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看不见的爱
凌晨12点半，白珞灵从浴室走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手机里显示丁卓的打来了三次视频。正琢磨这个点要不要回话时，丁卓又打来视频。
“哈喽，你打的真是时候。”白珞灵将手机摆好，边擦头发边说。见丁卓还在办公室里，面色暗沉，估计又遇到了大案吧。
“怎么不吹干头发？着凉了怎么办？”丁卓关切的问，俨然家长般。
“我还没这么脆弱吧。”白珞灵有些忍俊不禁。
“你自己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吗？”丁卓忍不住要提起生病的事，他知道大家都不想，可自己工作的这些天，总是会被这件事分神，搞得自己异常疲惫。
“好了，丁sir，有什么事吗？”白珞灵赶紧转换话题。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丁卓不悦，自己打电话都要理由了么？那前几天给她打电话的那小子不也没什么理由么！
“能！你这是被谁欺负了？口气这么冲？”白珞灵忍不住皱了皱眉。
“除了你还有谁？苏州这两天要降温了，带厚衣服没？”丁卓打起哈欠，还是要将自己关心的问题先抛出来。
“带了，我妈一听我自驾，恨不得把家都给我带上。”白珞灵感慨着，在父母眼里，他们总以为自己还未成年，好像要把自己不在身边的那些年关怀，一股脑儿的投射给自己，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哈哈，他俩没跟着你出门都不错了。”丁卓打趣道。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天按时给他们视频，开车上路给我打好几个电话，问我到哪了？有没有睡一觉啊？吃的什么啊？能不能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白珞灵见丁卓又打起哈欠，想赶紧挂电话，“你赶紧休息吧！”
“你外出，我能不操心吗？啥时候回来？”丁卓后悔自己没有请年假跟着一起去，让她自己出门，果然还是不放心。
“大哥，我才出来几天，就让我回家啊？你至于吗？”白珞灵忍不住反驳。
“至于，要是以前，我才懒得问。”丁卓也不会在这么晚打这么多次电话，花费难得的休息时间，硬生生等白珞灵洗完澡，话说，就不能边洗澡边接电话么？想到这里，丁卓看着白珞灵的五官，有些湿漉的发丝，竟然很想咽口水。
“放心吧，回去给你带礼物。”白珞灵换上“蜜糖笑”。
“我要最大的。”丁卓有些失神，下意识的回嘴。
“ok，挂了，你照顾好自己，别哪危险就往哪冲。”白珞灵心里也很不放心，每次丁卓出差，她也很紧张。其实，小时候她暗恋过丁卓，知道丁卓要当警察后，更是天天“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好在丁卓没有讨厌过自己，反而处处帮衬着，又是补习，又是帮忙值日，久而久之，俩人成为了好朋友，什么心里话都会告诉对方，除了喜欢这件事。
长大后，丁卓如愿成为了警察，白珞灵深刻的明白，丁卓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发自内心的铲恶锄奸的正义感，让她钦佩、崇拜，他应该属于所有人，不能被占为己有，于是自己将喜欢深深埋藏，也是她多年没有恋爱的主要原因之一。关于这件事，天底下知晓的只有自己了。
她曾经幻想过，如果丁卓是个普通人，也许她早表白了。可话说回来，她也可能不会那么喜欢他了。因为他是警察，她才更喜欢他。
“呸呸呸，说的跟临终遗言一样。以后不许这么说。”丁卓严厉说。
“我呸掉，好吧？呸呸呸！”白珞灵还挺怕的丁卓这样，感觉要吃了自己，赶紧哄着他。
“这还差不多，早点休息，晚安。”丁卓满意的等白珞灵先挂视频。
她打开电视看着天气预报看了当地的温度，自言自语道：“还真要降温了。”
坐在小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看着窗外，心想：这里真美啊，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了，突然有些惆怅。我似乎能够体会到“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意境了。满心的抱负无法实现，现实总是给我们重击，人生就那么短短几十年，我们把时间都浪费在了赚钱的身上，每个人都变成了金钱的奴隶，什么时候才能抬头做自己？
远处灯火依旧绚烂，街道的夜生活似乎是城市里为生活打拼的人们唯一的消遣，灵笑道：夜生活才是这些被城市牢笼关久的人们唯一的消遣，在短暂的时间缝隙中找寻自己。
