？他不是小孩吗？”
“这倒是啊，他就一孩子，但是吧……”毕竟那家伙在外人眼里是个正常男人，会不会影响自己的清誉？
“我觉得他现在一个人住出去，什么生活经验也没有，怪让人担心的，再加上他心理的问题，还不如先在你这住一段时间，等学的差不多了，你在让他搬出去，不就好了。”
“我怎么这么好心啊？我还要教他生活经验？”
“你是他老板啊，出什么事，你是要负责的。再说了，他住进来，你可以扣掉租金啊，能少发点工资啊。”
“这么说，好有道理啊。”只要能少掏钱，就是赚了。白珞灵想到这里，不觉邪笑起来。
“那是，别看我没出去上过班，但是里面的门道我还是懂的。”肖瑶自豪地说。
“就你最厉害。”白珞灵见肖瑶脖子上有些发黑，问道，“你脖子那咋了？”
“没咋啊！”肖瑶用手掩饰，无辜地说。
“你老公呢？”白珞灵心想，这家伙肯定出事了，便问道。
“死在外面了。”肖瑶恶狠狠地回答。
“你们没事吧？”
“没事。”肖瑶顿了一下，此时听到开门声后，她转头看向门口，急忙说道，“他回来了，挂了。”
这个举动更让白珞灵有些担心，又不好直接冲到她家里，毕竟自己是个外人，两口子的事情还要他们自己解决。可万一是家暴怎么办？报警后又没有，自己岂不是会被狠狠教育，好难。
就这样，她一直坐立不安，隔了半小时又打电话，肖瑶都没有接听。连续打了好几次，终于有人接听了。
“白珞灵，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我们还睡呢！”肖瑶的老公竭斯底里吼完，马上挂断了电话。
“什么破人嘛！气死老子了！这个臭男人，下地狱吧！”白珞灵愣在原地，怒火中烧，将手机甩到床上，“搞不懂，明明有个那么爱你的男人，非要嫁给这种货色的，现在得到什么了？哼，肖瑶，你最好别有事，否则，老子非要告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