夏炎发来问候的微信：灵姐，天气预报说你那要降温了，要注意保暖哦！加一个拥抱表情。
白珞灵没有回复，只是突然感觉怪怪的。“他干嘛这么关心我？太奇怪了。”
夏石湛再次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的坐起身，习惯性地看了看自己非常整齐的房间，幸好没有着火，他望向时钟，已经5:42了，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看着晨光微微泛起，深吸一口气，伸伸懒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他要打起精神，在没找到工作的情况下，多学习一些餐品，再也不能让厨师长考倒自己。
夏石湛像往常一样做好早餐，一家四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今天是周末，夏氏夫妻俩恰好轮班一起休息。
“唉，没钱打牌了。”方芳怨声载道。
夏白擎白了一眼妻子，继续喝粥。夏石湛回到卧室，没一会儿拿着钱包出来，乖乖的交给方芳，说：“舅妈，我这还有！”
夏白擎夺过钱包，抱怨起自己的媳妇：“一天天就知道打牌，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待在家里干嘛？就是为了看你的一张老脸？”方芳抢过钱包，瘪嘴道。
“三个帅哥在家陪你，你还不乐意？”
“哼，除了我家小炎，你看看你俩，一张是没本事的脸，一张是动不动就摆出委屈的脸，我可不想倒胃口。”
“妈，你要是打牌也不能用我哥的钱，他现在正在找工作，这些钱都有用。”夏炎抢走钱包交给哥哥。
不料，钱包被方芳再次抢走，还在一旁哓哓置辩：“不用他的用谁的？我供他供到这么大了，我应得的，再说了，这里面就这么点。”
“不行，我哥正需要用钱，你不能用。”夏炎再次抢过来，藏在身后。
方芳看到他坚决的表情，叹了口气，瘪嘴道：“施湛，你要好好谢谢小炎，要不是他，你早滚蛋了。”说罢，方芳便出了门。
夏石湛默默低下头，夏炎看着父亲，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舌头顶着腮，将哥哥带进卧室，压低声音道：“哥，你先在里面待一会。”
“小炎，别吵架。”
夏炎没回答，将门关上后，开始低声责问起父亲：“爸，你就一直这样放任我妈欺负哥？”
“我该尽的义务都尽完了。”夏白擎淡然，也压低声音说，“你妈就是脾气差点，习惯就好了。”
“我哥18岁前，你不是眼睁睁看着他被打吗？”夏炎继续问责。
“我那时候不也是年轻么，再说了，后来你妈也没打过他了。”
“那是因为我保护我哥。”
“光你保护有用吗？要没我在她身边安慰她，你能保护的了？”夏白擎斜眼看向儿子，诘责道。
夏炎一怔，似乎父亲说的很有道理。
“你看你哥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至少能和咱们完完整整的说出话了，这不是我俩的功劳嘛！你妈现在也好多了，你就别再生她的气了。等她年纪大了，就会学会容忍的。”夏白擎宽慰着儿子，“你呀，发火前，先琢磨一下有些火该不该发，遗传什么不好，非要遗传你妈的脾气。”
看着父亲淡然的样子，夏炎开始深思起来，看向哥哥卧室门，有些懊恼：“估计他这次吓得不轻。”
“知道就好。”夏白擎叹了口气，“想让你哥恢复正常，不能只靠陈医生，我们的作用也很重要，我能做的，就是让家里的矛盾最低化，把我的关爱传递给他。”
说罢，他起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继续说道：“但还要看他自己，能不能彻底走出阴影，说不定会有一个人突然将他拉出来。”
“会是谁？”夏炎问道。
“我也不知道。”夏白擎耸了耸肩，“小湛，出来吧。”
夏石湛偷偷打开一条缝，夏炎主动拉着哥哥的胳膊，让他在位置上坐好。
“小湛，我们刚才商量着，怎么让你舅妈不生气，让小炎带你出去好好放松放松。”夏白擎温柔地说。
“对，咱俩今天去找陈医生玩，好不？”夏炎接着问。
“真的没吵？”夏石湛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父子俩异口同声。此时的夏炎看向父亲，终于能切身的感受到，其实父亲并没有不作为，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努力着，谁都年轻气盛不懂事的时候，父亲也需要慢慢成长，夏炎不应该就这样问责父亲。他走到父亲和哥哥身边，敞开怀抱，拥紧两人。
夏石湛躲在卧室里，一直偷听对话，由于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他非常担心父子俩因为自己吵架，一直揪紧的心在这个拥抱里被软化了。他喜欢被这样抱着，就像小时候妈妈抱着他一样，贪恋的回抱弟弟，希望不要这么快结束这个拥抱。